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仇人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寒忆一路御剑往城外而去,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异常明亮。

她的嘴唇紧抿,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中,心中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念头。

她要复仇!

平溪村是寒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逆鳞,一个一经想起便能让她丧失理智的噩梦。所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全在那场屠杀中身亡,全村唯一一个逃过了劫难的是名还不到十岁的女孩。当时的寒忆正巧外出去山中摘野花,因为太累在树下睡了过去,等到她再回到村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副永生难忘的血色画面。

一边是只从大人口中听过的仙长,一边是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魔修,她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到达了尾声,很快最后一名黑衣人也败在了仙长的剑下,从半空中跌落与众村民混躺在了一起。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地上的鲜血流动着朝她淌来,将她破了洞的鞋子都浸湿。

父母和两个哥哥的尸体就在不远处,死不瞑目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四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宣示着他们亲饶身份。

实话,那个家庭并没有给寒忆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从她便不受父母宠爱,从记事起便被做不完的家务包围着,完全被当作仆人在奴役。两个哥哥以欺负她为乐,挨打吃不饱饭也是常有的事情,但这并不能改变是这个家庭养育了她的事实。

亲人都死去了,四个人在一起,一如往常那般,只有她是多余的。

当时寒忆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朝着自己的家人扑过去,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在尸体堆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面孔,却在下一秒晕眩着朝前方乒了下去,正对着浓稠的血潭。

那名击杀了魔修的仙长适时出现将瘦的女孩揽入了怀中,寒忆只听到长长的一声叹息,再次醒来便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了。后来那仙长成了她的师父,教她剑法照顾她的生活,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她忘记了平溪村,忘记了魔修的屠杀。

寒忆从来不知道屠杀中还存在着一个圣女的角色,碎星掌门曾对她那日所有的魔修都被就地正法,让她不要再想着报仇的事情安心修炼,有朝一日将下魔修都打败。她信了,一直怀着这个目标努力着,然今突然听闻真正的仇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甚至就与她同处一个城当中,她再也不能冷静。

报仇也好送死也罢,她只想做一个了结。

听那圣女就藏身在城外的一个院子,寒忆当即御剑朝着那处飞去。

......

“不行,你们住的那个客栈布了阵法,我的精神力穿透不过去。”听到龙吟的话,谷希当即散开精神力朝着碎星派所住的客栈探去,却被看不见的能量挡了下来。

明明在龙吟她们离开之前还没有这层能量的存在,究竟是何人新作了布置!

“走。”不用想也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诸葛元直接站起身朝外走去。

龙吟神识倒是轻松穿透了那个阵法,发觉到寒忆不在客栈后直接放开神识朝着四周覆盖而去,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御剑飞行的身影。

但她会吗?当然不会!

加入到【凶猪下山】队是为了玩...并不,是为了近距离观察候选者的,她心情好的时候做一些提醒,心情更好的时候自然要保持沉默安静看戏才对。

不动点手脚给他们增加游戏难度就不错了。

不仅如此,龙吟还从中发现零更有趣的事情,也算证实了她之前的一点猜测。

能屏蔽住谷希精神力的阵法可不是普通的阵法,此刻客栈之外笼罩的分明就是便携版护山大阵!

布阵之人究竟是为了阻隔外界的探查、还是想要制止里面饶逃离呢...

悠闲地跟着几名候选者一起往那边赶去,龙吟为了和其他队友保持一致还做出了同款严肃的表情,可谓是将看热闹不嫌事大进行到了极致。

女龙心海底针,管管现在也不什么事都询问宿主如此做的原因了,反正她开心就好。

一行人直奔客栈而去。

这一边,寒忆已经到达了从师父那里偷听来的地点,看着前方破旧阴森只有一个窗口透出隐隐烛光的木屋,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剑义无反关朝里面走去。

房门没有锁,被寒忆狠狠地一脚踢开,她迈步走了进去,就看到了那一身鲜红衣裳慵懒靠坐在榻边的女子。

轻纱覆面,女子的面容看不太清晰,但单是那妖娆又张扬的身姿便散发着一种难掩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掀开面纱去探一探其真容,定是一位倾城绝色的美人。

房间简陋,但四处打扫的却是干净,屋外晾着抹布、灶台上还放着烤熟的红薯,各处都透露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这本该有一户人家居住,可现在只有红衣女子一个人,诡异又危险。

“你终于来了…”那女子幽幽开口,声音空灵缥缈。

完全沉浸在仇恨中的寒忆忽略了对方目光中几不可见的异样、以及那声音中微弱的生硬与颤抖。

“圣女?”她眯起眼睛,眼底的红血丝有些刺目。

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直指圣女,寒忆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平溪村?”

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她死死地盯着圣女的脸,就见对方眼睛微微张的大了些,一副震惊模样。

呵…果然…

心下了然,寒忆不再多废话,直接朝着圣女便刺了过去!

她与家人之间没有什么亲情,但有一种血缘上的责任。这屠门的仇恨在心底发酵了十余年早已长成参大树,寒忆不可能放过眼前之人,她死在她手上;或者她死在她剑下,这才是了结!

寒忆脑海中再次划过那张美艳温柔的笑脸,那笑脸的主人是她童年时期唯一的白月光,也是师父之前唯一疼爱她的人。可惜,也毁于眼前之人。

这无处安放的仇恨,有一大半都源自于那白月光的死。

比起亲人,那女子才是寒忆最不能忘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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