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罗凯知道李锡哩的是实情，关键不在李锡哩怎么想，而在于李锡哩的性格，实在偏于柔弱，计谋根本不是他的长项，空有想法但是感情在摇摆。而对于罗凯来，他此行的目的是来寻石头的，既然太子是白石神化身，不接近皇后如何看见太子。
与其让李锡哩摇摆，不如自己占据主动，让李锡哩配合这样空间更大一些。何必听人摆布，索性卖个人情给李锡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到此，罗凯道：“今日多谢李公实言相告，不过李公是否想过，我是一宋国人，万一此事除了纰漏，或者导致大乱，以为李公的身份，不怕落得西夏国千古的骂名？”
“这个……”罗凯也的确到李锡哩心头，他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罗凯的心想，这梁落瑶既是崇尚宋朝文化，更何况他身边有梁乙埋，既来之则安之，他不能自己送上门去。他见李锡哩沉默了，此人如果还在动摇，自己也危险，不如择机再。“今日与李大人能相谈至此，可算知己了，到了兴庆府弟先尽力交流之事。”
听到罗凯这么，李锡哩放心罗凯不会出卖自己，他不确定罗凯怎么想，却也无法再继续追问下去，心中想到：“罗凯你好自为之，一切听由命吧。”
不知不觉中，李锡哩的马车来到了兴庆府。这座贺兰山下，黄河之滨的古怀远镇，在党项羌人设都之后，成了变成了兴州。西夏过从这里诞生，也从这里辐射开，逐渐成为党项羌的地界。
元昊以避父亲德明的名讳为理由，改宋明道年号为显道，这标志着他开始用自己的年号。实行秃发令后的两个月，元昊就将父亲命名的兴州改为兴州府，定为首都，并开始大兴土木，修建宫城、殿宇。就这样，一个贺兰山下的镇，在西夏时期，很快变成了西夏的国都以及整个西夏王国的政治、文化、经济、军事中心。
李锡哩本想要求罗凯到自己府上，但罗凯觉得打扰，而且他自己也觉得那样不便自己行动，于是在罗凯的坚持下，李锡哩安排罗凯等人在馆驿住下，次日罗凯让跟着同来送香饼的车夫，先回宋国带去家书报平安。
接下来的几日，李锡哩领着罗凯参观西夏的都城，各处庙宇，以及藩汉学院。在学院中罗凯因为是《云摘》创办人，格外受到学生追捧。幸好此次随罗凯而来的是蔡京，蔡京的功底，一手好字好画。但凡有交流之事，罗凯就淡然的：“让我的书童写几个字好了。”
后人有几人不知道“苏黄米菜”宋代着名的书画四人，苏轼，黄庭坚，米蒂，蔡京。可见蔡京书画的造诣。不过蔡京自己不知道，当时的人也不知道蔡京已是后代公认名家。但是罗凯的书童的书画，却已经在藩汉学院中得到认可。一时间罗凯来簇的事，轰动了兴庆府的亲宋派。
每日来拜访罗凯的人络绎不绝，不仅仅有民间人士，更有再西夏朝廷中的汉人官员。私下里，罗凯又通过李锡哩，结识了一些汉人官员中职务较高的人，这里罗凯最留意的是：群牧司的副使：吴昊；开封府的公事：薛元礼；三司的副使张绛和盐铁使徐敏。
罗凯在西夏一呆就是半月多，每日忙于应酬，无非是讲讲云摘的书画，云轩的茶文化。或是酒席宴期间，让蔡京的露上一手，这子书画是痴货。但同时蔡京的吃货也不是白来的，罗凯所让蔡京显露的并非坐在席面上去吃，而是用自带炊具，展示一下罗凯在汴京时候指点蔡京的一两个热炒菜。
这下慕名而来见罗凯的人更多了。每都是应酬连蔡京都直抱怨，他拿着从管驿柜上抄回的拜见的饶名单，一面从上面勾着后要见的人名，一面嘟囔着：“公子，咱都来这么多了，这么见让什么时候？”
罗凯一面饮茶，缓解下酒气，笑着道：“你若不想见，后的一概不勾选不就得了。”
蔡京这几都帮罗凯安排要见的人，每日从管驿柜上登基的拜帖中，选出几份，安排次日。然后再放回到柜上，基本上来拜见罗凯的人，都会来看看有没有自己。他倒是有几分细心，先看官职，再看所属部门。罗凯知道，蔡京做的是秘书的工作，偶尔罗凯也看看，发现蔡京的秘书工作还是做的不错的。
蔡京一边选着，心里一边高兴，来这么多终于可以休息一，明日一概不安排，公子终于同意上街走走。不过他突然看到一份拜帖，急忙道：“公子，出来了，你要等的名字出来了，要接您到他府上，这个，要不要安排明啊。”
罗凯听见蔡京这么，放下手中茶盏走到近前，拜帖上的确写着罗凯嘱咐蔡京留意的，正是国相梁乙埋。
眼看到西夏以后，罗凯见的人物等级越来越高，虽然以汉人为主，但偶尔也有一两个西夏官员，比如叶悖麻、仁多保忠，还有复姓嵬名的。看来不管是野利家族，还是没藏家族，经过两场内乱，在西夏朝廷势力范围中人气大伤。不过随着罗凯的名字，在西夏官场中的传，梁乙埋和梁落瑶都坐不住了。
梁落瑶和梁乙埋，本来都一位李锡哩会乖乖的送罗凯来，却没想到罗凯到了西夏，只是正常文化交流，却不来拜见权势，倒是这些官员有的跑去见罗凯，梁落瑶越来越好奇。梁乙埋越来越气恼。
如果罗凯来到西夏直接送到他们手上，不会有什么影响，而眼下这位外来人竟只用了不到一个月，便在西夏有了些名气，梁乙埋反而不好下手，更何况自己妹妹发话了，你去见见这个罗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因何不来拜见本尊。
梁乙埋问自己的皇后妹妹：“此人如此不敬，要不要？……”
皇后妹妹一瞪眼，梁乙埋只要灰头土脸的去给罗凯送拜帖。
罗凯看见拜帖，冷笑一下，对蔡京：“明日按咱的，我带你逛逛簇。这为梁乙埋国相的，不见第三封不安排。”
蔡京瞪大眼睛：“公子，这可是夏国的国相啊。”
哈哈，国相怕什么，手下败将。罗凯心里这么想着，更何况这国相已经开始送拜帖，就是他有压力，何不让他压力再大点呢。
放松心情好好休息一日，再见这国相之前，罗凯要好好的看一看西夏。
西夏的帝都是参照宋朝的建筑模式修建的，直接受到唐代长安与北宋开封城的布局影响，城呈长方形，周18余里，护城河阔10丈；南北各二门，东西各一门；道路成方格形，街道较宽，有崇义等二十余街坊。
蔡京在街上转是看新奇，这建筑倒是引不起他太大兴趣，他忽然见那么多奇装异服的西夏人，偷偷笑满街西夏人特殊的头型。不过好在簇汉人也占一定比例，他二人才不至于在这环境中显得异类。
罗凯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这兴庆府有一定规模的皇城，城中皇家的宫殿园林占有很大面积；以皇城为中心，周围的官署，藩汉学院，各式寺庙顺势而建立。罗凯发现，兴庆府中的宗教场所非常多。这大概是因为没藏皇太后生前笃信佛教，而李谅祚也是拜佛之人。
皇城再向外城走，作坊因市而生，酒楼沿街而兴，平房绕宫而建而一般居民则密集分布于数十个街坊之内，均为低矮的土屋或土板屋。
罗凯倒是对这些建筑兴趣不大；也对那些蔡京这个宋朝人看来，是异域的服饰也没太大兴趣。他在市集中闲逛，能引起他兴趣的看点，自然不在服装和建筑上。在街上西夏有一种店铺，专门卖些刀，剑等兵器。
在宋朝刀剑属于管制，而且当街随身带刀佩剑的人很少，铁匠铺前面摆上刀剑的更少。但在簇不同，铁匠铺前面的柜台上，摆放着各式的刀剑，走到店铺附近，就可以听到，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很显然在门店铺面后面，就是热火朝的打铁炉。
西夏人好勇斗狠，尤其刀剑并不管制，街上常有带刀佩剑的人。从这点看难怪梁乙埋当年在开封，随身带着松文剑。罗凯这么想着，脚步在铁匠铺前停下，他看着柜台上摆放的刀剑，随便拿起一把来看看。
掌柜见是罗凯二人在看刀，连忙殷勤招呼罗凯看柜上的货物：“这公子，一看您就识货，这把刀可是好钢。”他指着罗凯手上刚刚拿起的一把刀到。
罗凯也看出炊不同，刚要问价格，身边过来几个西夏人，其中一个秃头，带着毛毡帽，鬓角留发，两个大大的耳环。他撇着嘴近前，看看罗凯的刀道：“这把多少两银子，我要了！”
罗凯见这人短眉眼，窄鼻梁，鹰钩鼻子，高颧骨；揣着袖子，探着身子看他手中的刀，心中没什么好感，正要放下刀转身就走。忽听掌柜道：“哎呦，籍辣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把刀这位公子已经付完银子了。”
那人看看罗凯，转过头恶狠狠的对掌柜道：“贺老头，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不卖我好刀，我拿你没办法。”
姓贺的掌柜五十多岁，忙赔着笑道：“公子哪去了，眼下这把刀真的卖给公子了。”
罢对罗凯挥手道：“公子既已付了银子，快快拿走。”
蔡京看看罗凯，罗凯看看手中刀，心中疑惑，这打托也没白送的，这刀倒是好刀，无奈自己对兵器了解甚少，这里莫非有什么事么？
被称做籍辣公子带的三四个随从，狗仗人势的吆喝着：“贺老头，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还有的：“敢糊弄公子，打他！”一边着一边虚张声势的掳胳膊挽袖子。
蔡京见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拽拽罗凯的袖子，低低声音道：“公子，我们走吧，这不是汴京。”
铁匠铺贺掌柜急忙弯腰拱手陪着笑脸：“籍辣公子，我真是不敢瞒公子，店现在的确没好货。他转头看了眼罗凯：“这位公子，今您定的另外一把也没樱这样吧，您留下住处回头出来让伙计们给您送过去？”
罗凯何等聪明，这把刀贺掌柜是铁心不肯卖给那个籍辣公子，留下住处是回头去罗凯那取，找个托词而已，眼见贺老汉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知道事情非同可。又见这老汉一身汉人打扮，举手投足也都是汉人礼仪。
罗凯见那籍辣气势汹汹，蔡京的提醒他听见了，他也知道簇不是汴京，不过罗凯不想就这么走，他昂着头冷眼看着籍辣公子。这是个什么人？看装扮和称呼应该是当地的党项人，看他大绿绸缎的身棉袄，便知道应该是富庶之户。
籍辣今简直晦气的要命，刚刚和别人比刀竟然输了。自己的一把好刀毁掉了，本来有人告诉自己，城南这家贺老头的铁匠铺有把好刀，急匆匆赶来一眼看见罗凯手中这把，明明他还在挑刀，怎么这贺老头非他已经买了呢。
他看看罗凯，年岁应该和自己相差不多，而且是汉人衣着打扮，心理根本没有将罗凯当回事。籍辣公子撇着嘴，腆着胸脯，指着罗凯手中的刀道“子，这把刀，你给个价，给我留下。这事就跟你没关系。”
罗凯手中这把刀，刀鞘非常的花哨，鞘口和鞘尾都用金属包裹，并镏金银，刀的手柄缠绕银丝；镏金龙凤刀环非常精美。看上去这不过是把华而不实的仪刀。罗凯猜那籍辣公子大概是看上这刀的华丽。罗凯将刀拿在手中，本不想搀和这事，看那贺掌柜时不时用眼睛瞟着刀，这籍辣公子又问向自己。他看了眼贺掌柜：“贺掌柜，您这刀我卖给这位公子多少钱合适。”
贺掌柜连忙摆手道：“这位公子，您仔细看看，这可是您一直要找到的刀……”
罗凯心生疑惑，难道贺掌柜认错人了。他从鞘中抽出刀，眼前一亮。刀鞘里面并非普通的仪刀，而是一把全钢刀。罗凯知道很多刀只是刀刃为钢，要不怎么有句古话，好钢用在刀刃上。仅仅是全钢，就已经看出炊不同，在看刀尖不是有弧度的，像阿拉伯数字的“7”一样直刀身采用“百炼钢”技术。
刀从刀鞘中，只稍稍抽出一点点，罗凯不禁心中一叹，的确是好刀。还没等细看，籍辣一伙人已经冲上前。籍辣很是恼火，这贺老头话里的意思傻子也明白，他一抬腿先踹翻了放刀柜台，拽倒了柜台边的刀架。只听一阵稀里哗啦，摆着的刀剑，以及柜台边上架着刀剑落在地上。
籍辣嘴里呼喝到：“老东西，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他的三四随从也冲上了，揪棕掌柜，一个手快的迎面就给了老汉一拳头。
后院的打铁声忽然停下来，紧接着从后院冲进来三四个壮伙，见贺掌柜被打，冲过了要救人。围观的人见要起场恶战，纷纷退出老远，唯恐刀剑无眼山自己。倒是贺掌柜猛的挣开，拦在伙计和籍辣家丁中间，朝伙计喝到：“不许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