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放肆的是你!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雪澜杰打懵了,怔怔的看着皇帝,“父…父皇…”

他一手捂着脸,语声直打颤,看着已然怒发冲冠的皇帝,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

父皇不是素来疼爱他,庇护齐家的吗?

他这么做,是在给他解围,也是在为齐家脱困啊,他为什么要掌自己?

好吧,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

自从被池千尘戏耍的打了一顿之后,他心里这口恶气一直出不去,恨不得能把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母妃却一再告诫他,让他和晋安侯府搞好关系。

还说晋安侯府可能是他日后登基大宝的助力,让他不准再找池千尘的麻烦,更不准和晋安侯府作对。

他隐忍了这么久,好容易抓到了机会,就想一举扳倒叶家,难道他又做错了吗?

皇帝瞪着他的眼睛都快要吃人了,一巴掌下去非但没消掉火气,反而怒火更盛,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抽过去。

“你这个逆子!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要规矩没规矩,要教养没教养的东西?”他气坏了,手都止不住的颤抖着,胡须跟着肌肉直哆嗦。

先不说他这么大放厥词会激怒多少朝臣,单就是凭他这一番话,礼教、素养全无,和市井的泼皮无无赖简直没有区别,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再加上,他的确是真真心疼池千尘这个故友之女。

不管这孩子当殿脱衣是故弄玄虚,还是发自真情实感,但都说明一个问题。

她是真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父皇…”雪澜杰叫苦不已,急忙撩袍跪倒在地,眼圈一红,就往出挤眼泪。

只是才叫出一个称呼,就被皇帝冷冰冰的打断了,“别叫朕父皇,朕没你这么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逆子!”

他气怒的一甩袍袖,转身走回到龙椅上坐好,沉声道:“齐威,且不论你是故意还是无心,但如今叶侯因与你冲突才生死未卜,还有尘丫头,被你一掌击飞,身受重伤,落下一辈子的病根,这是有目共睹的!”

缓了缓,在池千尘悲悲切切的哭声中,他又缓缓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连伤两人,朕若不处置你,别说这满朝文武不服,便是天理都难容!”

“皇上,臣冤枉!”齐威心中悲苦,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为臣以一敌三,明明受尽欺凌,现在却被奸人反污成凶手,臣不服!”

“皇伯伯,侄女也不服!”池千尘在雪澜殇的搀扶下,也跪倒在地,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他齐家欺负我晋安侯府老弱病幼,以姻亲之名横加插手我侯府的家务事,名为关爱,实为窃家,这已是强盗行径。”

她的语速很慢,说上两句,就气喘吁吁,但吐字却极清晰,足以让整个宗政殿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似乎很吃力,她缓了半晌,抹了抹模糊了视线的泪水,才又说道,“他齐家欺人太甚,当殿行凶,连伤我侯府两人。爷爷生死不明,我亦不知能苟活到几时,他还要反咬一口,污我侯府名声!”

“池千尘!你少做出这副可怜相博取圣上和朝臣的同情!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有数,少要蒙骗圣上!”齐威目龇欲裂,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能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

愤愤的喷出两缕鼻息,他义正辞严的又道:“本将军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你给本将军织罗出多少罪名,本将军都不会认!”

“认不认是齐将军的事,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齐将军不认账!”池千尘冷冷的看着他,“如此狂妄跋扈,你分明是目无王法,想要凌驾于明耀律法之上!你置皇伯伯于何地?置满朝文武于何地?又置天下万民于何地?”

一句一声质问,把齐威问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涨成了猪肝色,张口结舌的接不上来话。

“你分明是借题发挥!”右丞相愤而出声,“先动手的可是你爷爷,不是威远将军!”

“素质和教养是人的第二张脸,但你长残了!”池千尘又虚喘了几下,脸色越发白了,“齐丞相只说我爷爷先动的手,怎么不敢说我爷爷为什么会和齐将军动手?你们齐家飞扬跋扈,不只妄想要控制我晋安侯府,还想左右圣意!”

“简直信口雌黄!”右丞相气的脸上肌肉直跳,花白的胡须不受控制的往起翘,“威远将军只是觉得不妥,向圣上进言,何来的控制晋安侯府,又何来的左右圣意?只是这样,就能让你爷爷对威远将军大打出手,到底谁跋扈?”

“齐丞相可真会混淆视听!谁继承侯位,是我晋安侯府的私事,你有什么资格觉得不妥?连皇伯伯都没提出异议,你是觉得威远将军比皇伯伯还大?”池千尘目光凉凉,俏皮的嘴角邪邪一勾,阴冷阴冷的。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反正皇上的名号好用,那她就多拿出来用几次!

他齐家还没厉害到支手遮天的地步,这满殿朝臣,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你——你这是颠倒黑白!你放肆!”齐丞相被她冰凉的视线一扫,莫名觉得后脊梁发寒,咽了口口水,眸中流露出惊疑之色。

一直听女儿和外孙女诉苦,说这个死丫头现在有多嚣张霸道,现在整个晋安侯府的人都怕她。

不过他没太往心上放。

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野丫头,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今天正式对上,他才发现,她的厉害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肆的是你!”久未出声的雪澜殇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证据确凿,还替你儿子诡辩,你把我明耀律法当什么?”

他身上的气息极冷,给整个大殿都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压力。

冷滞逼仄的氛围让齐丞相心头沉甸甸的,忍不住额上沁出了汗珠子。

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眼光斜瞥向神色冷如冰雕的男人,忍着心头惧怕反问:“太子殿下,明耀哪条律法规定,向圣上谏言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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