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明月当空照
佛宗有一个所谓“标月之指”的着名故事。
无尽藏尼对大师慧能说：“我研读《涅盘经》多年，仍有许多不解之处，希望能得到指教。”慧能对他说：“我不识字，请你把经读给我听，这样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问题。”无尽藏尼笑道：“你连字都不识，怎谈得上解释经典呢？”慧能对他说：“真理是与文字无关的，真理好像天上的明月，而文字只是指月的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明月的所在，但手指并不就是明月，看月也不一定必须透过手指，不是这样吗？”
无尽藏尼闻言面壁九年，终成功藏神。
同时，他还留下了一指。
这便是标月之指。
……
大乘飞升经的确实非凡，芦竹以此望月破境，虽被大司命打断，但还是受益良多。
同时，芦竹参悟了一个道理。
那便是一切经文都是标月之指，而不是月亮。
参悟，便是领会。
由此，就能学会。
……
大司命虽然与魔宗判师的交手中受了不轻的伤，但拍出的封天掌依旧强悍。
这一掌，塑圣境强者很难抵挡。
因为这是宗师境的盖级碾压。
面对这一掌，芦竹避无可避，他只能出手。
当芦竹凝剑指点向大司命时，一轮明月出现在他的指尖上。
这便是标月。
一时间，封天掌的掌风似乎停在了远处，而芦竹指尖的明月却越发明亮。
大司命看着这如梦如幻的圆月，脸上一片肃穆。
见识多广的他岂能不识佛宗的这招标月指。
问题是，这招宗师境才能使出的佛宗名招，芦竹怎么使出来了。
而且，对方显然没有破境宗师。
但现在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大司命看着静止的掌风与愈来愈大的指尖月，眼睛微眯，然后提起了拳头。
接着，一拳呼啸而出。
这一拳的关键在于破。
名为破军马。
军是千军，马是万马。
一拳灭尽千军万马的破军马是大司命唯一修行过的拳技。
这一拳，大司命用过三次。
每次都是瞬间击杀敌人。
……
随着破军马的击出，原本静止的封天掌风又开始动了。
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催动着封天掌朝芦竹裹去。
芦竹明白这是大司命挥出的拳力。
他心知自己与这位北蛮第一强者差距还有很多，不便久战。
只是想要逃走，还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而此前能在北蛮大司命手下逃生的塑圣强者，绝无仅有。
……
芦竹做出决定的时候，指尖月轰然见涨。
一时间，这轮明月的光芒盖过了一切光辉。
远处的北蛮人看着这一幕，俱是目瞪口呆。
“标月指。”
木布泰帐篷外面，楔看着远处的假月亮默念道。
而走出帐篷看热闹的木布泰与博儿帖等人则纷纷变色：“这是神明降临吗？”
湛清则一声不响的准备离去。
她知道那轮假月亮意味什么。
她不想芦竹出事。
如果今日两人死在了一起，最好不过。
“不是芦竹。”
忽然，楔拉住了湛清。
还好，此时附近的人都在看远处的奇迹，不曾注意这一幕。
“标月指是宗师玄技，芦竹用不出来。”楔朝湛清低声道：“有可能是齐云寺的老方丈来了。”
“芦竹肯定也在那边。”
湛清回道：“我要过去看看。”
“你现在过去就是自投罗网。”楔道：“说不定还会害死芦竹。”
“你若真心为芦竹好，就应该等。”楔盯着湛清道：“芦竹要是死了，你再给他陪葬也不迟。”
湛清最终留了下来。
楔说的没错，湛清可以陪葬，但并不想害死芦竹。
……
“月亮掉地上了。”
羊圈草棚中，本来打算好好休息的爽哲被远处的明亮惊呆了。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月亮。
可月亮都掉地上了，天上的弯月怎么还在？
难不成弯月是弟弟，圆月才是大哥？
“你快看。”爽哲去推周处的时候，赫然发现周处已经站到了草棚顶上。
“标月指。”
身为谢罗道子的周处怎么认不出齐云寺的名招。
但这一招，是谁施展出来的？
是芦竹吗？
难道对方破境了？
周处心想绝无可能的事，芦竹虽然修为较高与他，但也只是塑圣中境。
一个塑圣中境无论如何都不会在短短时间内突破塑圣巅峰，然后破境宗师的。
除非有神助他。
也许是齐云寺的高僧来了。
周处知道这等宗师大战，自己就算过去，也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如此，只能等了。
等明天打听下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月神降临了。”
爽哲找来梯子爬上了草棚顶部。
……
玄宇大陆的神族里其实并没有月神。
因为月亮不在玄宇大陆上。
至于距离，有大智慧者推演四十年后，说是有十二万万八百万里。
这个距离在修行者看来，也许并不是很远。
但要想登月，必须走出玄宇。
而出玄宇，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飞升。
于是，传说便出现了。
那就是有飞升的神族去了月亮上后，变成了月神。
……
无论月神存在与否，北蛮对月的尊崇不曾减弱。
因为那位真实存在的狼神，在一副画册中，极为虔诚的朝月亮下拜。
这便是你所尊崇的，我亦尊崇。
偶像的偶像，极为我的偶像。
“还请神尊赐我无尚法力。”
爽哲说完朝着远处的假月亮跪了下去。
然后，他的身子一轻，从草棚上掉了下去。
草棚的顶部只是几块薄板，根本承受不起爽哲的重量。
“这是月神对我的考验。”
爽哲躺在脏兮兮的草床上抱着摔疼的脚说道。
周处心说神若是不会眼瞎，觉得不会选你这个胖子的。
……
不知何时，半空的那轮弯月悄然消失在云幕中。
而地上的明月缓缓升到了半空。
明月当空照。
丹心入梦来。
芦竹自然不会做梦，他要的是逃离。
随着一声巨响，明月轰然炸开，化作无数光屑。
而同一时刻，碎月之下芦竹，闪出无数身影。。
这些影子随着那些光屑朝远方遁去。
大司命看着这些影子，心念微动，顿时，封天掌风，破军马的拳劲亦随之散开，朝着那些虚影追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