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没凭没据的也能给人定罪

自从刺客事件之后,皇帝嘴里亲昵的尘丫头便消失了。

池千尘所料不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再想连根拔除就没那么容易了。

特别是自她回京,原本平安祥和的京都城就再无一日安宁,而这些事情又或多或少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怀疑的种子没埋下的时候,皇帝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因为已故叶云景和自家儿子的关系,觉得她人不错。

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就像是无形中堆起了一抱干柴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只要投下一颗火种,便会引发冲天大火。

而点燃这堆干柴的正是这颗怀疑的种子,在皇帝心里烧红了半边天,想要灭火又谈何容易?

突然被点名,池千尘冷抬眼向上看去,“臣女在!”

“你散布这些消息到底有何居心?”皇帝不由分说的就给她定了罪,根本不容她反驳。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澜儿绝不是那么不顾全大局的人。

明知道六国使臣都已经踏上了明耀的国土,还在此时挑起争端,将一个千疮百孔的明耀展于人前,非一国储君之所为。

所以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就是池千尘做的。

“这就给臣女定罪了?”池千尘似笑非笑。

“你有动机!”皇帝单手伏在桌案上,一副“别装了,我知道就是你”的表情。

“圣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您地位崇高,是万民之主,没凭没据的也能给人定罪!”池千尘低敛眉眼,嘴角嘲弄的掀了掀。

“你——”皇帝被噎的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末了狠拍了一下龙书案憋出一句:“你放肆!”

“臣女说了,圣上说什么便是什么。有什么罪名尽管扣在臣女头上,臣女领罚便是!”池千尘看上去低眉顺眼,可这话里却透着浓重的讽刺。

“朕只问…”面对此情此景,皇帝十分头疼,不觉有些丧的放缓了语气。

只是话没等说完,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圣上容禀,此事乃小臣所为,与叶小姐无关!”笑无殇手心攥着把冷汗,心一横出列跪倒。

池千尘如今的麻烦是他一手促成的,他说过他愿意用命来赔。

既如此,不若将此事揽到肩上,是死是活听凭天命吧。

“你?”皇帝紧皱眉头,眼底满是疑惑的望向他,“你终日伴驾,何来的闲暇时间布置此事?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消息?”

笑无殇是考虑再三才决定揽下此事的,故而早已想好了托词。

斜抬眼看向雪澜殇,玩味的勾起唇角,“实不相瞒,小臣实乃太子门下,这些消息都是从太子殿下那里得来的。小臣一时疏忽,忘了六国和谈之事,一时替太子殿下委屈,便办了糊涂事。”

他倒要看看,他雪澜殇对池千尘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若否认,便是证明他朝上扯谎,那圣上的疑心就又会转到池千尘身上。

若是不否认,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置国之安危于不顾,而且有结党营私、监听帝王之嫌。

毕竟他是皇帝身边的近臣。

“放肆!涉及国运,是你一句疏忽就能了事的吗?”龙颜震怒,皇帝又是狠拍了下桌案,幽冷的眸子在他和雪澜殇之间来回转动,“而且你何时又成了太子门下?”

“这个…就得从小臣身中剧毒说起了!”笑无殇眼神无一刻从雪澜殇身上移开,“太子殿下费尽周折替小臣寻来其中一味药材,救小臣于水火之中,小臣铭感五内,无以为报,于是投到太子门下。”

他拖雪澜殇下水也不全是为了让池千尘看清他的为人,更想报一箭之仇。

送解药时,他摆了自己一道。

从那以后,父亲母亲变着花样的逼婚,前几日还给他订下了一门亲事,这让他十分不爽。

他不想过任人摆布的生活,特别是婚姻大事,必得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相伴终生。

而这个人他已经找到了,他眼光幽幽的转向池千尘,眸子里满是脉脉温情。

即便她还没答应他,但他觉得他还是有希望的,否则她不会又派裘月娇过来替他养身。

池千尘要是知道裘月娇假借她的名才得以让笑无殇收留她,估计活吃了她的心都有。

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

从他站出来扛下散布消息的事开始,她就一脸的莫名奇妙,严重觉得他脑壳坏掉了。

后来他自称投到雪澜殇门下,她就恼了,巴掌大的小脸凝成了一汪水,幽幽冷瞳窜起两簇叙苗。

这人是不是有病?

起初她还为他的所为小感动了下,可转瞬间他就把事儿一股脑的往雪澜殇身上扯,这不是摆明了害人吗?

雪澜殇是和他有些过节,还给逍遥侯下了命令让他在三个月内完婚,但这于他性命无忧吧?

而且雪澜殇当时可是带了渡沙过去的,说白了,这就是场交易,你情我愿的事儿。

好歹算是救过他一命,怎么反过来他就要置雪澜殇于死地?

对裘月娇如此,对雪澜殇也是如此,她现在已经开始严重质疑他的人品了。

少女阴沉的容颜映入笑无殇的眼中,眸子里的温情瞬间僵住。

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从她眼里,他看到了厌恶?

雪澜殇则是从始至终就没给过他一个正眼,闻言冷哼了声,“本宫不知道在朝中还有门生党羽n府赠药,是本宫怜你笑家世代忠良,如今家门寥落,人丁冷清,你是笑家的独苗,不忍笑家绝后才动了恻隐之心。”

眯了眯眸,他讥诮的扬唇,“不想,本宫的恻隐之心都喂到了狗肚子里。你既说投到本宫门下,可有文书约定?不妨拿出来给圣上展示展示,也好坐实了本宫监听圣驾,结党营私的罪名!”

笑无殇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正要开口,却被跳出来的逍遥侯给打断了。

逍遥侯早已是大汗淋漓,心肝乱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圣上,太子殿下,犬子近日偶得了癔症,时不时就会发作,他是胡言乱语的,请圣上和太子殿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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