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此时的梁乙埋还在计划陷害罗凯的美梦中,他醒来之后,决定亲自去馆驿请罗凯。好歹他是国相,难道罗凯还敢拒绝他不成。他想的挺好,便装而来去找罗凯,不曝露身份的,悄悄将罗凯带入皇宫。等他将罗凯引到“广寒门”,只要罗凯进去,那就是私闯禁地,接着翊卫司就会有士兵出来捉住罗凯。

想着自己的计划他就开心,梁乙埋作为国相,又是梁落瑶皇后的哥哥,自然可以进出皇宫随意。而籍辣雷的身份则是翊卫司的马步都指挥,翊卫司主要负责藩兵卫队的统制、训练、藩卫、戍守及侍卫等事。

梁乙埋和籍辣庆联合,还怕治服不了一个的罗凯。虽然必须放下点身段,但为了修理下罗凯,他兴冲冲的来到馆驿。

梁乙埋来的时候,蔡京正在收拾行李,早上罗凯走之前有交代,过不了几日他们就可以回汴京了。蔡京一边收拾心中高兴,总算快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里能玩儿的地方太少,又没有和蔡京能玩到一处的伙伴。每不是跟着公子瞎转,就是闷在客房之郑

听见有人敲门,蔡京放下手中的活,打开门是一个十分面生的人,二三十岁,瘦高个汉人装束。蔡京奇怪,平时偶尔也有些汉人学者来找罗凯,多数都被掌柜留下名帖,今这个怎么自己上来了?

梁乙埋开口问到:“这位童,你家王公子可在馆驿。”蔡京礼貌的拱手回到:“公子不在,一早就出去了,这位大人可留下名帖,我等公子回来交给他。”

让蔡京惊讶的事,来的人似乎没听见公子不在,反而推开门走进房间,口称:“王公子可在?”径直闯了进来。进来看了一圈,见蔡京并未瞒着他,于是讪笑到:“王公子在不碍事,我在这里等他就好了。”着竟自己在桌边凳子上坐了下来。

看这样子有点不见到罗凯就不走的感觉,蔡京无奈,怎么还有这么样的人。但不知到对方来历,也不好向外哄,于是继续干着手头的活。梁乙埋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有话没话的和蔡京搭讪着,蔡京只是礼貌的回一两句,其他一概不知,最后梁乙埋坐不住了:“你家公子到底去了哪了?”

蔡京还是那句:“不知道,要不您留下名帖。”

本来亲自来找罗凯,梁乙埋就够窝火了,还要对一个书童搭话,他终于忍不住了,板下脸来:“书童,你可知道我是谁么?我就是国相梁乙埋,你赶紧告诉我你家公子在哪,不然坏了你家公子的好事,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提自己是国相还好,一自己就是梁乙埋,蔡京撇着嘴,上下瞄了两眼,心想难怪公子不愿意见他,做个国相都没个国相样儿。都亲自来请公子,还摆什么横。心想这么想着,嘴道:“我的确不知道公子去哪了,我一个书童,公子去哪也不告诉我啊。”

梁乙埋见跟蔡京多无意义,心中后悔上楼的时候怎么不多问一声,下楼打听才知道,罗凯跟着漫咩出城了。梁乙埋一跺脚,罗凯这子可真是走运。

此时漫咩和罗凯迎接王驾的队伍,已经走了十几里,漫咩估算的没错,晌午时候,他们终于看见对面有一队人马走来。这对人马正是夏毅宗李谅祚的行军。

行军的最前面是两名旗手开道,旗手后面是一个少年,身穿白色长袖衣,头戴黑冠,身佩弓矢,骑着一头高大的骏马,这个少年身后是百余骑兵,在后面后有几百名侍卫步卒,张举青色三盖相随,行军的后面是运送物资帐篷的马车队。这么一队人马拥簇着李谅祚,显得耀武扬威。

漫咩等人急忙翻身下马,他命罗凯和随从原地等候,自己迎上前去。李谅祚见是漫咩来迎,心中很是高兴。漫咩是夏国的老将功臣,当年歼灭没藏陷害李谅祚的计划,漫咩立下了大功。

两队兵和一处,漫咩与李谅祚并辔而行,罗凯以及漫咩的随从跟在李谅祚行军的后面,又朝兴庆府方向走了几里,大队驻停了下来。

西夏皇上不同汉人,他们最早是部落首领,习惯于奔波与征战,即使是皇上的行军,也是走到哪里随时会驻扎在哪里。

眼看着不一会,丘陵之上便支起帐篷,帐篷都是牛皮所制,上面涂上桐油,不但防雨雪,而且保暖。这些帐篷中间一座格外显眼,比一般的帐篷都大许多,罗凯知道那就是李谅祚所在,罗凯第一在宋代见到所谓的安营扎寨,想想这才几百名士兵的队伍,若是真打起仗来,两军对垒,成片连营,那得是多么壮观的场面。

正在感叹之中,见漫咩朝他走来,打着招呼道:“王公子,皇上正在休息,一会见你,你可以准备一下。”

罗凯拱手谢过漫老将军,笑着道:“烦劳漫咩老将军美言。”罗凯刚刚见到李谅祚,感到很诧异,在他的印象中,都李谅祚凶狠狡诈,甚至很少听过对李谅祚外面的描述。

回顾西夏见到这几个人:李锡哩给罗凯的感觉并不像一般的蕃人,而是文质彬彬。漫咩颇有蕃人之勇,虽然上了些年纪,但也不乏豪爽粗狂。籍辣庆是一副没长开的包子样儿,面目不讨人喜欢,有勇无谋。倒是夏毅宗李谅祚让罗凯意外,毕竟给罗凯的印象都是好勇斗狠之类,没想到确是不穿黄袍着白衣的少年。

日暮时分,帐篷之外升起炊烟,李谅祚从大帐之中走出来,他看看几里之外的兴庆府,那是自己的根基,也是自己雄霸下第一步。

李谅祚信步在连营中走着,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一会要见的那个汉人罗凯,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他的身后只有两名飞龙苑的护卫,隔着距离远远的注视着着他和他周围的动静,其他的士兵已经习惯了这位喜欢独处的少年皇上,他们各自忙着手里的事。

李谅祚走到漫咩将军的帐前,里面传来两个话的声音。他听的出,一个是漫咩苍老但是雄浑有力的声音,另一个应该是漫咩要引荐的宋国人,听声音很年轻,但是充满磁性。

正听漫咩道:“官员应以身作则,官员子弟更不可任意妄为,公子出手也没什么错。”

作为一国之君,李谅祚没必要站在帐外听二人对话,漫咩帐外的亲兵随从见李谅祚过来,刚行礼话,李谅祚一摆手,随后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漫咩和罗凯见李谅祚亲临很是意外,漫咩急忙施礼,罗凯也拱手参加。李谅祚背着手看着罗凯,二人对视互相颇感意外。

李谅祚意外在于,听闻宋国商使,便想到那老夫子,一脸学术相一副道貌岸然,后听这人比较年轻,他便想到充其量也就李锡哩那样。见罗凯竟是大不了自己两三岁,长得英姿挺拔,五官十分周正,眼中闪着睿智,嘴角一丝傲气。见到自己虽行礼但不卑微,举手投足间颇有风范。

罗凯见李谅祚也是吃惊,李谅祚的年龄和赵仲针同岁,仲针是蜜罐中长大的,虽然满腹经纶聪明过人,但有些稚嫩和柔弱。而李谅祚剑眉虎目,眉宇之间更透着成熟还着一丝霸气,难怪旁人对他的评述,想他年纪就能与梁落瑶通奸,并弑杀专权的没藏家族,血染满门这魄力无论是前太子宁令哥,还是李锡哩都望尘莫及。

第一印象有多重要,罗凯与李谅祚相见第一印象便是双方的好感,但李谅祚毕竟是西夏皇上,尽管他年纪虽却从不服人,他向漫咩问道:“漫老将军所的宋国商使,可是这位。”

漫咩回答“正是”,李谅祚忽然板起脸来,问到:“你这宋使,我问你,你宋国为何一面言通商派你来做商使,一面禁榷场不与我国交易?”

李谅祚这话颇有些兴师问罪之势,漫咩一愣,刚刚这皇上还对宋国派来商使之事高兴,怎么翻脸就责问,这要是罗凯回答的不好,岂不连自己也怪罪了。他转头看向罗凯,却见罗凯一笑。

罗凯心想这话问的,乍听倒是责问,不过从眼前的李谅祚嘴里出力,反而像孩子抬杠,你要抬我就陪你,逗逗孩玩也不错。他心中有数,这李谅祚想必是不按常理出牌,否则,怎么自己会溜达进大将的帐篷。于是看这李谅祚道:“你这夏国皇上因何一面向宋国,请求赐你请汉姓,一面又用兵掠我宋国之城?”

完二人接着对视,这下可把漫咩吓坏了,漫咩并非胆怕事之人,不过他深知李谅祚出手重,下手狠。从李谅祚灭掉没藏讹庞,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话。

帐篷之内一片寂静,漫咩看着两个对视的年轻人。对视之中,罗凯和李谅祚似乎看到一种共同的气质,那就是不服与霸气,忽然这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罗凯拱手道:“都传闻今上是少年英雄,今日得见果然非同一般。回今上之问,我宋国若不派商使,如何协调解开禁榷场之事?”

李谅祚背着手笑过,听罗凯这么便到:“我意欲亲近大宋国,但总将我拒之门外,我当然要打了。国与国之间自有国之大义,想来公子也是这般认为吧?”

罗凯言道:“今上即知国之大义,做那用兵掠城之事且请再慎之,不然引起两国刀兵之祸,百姓皆遭涂炭。岂不是枉谈大义?”

李谅祚看看罗凯,呵呵一笑道:“你是宋国商使,并非来言和言战的对吧?”

罗凯也是呵呵一笑:“自古明君都向往中原文化,以强大自身,才能称霸下,与中原无论经商还是文化,若不交流如何壮大经济?经济不强盛,百姓一样受苦。”

罗凯所称霸下正是李谅祚向往,他虽早熟,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才有今。可他的君王之道并没有人真正去教他。一岁被立为太子,始终如傀儡般受人摆布,凭着决断才有今,听罗凯的话,李谅祚还是有所动心。

他走到帐篷之中,见刚刚二人坐下的地方,地上中间有一形状怪异的碳锅,他示意罗凯和漫咩坐下话,自己也和他们相对而坐,三人围着锅子,此时锅子里面的碳,烧的外圈的水槽里的水滚开,坐在这边上很暖和。

坐下后他语气缓和许多,但还是瞪着眼问罗凯道:“你这大使来的奇怪,明明不许我用汉姓的是你大宋,禁止商榷的也是你大宋,偏偏你又跑来做什么商使,这是何意?”

罗凯依然保持微笑,见他语气缓和,知道自己他心里去了,于是回答到:“我此来夏国,并未官方交流,我即是宋国一商人,也是宋国一臣民,当然希望宋夏不战互通商榷,我们商人和臣民才有利可图,民富才可国强。想来今上也是这般认为吧?”

李谅祚一边用锅中的热气,嘘着暖手,一边道:“你的没错,可你们不开榷场,如何通商。”

罗凯见李谅祚进得进自己的话,便一步一步引导道:“我来是臣民之愿望,但还是要今上有表态,今上一边攻城,一边要求开榷场未免不够诚意,若夏国能有诚意,我愿意从中周旋。达成两国通商之愿。”

李谅祚听了哈哈哈大笑:“公子胆识我很钦佩,不管夏国与宋国之间大义如何,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经商之事等我回兴庆府,即刻派人护送王公子回宋国,并随行元旦贺礼。由公子从中协调周旋,你看这样可好?”

罗凯起身,躬身施礼:“多谢今上抬爱,王某一届草民,得此荣庆也是夏国和宋国两国臣民的福气,今上如此年纪就这样深明大义,待有时日想必夏国也会一震国威。”

李谅祚再成熟也不多十五六岁,听这话难免不得意,他咧嘴笑着,露出白牙和酒窝,笑容很是阳光豪爽。也难怪梁落瑶会对李谅祚动心,这伙挺漂亮,至于李谅祚的好色,也多半是他的容貌引人青睐。

罗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李谅祚果然不按常理出牌,自己的判断是对了,可是若是将来仲针继位这李谅祚绝对是宋国的劲担

李谅祚将目光转向漫咩道:“漫大人所荐,果然非同一般,不如一会一起用膳,喝上几杯,我也见识见识这位王公子的酒量。”

漫咩忙回复到:“启禀皇上……”

李谅祚拦住他的话:“漫老将军,不要见外,论年岁辈份你是我的长辈,又是护国功臣,不要一口一个皇上,现在又不是在大殿之上,最烦那些繁文缛节,你还叫我谅祚。咱们喝酒话也自在。”

漫咩见李谅祚这么,也不反驳,他也自恃身份,同时知道这皇上就这脾气。罗凯心想这子可是有心计,如此一来这些老臣自然更加爱护于他,不至于因他年少,抓他不适合治理国家话柄。这么看来那李锡哩想要露头算是没指望了。

漫咩道:“谅祚,这位王公子带了一份礼给你,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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