第二二六章 老道奉劝一句,忍气吞声,皆大欢喜

“庄冥”

左旗军大统领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就此作罢,恩怨两消,以为如何

也即是说,事情到此为止,不再追究。

若在之前,这位左旗军大统领便也忍下了。

然而此刻,自家独子,已被蛟龙之力,毁了丹田,断了经脉,绝了此生踏足仙道的希望,从此只能是一个废人。

此事如何还能善罢甘休

可是,如今此子性命,还在对方脚下。

而今道印已破,丹田经脉皆损,再被这一脚落下,便也性命不保。

这分明便是威胁

左旗军大统领脸上的杀机,无比浓郁,目光看向封论老道。

封论老道仿若不觉,只是看着手中的官印,似乎在等待来自于朝廷的重要大事。

庄冥含笑道“赵大统领还要庄某继续追究”

左旗军大统领眸光闪烁,杀伐之气极重,目光却落在锦衣青年的身上。

倘若是他本身,如若道路断绝,从此成了废人,宁愿一死,也不会苟延残喘,此子是自家嫡传,是否也有这么一份血性

今日若死,必报此仇

“爹”

锦衣青年张了张口,眼神中多了一抹祈求之色。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凭借心气,而看淡生死。

左旗军大统领微微点头,收回目光,看着庄冥,应道“既然你已替本将教训了他,便放人了罢。”

庄冥笑道“也即是说,到此为止了”

左旗军大统领面色微沉,旋即点头。

庄冥忽然摇头,笑道“大统领身为朝廷将领,当一言九鼎,有军令为证,日后你我相见,方可共饮一杯。”

这位赵大统领,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封论老道也觉,此次似乎有些过于咄咄逼人。

但细想之下,庄冥若真要就此罢休,不愿受对方纠缠,还真不能轻易答应。

“你要本将,对军令起誓”赵大统领脸色阴沉。

“大统领如此慎重”庄冥惊讶道“若真如此,倒也未尝不可”

“”赵大统领目光扫向封论,旋即冷声道“以军令为证,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从此本将遇你,只如陌路。”

“继续。”庄冥笑道“你可是朝廷将领,苍王府麾下的大统领。”

“本将今后,不会命麾下将士报复,同样不会以苍王府名义报复。”赵大统领咬牙应道。

“如此甚好。”

庄冥抬脚,把这位赵小统领,随手踢了出去。

旋即外边声音动荡,有二十余名将士抢入门来,刀枪直指。

有两名士兵,搀扶住气息奄奄的赵小统领。

又有一名将领,拾起了军令。

这二十余名将士,目光均是看向庄冥,十分忌惮,也具有十足杀机。

“退回去。”

左旗军大统领如是说来。

二十余名将士,齐声应是,看过庄冥一眼,纷纷退走。

而这位左旗军大统领,目光也愈发冰冷,只是身影逐渐淡去。

“好一位豢龙君。”

“赵大统领慢走。”

学府之中。

院落之内。

气氛再度沉寂下来。

“根据老道对他的印象,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封论出声道。

“他可说过,到此为止,恩怨两消了。”庄冥含笑道。

“你算计人心,可比老道厉害。”封论看向庄冥,缓缓说道“这位赵大统领,执掌军中杀伐,血性之重,比他金丹级数的道意要尤胜三分,这也是他心性受阻,迟迟不能迈入真玄之境的缘故先前他甚至动了舍弃独子性命的念头。”

“最终还是没有舍弃,也立下了誓言。”庄冥悠悠说道“这便够了。”

“你给他的誓言,却有漏洞。”封论老道沉声说道“他本身不出手,麾下将士不出手,苍王府不会出手,但是未必没有人出手”

“不留下这个漏洞,彻底让他忍气吞声,想必他就真的会狠心舍弃此子,与我拼上这条性命了。”庄冥笑着说道“而今便也不妨事,我只是不愿直面整个大楚王朝而已,如若不然,连这位赵大统领,也该受死了。”

“看来你早有准备”封论道。

“自然有所考虑。”庄冥点头道。

“为何要对这位赵小统领出手”封论老道神色异样,说道“以你的城府,会因为人家瞧不起你,便要与执掌五万精锐的朝廷将领,而闹到如此地步”

“人也该是有尊严的。”庄冥正色道。

“”封论老道顿时不知如何接话。

“实话实说,也只是他的人,损及了我庄氏商行而已。”庄冥笑了声,缓缓说道“商行一事,你也不想我直接掀个明白罢想要找他麻烦,也须得有个借口”

“老道命人庇护,他还敢触及庄氏商行”封论老道当即皱眉。

“你这掌印府尊的分量,可不怎么厚重,当地的正令与副令,也对他敬畏有加,怎敢违逆于他”庄冥说道。

“是老道的疏忽了。”封论老道不疑有假,只神色微凝,

“怪不得你。”庄冥笑了声,负手而立,道“总之,此事便也算过去,至于今后,他还有什么动作,倒也无妨”

“你好自为之罢。”

封论老道叹了一声,驾驭云光,腾飞而起。

庄冥含笑点头,背负双手,走出学府之外。

期间遇见霜灵,他也只当不觉。

至于学府当中,还有一个老者,道印修为,战战兢兢,不敢妄动。

这便是谷地学府的老府主,也是太元宗的外门执事。

在信件上,庄冥也知晓这老府主扮演的角色。

只是他并没有出手诛杀此人。

此行是他这位豢龙君,来寻赵小统领的麻烦而已。

至于老府主,若是此刻杀他,岂非引人多疑

杀还是可以杀的,只是不能由他庄冥当场来杀。

封论老道,腾飞于云空之上。

就在这时,官印之上,光芒闪烁。

不必去看,他便知晓,消息源自于何处。

封论老道叹息了声,停顿了片刻,终究伸手一点,法力一运,点开了这官印上的光芒。

“赵大统领。”

“封论,枉本将与你也有百年交情,你身在当场,何以视而不见”

“他蛟龙在手,老夫也敌不过他,救援不及。”封论应道。

“胡说八道”赵大统领怒喝一声。

“实话说来,既然到此为止,那便当一切风波,就此揭过了。”封论叹了声,道。

“你真以为本将,会就此忍气吞声”

“百年交情,老夫奉劝你一句,就此忍气吞声,皆大欢喜。”

“什么意思”赵大统领语气愈发冰冷。

“令郎可以留存性命,已是万幸。”封论老道叹了一声,说道“老道的亲传弟子,也是得罪了他,落得个丹田破碎,经脉寸断的下场。”

“你那弟子,是因他而废”赵大统领言语中,略带异色。

“正是。”封论也不否认。

“你不恨他”赵大统领出声问道。

“不敢恨他。”封论语气复杂。

“他是何人”

“不可直言。”

“封论”赵大统领声音倏地一冷,道“你在为他而吓唬本将”

“随你意罢。”封论老道这般应来,收了官印,断了法力,摇头叹了声,低语道“独子被废,如此血性之人,怒极而昏,而今老道的话,他恐怕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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