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三人走出房间，房间内只留下沈括和罗凯二人。罗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总算安静多了。
沈括走到窗下的桌边，打开药箱拿出个白色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丸药，放在一个瓷盅里，随即又取了些清水倒入瓷盅，再次净手然后将药丸调开。
罗凯见沈括朝自己招招手，示意自己过去，遵医嘱吧，罗凯跳下床做到桌子边。
沈括将调好的药敷在罗凯的脸上，丝丝凉凉的还有淡淡的香气，脸上也不那么痒痛。他一面做着这事一面对罗凯：“这是些护肤的药丸，你每日按早晚照做一次。坚持一周。”
大夫都是这样的，离得这么近，这可是来宋朝他这么仔细看过第二人。沈括矮胖身材，长圆脸盘，一副老实人平和的眉毛，一双笑眼眼袋稍重，脸上倒没什么皱纹。暗褐色袍服着也很朴素只是衣服旧了些，未仔细看觉得和王安石年岁相近。仔细看来年龄也不过30左右，大概古人寿命短都是少年老成。
沈括见罗凯不错眼珠的看着自己，摸摸自己脸又低头看看自己衣衫，觉得没什么妥之处。开口问到：“鬼看什么。”
鬼？沈括是司令吗？罗凯回到看着沈括老气横秋的长相。逗他到“看老鬼！”
沈括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对答的这么快？他哈哈笑道：“哪里来的老鬼？”
这沈括倒是挺开朗的，看来好相处罗凯顺口道：“沈大人，您是杭州人，生于圣十年，于至和元年以父荫入仕。十八岁开始研究医药，现任海州沭阳主簿。”上班这几年没少看书，仗着记忆好。
“沈大人....年岁不过而立，却总自称老夫，不是老鬼是什么？”罗凯问着沈括。
这沈括也是不拘节，见罗凯对自己了解这么多，又罗凯聪明而且仗义，如果没有罗凯救出苏轼，自己心血就毁了：“我虽然自称老夫，你要是愿意，咱就兄弟想称怎么样？”
你要是舍得死，我就舍得埋，反正当沈括兄弟也不错，罗凯马上接口到：“沈兄在上，受弟一拜。”
人混社会，就靠一张关系网，别管爹爹是王安石还是谁，自己的这张网得先拉上。先套套近乎，想着罗凯道：“沈兄此番为我疗伤，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看我是不是很帅啊？”
沈括不无得意的点点头：“这个，我得记笔记上”
经典案例啊，罗凯这个脸要不要当美容院那美容前美容后的模特？罗凯这么想着想起沈括的笔记，印象中沈括笔记中有很多蹊跷之事，当时罗凯也就是那这些古文当催眠书看。趁着有活人赶紧问问：“沈兄相信有人知道未来一些事？”
沈括可是个专爱打听蹊跷事的人，而且还写了一本书，《梦溪笔谈》罗凯就那是宋代的八卦杂志，果然沈括来了兴致，他坐直了身子道：“世上确有神奇之事，有人能前知者，缺中有先知先觉的人，几十几百几千年的事都能出来。”
罗凯见沈括这么一，心中暗暗证实所谓穿越并非没有道理。但见沈括话锋一转继续到“不过我倒不这么认为，事情不是先前就决定聊。当人们知道某件事情的时候，那事就发生了，似乎没有时间先后。”
罗凯被他的一愣，难道所谓穿越并不是时间而是空间，就好像从一间屋子走到另一间屋子？转念一想，古人没有高科技自然没有时间概念，否则不会在年号上变来变去。“不对，我觉得这是时间的问题，可以回避的。”
沈括忽然觉得这个家伙有趣，竟然和自己谈起时间，不过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可以回避，那么事先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要回避的事，如果没有见到要回避的事，就不是事先知道。”
完蛋了，罗凯脑子立刻想起星爷大话西游中，那个经典的唐僧的形象：”onlyyou.....”在脑子里盘旋。
别在这无谓问题上纠结了，罗凯直奔主题：“沈兄，你可曾见能知道未来的人？”
沈括想了想：“见到是没见过，不过近日倒有一奇事，传山阳出了有一个女子，所有人间事物，即使在千里之外的事，问她全都能”
罗凯心中一震，他一直怀疑那个神秘女人也应该来到这里，于是更加仔细听，沈括接着到：“我的长兄曾经召请她来询问。在坐的一位客人正在下棋，试着将几颗黑白棋子握在手中，问她有多少颗，她的回答没有不符合事实的。又随意抓一把棋子数都不数，问她有多少，她也不知道有多少”
罗凯皱了皱眉头“莫非是骗子么？”
沈括摇头道：“大家也疑她是骗子，她却反问，你们知道是几颗吗？那拿棋子人不知，她便让他背着她数好便出来数字，大约人们心里知道的，她也知道；人们心里不知道的，她也不知道。甚至人们心里萌发了一个什么念头，她都能知道，真是奇事啊！”
罗凯问道怎么听怎么像自己要找的人：“沈兄能否带我寻此人？”
沈括摇摇头：“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看罗凯将信将疑的神情，沈括叹了口气道：“我长兄那个装有金刚经的箱子，让她去猜里面是什么，不过长兄故意想箱子里面没东西，就过那女子就没东西。长兄那女子错了，女子不高兴了，长兄骗他，生气就走喽，找不到了。”
这沈括长兄够矫情的，这不是耽误事吗？好容易有一丝线索。现在又没了！罗凯不禁觉得沮丧，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能不知道怎么穿越来宋朝的大事，他怔怔的坐在那默不作声。见罗凯情绪低落，沈括安慰道：“兄弟别不开心，等过几日我去拜访过濮垠就要离开京城了，如有消息我告知你。”
看来这女子一时也不好找，罗凯听沈括起：濮邸？不知道是不是因有濮议风波的未来皇帝宋英宗的府邸？反正也来了，趁着英宗没登基，先套套近乎去也行啊，打定主意罗凯问道：“沈兄可否带我去啊，来到京城父亲还不曾让我出去过？”
沈括平常官场拘束，见罗凯不像一般官员之子拘谨，竟然一口应允。“好，我去跟王大人去。”
“真够哥们儿！”罗凯高心拍拍沈括的肩头，沈括瞪大眼睛，奇怪的看着罗凯：“哥们儿？”
“哈哈，沈兄是个痛快人！我拿你当哥哥，咱们在一起，不就是哥们儿吗？”罗凯忙笑着解释。
“对，对，好哥们儿！”沈括也呵呵的笑了笑。
病愈后的罗凯最爱去的是府内的一处偏院，那个院子结构与罗凯所住相仿，只是院子稍大些，房间也多出四五间。平时府上偶尔有些外戚，或者王安石的门生来访，就安顿在那院子，近日住了些来因邸店失火暂时无落脚处的考生。
这可让罗凯认识不少人：曾巩，曾布，程颢，张载一个又一个他熟悉的名字让他应接不暇，自悔没好好读一读宋史，凡事都只知皮毛。眼花缭乱中趣事应接不暇，竟也暂时将前世的事抛在脑后。这些人里，和罗凯最谈的上来的要算是王韶，等到暂借住的考生陆续接到任命，王安石府逐渐安静了下来。这日罗凯刚刚送走王韶，沈括又来了，他是来接罗凯一起去濮邸。
罗凯兴冲冲的向王安石请示，见王安石点头应允，他高心跟着沈括出门了，可心里却在想，这王安石怎么听自己去见赵宗实一点反应的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赵宗实还不是太子。而且，罗凯发现，王安石心事重重的。
此时王安石也的确有心事，第一件是几次上书到地方任职都不准，又无新任命，就这么悬在京城有半年了。前几个月沈起前来拜见并告诉王安石，他学习王安石在鄞县兴修水利的作法，正在海门通河疏水筑堤防潮，于是权当散心去看看，回来着手《通州海门兴利记》想在各处推广，却也无法施展。今日与沈括也经常谈及地区上的建设，感触颇深，怎奈就这么窝在京城不能做实事让他很懊恼。
第二件：弟弟安国也今年刚刚登进士弟，安国之妻是曾巩，曾布的妹妹，这一行也要到京城来，暂时也没安定，这也是个事。人多开销大不，整个家族的事都要操心。
第三件，就是这二子罗凯，按恢复神智是好事，可仔细想来，不像大儿子从受到家教，大儿子已经是举人，此次进京是让他见识一番。二子罗凯却从未读过书，想给他选个好老师，起先他想到沈括，但忽然见沈括和次子称兄道弟，心下又觉如此还似顽童般又放心不下。
正在思忖之际，家丁来报韩绛韩大人求见，王安石将韩绛请入花园，花园在客厅的后面的正院中，园中一荷花池，池中有一水榭凉亭，二人阔步走入凉亭石桌前相对而坐。韩绛带来欧阳修所写一封书信，大致意思是劝他接受朝廷任命。况文彦博大人也是极力推荐，王安石不好推却，此次推荐王安石做的是群牧司判官。
要这群牧司判官也算是个美差，收入颇丰，而且通常比较清闲，群牧司是主管国家公用马匹的机构。王安石心里着实不太喜欢，这官可是一点事实都做不了，早在浙江当县令时，他就革弊政、起堤坝、决陂塘，青黄不接时，贷谷与民，方便百姓，当地百姓还为他立了生碑。在当时，地方官能入京城被视为荣耀，而王安石对加官进爵并不感兴趣。但见欧阳修的书信，也是极力劝自己接任，王安石揣下书信勉强应允了。
王安石和韩绛是旧友，二人谈完公事，难免聊些家常。王安石提及罗凯，二子身体不好耽误学业，正想着给罗凯寻位良师。韩绛想了想，到“我有一好人选，此人无子甚是孤单又敲在京城，不如将二公子交与此人**。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否愿意接纳二公子啊？”
有这么好的人选王安石肯定动心，况且怎么**罗凯，王安石自己也无头绪，急忙问是谁。韩绛一笑：“我的顶头上司，三司使坐镇开封府的包拯包大人。”
听是包拯，王安石喜出望外，不过心里也是惴惴不安，都包黑子太严肃，他能看的上自己这个儿子吗？倒是韩绛道：“我看王公府上这位二公子仪表不凡，而且二公子救人之事已经传为美谈，前几日醉翁去找包相还提起此事。”
醉翁便是欧阳修，这次大考的主考官，王安石闻听十分诧异，韩绛笑着解释到：“那苏子瞻是醉翁的爱徒，劫后逢生起此事，自然会提到令郎。”这下王安石放心了许多，就等着韩绛给他带回来好消息了。
这会的罗凯正走在京城的街道之上，眼前的情景还真让他有些眼花缭乱，可他心里却无心看这千年前的古城，他一直着么着：这未来的活的宋英宗是个什么样儿？画片到是见过，立体的皇上这可是头回见，罗凯还真有点紧张。现在他还不是皇上，咱得提前下手，打好关系。不知道这家伙好接触不好接触。
罗凯一路琢磨着，竟不知不觉来到濮邸。王安石府邸是三进院，罗凯就穿越前就没住过超过一百平米的房子，在王安石府就已经感觉豁亮了，到了濮邸就跟到了个公园似的。赵宗实与沈括年纪相仿，也就三十来岁，高高瘦瘦的，眉目之间有些忧郁。一副发愁的样子，罗凯琢磨这可能是还不登基急的，他心里瞎想着，赵宗实已经给二人让了座位。听他们两个人聊着，罗凯觉得有点无聊，无非是官场的事，不知道怎么着着就提到了罗凯救人之事，赵宗实敬叹到：“少年英雄。”
这是夸自己呢吧？罗凯忙报以谦虚的笑容。赵宗实夸饶时候，都没什么笑模样，他问罗凯到：“令尊大人我未曾见过，只是听过一些传闻此人不贪高官，几次拒绝朝廷任命，王公子可知其中因由？”
罗凯心想幸好来之前做些功课：“回公爷，家父一心治理地方想做出成绩怕妄贪虚名。当然还有一则**，府上除亲戚人口众多外，人常年体弱重病，也是刚刚假以沈兄妙手得以恢复。”
赵宗石是个准太子，其实也没准儿，仁宗皇上要是依然无后，他是准太子，如果仁宗皇上有后了，他就没准了，不过不管怎么，还是希望笼络人心的。“孩童不会虚言，王大人如此胸襟。难怪文大人，欧阳大人力荐。”
沈括随声称“是”又开始八卦起来：“公爷消息灵通，这的王大饶任命可有日子没下来了。”
赵宗石：“你有所不知，偏逢宰相陈执中大人家中，因妾打死丫头被弹劾之事自顾不暇，耽误了许多正事。昨日沈康来访，似有不忿大抵因为已经内定王安石大人做群牧司，此职务按资排辈应到沈大人头上。如王大人不再推辞一二日内应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