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弟妹来了，我这可是多有叨扰，新人莫怪啊，哈哈”沈括笑着道，
罗凯一边斟酒一边道：“一起坐会吧，沈兄也不是外人，他和你哥哥苏轼也是好友，对了沈兄，前段苏兄还提起当初一起弄《云摘》的事儿，等以后有机会咱们都回到京城，再把云摘做起来。”
沈括高兴“好啊，到时候，我就把我这些年的发现，都在云摘上写了，肯定喜欢看的人多。”
“那我得给你起个笔名。”罗凯有心拿他开玩笑，
“嗯嗯”沈括不住的点头“你，我叫什么好。”
“就叫科学怪人吧，哈哈”
沈括吧嗒喝了一口酒：“就知道你子拿我寻开心，科学是啥意思且不，偏偏还我是怪人，。”
罗凯笑了笑：“沈兄如果不是回京赴任了，我还真想让沈兄跟我去邕州算了，有你在我就开办个学堂，不光教那些文章辞赋，再开设些算学，医学，什么的，让你当校长多好，。”
罗凯可还真是这么想的，宋朝的学生实在偏科，虽然已经摒弃了老八股文，但科考还是极其重视文科，他这么更是对了沈括的心思：“就是，就是，要不咱们志同道合呢，可惜啊，我是去不了，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明我就叫他来，让他跟着你算了。”
“哦，能让沈兄推举，是什么人啊。”
沈括看了苏妹：“弟妹不是喜欢那燕几吗，就是做那个燕几之人，我那书房就这么一件东西不是我做的，还让你们二人看上了，这个人叫李诫，字明仲，郑州管城人，这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啊，此蓉理、历史、音乐造诣颇深，而且建筑上也有独到之处，你去邕州不是搞建设吗，我觉得这人再合适不过。”
李诫，罗凯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左手摸着暗藏在胸前那块穿古石，这个人也是后世留名的人啊，而且是宋代土木建筑家、《营造法式》一书的编纂者，这样的人才自己可得留着，到了邕州必然有的是用处，
想到这罗凯举杯道：“那我就先谢谢沈兄了，以后这样的人才，沈兄可要多多推举。”
“当然，当然，话回来，我看此人将来肯定有所作为，我这个老师是没什么用，不定跟着你还能有番作为呢。”沈括一口酒一口材吃着，
罗凯笑着点点头，看看苏妹，她坐在这有些无聊，早已接过罗凯手中的酒壶，给罗凯和沈括二裙着酒，于是低声在苏妹耳边道：“你别看李诫这人，现在做个燕几什么的，将来连皇宫很多建筑都出由他主持营建呢。”
妹低声笑着：“你又未卜先知，到时候你也向借高邮县令银子一样，借给他工程款么，要不他怎么接皇家这么大工程。”
他们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沈括还是听见了：“高邮县令，借什么银两。”
罗凯将经过高邮时候徐良借款做皇家园林的工程的事给了沈括，沈括听着皱着眉头，一会又摇摇头，罗凯见他神情怪异，不禁问道：“沈兄，怎么觉得此事不妥吗。”
沈括摇着道“不妥，可也没办法，你记得我那年离开京城之前，是要参加完皇家的祭祀才走，那次，我就发现了许多问题，尤其你的这些皇家的祭祀园林的修建，为此，我还编写了《南郊式》正准备回京的时候上奏朝廷呢。”
罗凯和苏妹听沈括这么，于是面带狐疑的看着沈括，沈括道：“南郊外的圜丘祭祀地的礼仪，是由朝廷按照典籍记载安排，，他们祭祀前，在祭坛下面张起帐幕，在宫城外几里的地方修建园林，种植树木，装饰得五彩斑斓，雕刻飞禽走兽，绵延不断放置于林木之间，将要从事祭祀的那一傍晚，皇帝亲自来观赏园林景色，登上端门的南面正门，陈列仪仗卫队，检阅戒严警卫的部队，游览玩赏，但是……”
着他又抿了一口酒“这些都不是斋戒祭祀时所应该有的景象，如果按照正式祭祀的礼仪，这些都是能省下来的，我粗略的算过，每次节省的经费数以万计……”
数以万计，罗凯听着这个数字，不由骂道：“这帮蛀虫，朝廷的银两就是这么被蛀空的。”
沈括点头应和着：“可不是嘛，你，要是借给他们钱是不是不妥。”
罗凯点点头：“沈兄的没错，不过你回京城先不要着急上奏，现在奏上去也没用，英宗皇上龙体欠安，估计这时候祭祭地的祈福还是免不了。”
“怎么，你刚骂完那些蛀虫，还准备吃他们利息跟着一块做蛀虫不成。”沈括话可不带转弯的，
“沈兄哪去了，我是你现在上表未必会采纳，不如等太子登基彻底决心革新的时候，那样肯定是一针见血，一箭中的。”
沈括想了想：“听你的也不是没道理，可是这高邮县令借钱接工程的事怎么办，别朝廷这么大财力的工程，就你邕州吧，你去了也会拿你当财神，你哪怕要扩建王府，造个榷场，都有人借机做些花架子的活来捞钱，我借他们钱不妥，但要杜绝这现象可是很难的啊。”
罗凯微微一笑，他的想法怎么是古人能理解的，更何况，现代的东西不用照搬，只动用一点点，足可以在宋朝运作的绰绰有余：“这也没什么难的，我邕州的建设我已经想好了，只要需要工程或者王府采购的，我就公开招标。”
“招标，又是什么意思。”沈括停住正要送到嘴边的酒杯，瞪着眼睛看着罗凯，就连一直不话默默听着的苏妹，这会也看看罗凯，她越来越奇怪，自己这个夫君怎么一肚子新鲜词，
“这个简单，就是我把要做的项目和要求都公布出来，不论官商或是平民百姓，都可以按我的要求核算好项目费用，最后我选择质量信誉价格都合适的人，让他们来做，参与的人叫投标，拿到工程的叫中标。”
“好，好，这办法好，群而竞之，能让之。”沈括一放酒杯，高声赞到，
罗凯心想，这当然好，只要过程公开透明，绝对是促进竞争节约成本的好办法，
罗凯与沈括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席间沈括再三提及自己那个叫李诫的学生，的罗凯也很想见见这个叫李诫的人，
一连两日，沈括都是忙完公事来找罗凯，罗凯见沈括都是一个人来的，心里有些纳闷却又不好多问，这一，终于等到了李格非到扬州，罗凯与他多年未见，见了面自然是格外亲热，二人叙旧自不必细，听罗凯起要在扬州设立办公之处开设银行等生意，李格非拍着胸脯担保，自己的三年任期刚刚开始，只要罗凯开始在扬州做这事，自己必当鼎力相助，
定下启程的日期，罗凯便逐一向知府胡宿，通判王拱辰去道别，
听沈括和李格非要在望春楼给罗凯饯行，妹低头不语，等到罗凯整理好衣服要出门，她才红着脸嘱咐道：“夫君少要喝酒，少要沾花惹草。”
罗凯立刻明白妹何意，扬州可是烟花之地，这烟花之地有两层意思：一是绮丽的春景，这其二便是那艺妓，望春楼是扬州最出名的酒楼，自然少不了卖酒的官妓和资色俏丽的艺妓，他故意逗妹道：“娘子这话可不妥，咱们宋太祖在‘杯酒释兵权’时，就公开鼓励大臣们‘多买歌儿舞女’，你怎么和祖训唱反调呢。”
苏妹当然知道罗凯的是玩笑话，她娇嗔的道：“呸，就你理由多，人家太祖那是打下江山，鼓励大臣们‘多买歌儿舞女’是为让大臣享乐安逸，不思进取，你当好，拿这当作圣旨了。”妹娇嗔，逗得罗凯哈哈大笑，
望春楼，就在扬州的长春湖西边，这长春湖是宋城护城河，也是蜀冈山水流向运河的泄洪渠道，长春湖后人未必知道，但是起瘦西湖那可是后世闻名的美景，湖边虹桥揽胜、长堤春柳，望春楼中更是春光旖旎，吟唱陪酒的歌妓各个容颜娇丽，罗凯暗想扬州多美女，难怪妹要嘱咐叮咛，
二楼雅间之内李格非和沈括早已在那里等候，二韧头正着什么，神情还十分严肃，见罗凯走了进来，沈括止住了话题道：“今日我们两个给兄弟饯行，咱们不醉不归。”
罗凯一边用二送上湿毛巾擦手一边问道：“怎么是给我饯行，沈兄不是要回京城吗。”
李格非道：“他那手中的案子了结不了，我看他是回不去了。”
罗凯想到那日沈括引荐自己见知府和通判的时候，言语中就透露出这案子有些麻烦，到今日仍未结案，看来是不太顺利，于是笑着问道：“什么案子让沈兄这么费心，一定要结清了才肯上任。”
沈括看看罗凯：“正好你帮我想想，这事想的我头都大了，咱们扬州有一家百姓，将宅院租给了一个外邦人，这户主家看到那人有箱金子，动了歪心思，趁着那人出屋的时候假扮窃贼入室，偷了那箱金子，这家之前借了不少债，他就拿这些金子去还债，结果被人发现那金子是假的，就将他告上了官府，他又将那租户招认了出来，你猜怎么着，那租户不承认那假金子是他的。”
李格非听沈括罢，摇摇头对罗凯道：“若无，咱们这沈兄是不是太固执了，这也不是什么大案，那人即承认了他偷盗，就判他偷盗，至于所欠债务还要他重新偿还，那外邦人不承认，那就不还他了，难不成你还担心这里牵连出其他案子，这要再牵连出其他，你不是更走不了了吗。”
沈括撇着嘴：“这外邦人的话都是叽里咕噜的一堆，咱听不懂啊，，这案子要想结，也不是不行，可你们知道我这毛病，这假金子做的跟真的一样，颜色像不就那柔软性，也像真的，我迟迟不走，就是想问出来，他怎么做成的。”
他这么，罗凯绝对可以理解，沈括这人对好奇的事可是要研究个透，别沈括放不下这事，就连罗凯听着也感兴趣起来，
“怎么，州府难道没有译官吗。”罗凯不解的问道，
沈括答道：“译官，那是朝廷的官员，扬州四通八达，往来的外邦很多，净是不同的话，哪有那么多译官职缺，扬州本地生意裙是有精通一些的，但都是生意上的，买不买，卖不卖，多少银子……找他们来翻译，结果能听懂的就是那外族人就会：闹，闹，翻译的人，他就是不承认箱子是他的。”沈括一边着，一边学着洋人摆手的表情，
闹，闹，罗凯看沈括话的神情，他会不会是no，难道是欧美人，难道宋朝已经跟欧美州有海上航行的贸易，罗凯越发的感兴趣“这外邦什么样子。”
沈括伸手比划着：“大高个，黄头发，那脸啊，身上啊白的吓人”
罗凯心里打着鼓，英语自己到是会一点，虽谈不上什么四六级，但是简单对话还是没问题的，自己要不要管这事呢，又听沈括一叹气道：“怎么还有我琢磨不出来的事儿呢。”
李格非看他沉思的样子，笑着道：“行了，我看也就是你，别人审案是为了名声为升官，你审案是为了琢磨稀奇古怪的东西。”
沈括不服气的道：“当然要琢磨，不然后人都要被人糊弄啊。”
“危言耸听。”李格非并不将他的放在心上，
罗凯看着李格非并不入心，心想这家伙现在管漕司，虽一肚子诗词歌赋，但对财算可是白痴了些，他笑着道：“李兄，这做假金子可不是事，花假金子是诈骗，而且如果假的金银在市面流行，可就扰乱了货币市场，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不你们两个能到一起呢，沈兄你抓紧审你的案子，王爷你抓紧办你的银行，哦~我知道了，难怪王爷你这么关心这事儿，这要是有人拿这假黄金去存银行，那王爷可就亏大发了啊，哈哈”李格非将话题转向罗凯，心，这位王爷没他事他还掺合呢，更何况这事儿要和他有关，不过话回来，李格非当然也希望罗凯帮沈括搞清楚这件事，三个人对着满桌的酒菜，边吃边聊，
“文叔的对啊。”听李格非这么，沈括倒好像被启发了一样：“镇南王，这事你可得帮忙想想怎么办了。”
罗凯心想，刚自己还琢磨管不管这事，一下子这事就算摊到自己头上了，“哈哈，这算什么大事，我晚走两日，帮你断明了这案子不就是了。”
“两日，两日之内你要能断明，那我这么长的时间不是白费了~”沈括不服气的道，
罗凯一笑：“就两日，明日你先给我看看案卷，然后带我去那外邦饶住处，总之，两日后给你结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