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江湖故人
太宗陛下的依山行，是说书人口中的经典段子。
其实，这些事，在慕容羽看来，也就那样。
不就是吃了些饺子，说了几句话吗？
当然，饺子是杨索最不喜欢的韭菜馅。
不过太宗的‘礼贤下士’还是换来了报答。
卓傲峰出剑后，入侵雁门关的北蛮退军了。
于是，南征开始了。
……
“那段日子，好消息不断传来，我原本焦虑的心情开始慢慢平复，也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位皇帝。”
太宗在回忆录中说道。
而这段时期，则被史官称之为：“开元之战”。
开元之战中，打得最快的是铁鼎石率领的西征军。这位昔日的燕山贼，用兵之道便是快。
而且，他还用曲中直的人头换来了霹雳谷的友情与帮助。
此后，铁鼎石以三百霹雳谷弟子组成的铁刀营为前锋，打得五皇子的柳州军节节败退，最后以五皇子自刎于车厢峡而告终。至此，大晋西边的州城全部平定。而铁鼎石则驻军葭萌关，整日冲着对面蠢蠢欲动的西蜀边军骂娘。
甚至，铁鼎石还一刀劈死了名在葭萌关下采药的峨眉弟子。
这件事传到峨眉山后，初登掌门之位的峨眉圣女为了平息宗门之怒，给铁鼎石发了一封战书。
但铁鼎石没有回信。
因为这位年纪轻轻的峨眉掌门是宗师境。
但谢罗给峨眉去了一封信。
七日后，接任谢罗掌门的邱真人与峨眉掌门战于葭萌关外的六盘山，最终以平局告终。
事后，铁鼎石在葭萌关请邱真人吃烤全羊，但邱真人只吃了些野果。
“老邱是个实在人。”铁鼎石当即写信给夫人，让其将四子，五子，送到谢罗修行。
……
陈须陀的东讨，开始时甚是艰难。
因为兵力严重不够。
而站在对立面的三位皇子，拥兵百万，甚至，还有不少修行强者。
但东讨军在陈须陀这位军神的带领下，越打越多。而且，陈须陀还用天门大阵灭杀了六位塑圣。
“那一战，杀得风云变色，无数宗门望风而降，再也不敢明面上支持叛军了。”
太宗回忆录中，这段字句写的龙飞凤舞，足以说明很多年后，他想起这场被史官定名为‘巨鹿之战’的战争时，依旧是激动的。
……
南征极其精彩，但最精彩的一幕，还是徽州城下的那场比剑。
当慕容羽兵临徽州城下时，她有些恍惚。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还能回来，而且还是带兵打回来的。
当然，城里的慕容世家怎么也不会想到城外的那位尉迟正羽便是家里的庶女。
“投降免死。”
慕容羽照例让前军劝降。
“听闻大帅剑术过人，愿城下一战。”
身为二皇子好友，亦是谢罗弟子的徽州刺史司马错派人给慕容羽送来了战书。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请大帅下令，明日正羽军出战，必杀司马错。”
已经改名正羽的幼军一名副将说道。
虽然司马错是塑圣强者，但陈须陀陈大帅专杀塑圣的天门大阵早已被正羽军学会。
“知道什么叫上兵伐谋吗？”慕容羽在陈须陀身边待了不少年，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当即回了一封信：“一战定输赢。”
司马错表示可以。
至于时间，在三日后。
这三天内，慕容羽没有养精蓄锐，而是去了徽州城。
虽然徽州城防守严密，但慕容羽要进，还是有办法的。
……
来到徽州城里的慕容羽恢复了女装，但此时的徽州城中甚是冷清，百姓早就被禁足了，街面上全是叛军。
慕容羽独自在城里慕容庄园的墓地里坐了许久。
她母亲坟头早已生满野草，显然很久不曾有人来拜祭。
慕容羽没有拔草，但杀了几个人。
当年害死她母亲的那些人，都被她杀了。
甚至，她那位亲身父亲，也被她狠狠踢了几脚。
至于前刺史的那位二公子，早就死了。据说是被一个年轻的道士给打死的。
晚间时，慕容羽找到了那家胡同里的面馆。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家面馆居然没关门。
昏暗的油灯下，里面只有一个虚弱的身影。
“面条爷爷。”
慕容羽忍着眼泪朝身影喊了句。
母亲还在时，经常偷偷带她来这里吃面。久而久之，她便呼唤面条的老板做面条爷爷。
“你是？”
老人觉得慕容羽的称呼有些熟悉，但只是认不出对方到底是谁？
“以前经常来您这吃面。”慕容羽坐下后，老人热情的端了碗温热的面汤：“来，暖暖身子。”
汤很淡，但慕容羽喝下去，很甜。
不久，面条好了，但就在慕容羽准备动筷子时，一个青年进来了。
“韩爷爷，老规矩。”青年说完坐在了慕容羽对面。
因为面馆中只有一张桌子。
慕容羽瞧了青年一眼后，开始低头吃面，虽说对方生的甚是俊采，但好看的男子，慕容羽有不少没见过。
平安儿就挺好看的。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跑过来吃面了。”面馆老板韩爷爷问青年。
“饿了一天，就想起来您这吃顿面条了。”青年笑道：“还记得小时候，母亲也是这个时候带我过来。”
“是啊，慕容家的那位夫人也喜欢带女儿过来。”韩爷爷说完叹了口气：“可惜那么好的闺女跟孩子了。”
慕容羽一直都不曾抬头，因为她的泪水流进了碗里。
她知道坐在对面的青年是谁了。
因为小时候，她们的母亲互相认识，而且关系还算不错。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那边是慕容羽的母亲与这青年的母亲都是妾氏。
而慕容羽跟着青年都是庶出。
庶出子女，在府里鲜有地位。
这也是两位母亲带着孩子来这个便宜面馆吃面的原因。
“姑娘，怎么了？”
慕容羽的异样引来的青年的询问。
“没事，汤水溅到眼睛里了。”慕容羽说完，青年递过来一面方巾。
“不用了。”慕容羽放下面，然后将一锭金子搁在了桌上。
“可使不得。”韩爷爷当即道。
“应该的。”慕容羽记得以前这位韩爷爷经常不收母亲的面钱。
“姑娘是哪家府里的？”
青年问道。
他从慕容羽的穿着跟出手阔绰来看，对方应该是某位世家的大小姐。只是，这徽州城里的世家小姐，他怎么会不认识呢？
要知道这青年可是刺史府的书记，对于徽州城甚是熟悉。
“你是虞府的四少爷吧？”
慕容羽则问道。
“他三位哥哥都病死了，他现在是大少爷。”韩爷爷一旁回道。
“挺好的。”慕容羽的回答让韩爷爷与青年都有些失神。
但两人都明白，是挺好的。
不然，这位虞府昔日低贱不堪的四少爷虞诩怎生能成为嫡子，并且拜入黄山宗，更是成为徽州刺史府的红人。
“姑娘认识我？”
虞诩问道。
慕容羽没说话，看了一眼虞诩的右胳膊。
虽然虞诩穿着衣物，但慕容羽还是能看到对方胳膊上的烫伤。
这烫伤，是慕容羽幼年时不小心将一碗滚烫的面汤泼到了虞诩的胳膊上造成的。
当时，虞母虽然焦急，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责骂慕容羽一声。
“你母亲还好吗？”
慕容羽问道。
“家母甚好。”虞诩说起母亲时，满脸的微笑。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终究是母亲！！
“姑娘究竟是何人？”他忍不住再问。
“江湖故人。”慕容羽说完走出了面馆，等到虞诩追出来时，已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