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剜肉剔骨的替她讨回来

白天还是大晴天,晚上的时候,却飘起了雪花。

太子府的书房里,气压低的让人感觉呼吸都困难。

雪澜殇仰靠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掐着眉心,脸色寒沉的可怕,那股无形无状的低压正是由他身上扩散出来的。

距离他不远的地上,跪着一个人,脸色惨白,唇角微抖,声音十分虚弱:“太子殿下,属下真不知道师父找那三位药草要干什么!更没听说她有什么胎弱之症。”

说话的人正是燕昭,也就是岐黄先生。

只是此刻的他十分狼狈,姜黄色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满是血迹,掩在袖子下的两只手因为剧痛不住的哆嗦着。

“还敢撒谎!”雪澜殇似乎听的很不耐烦,两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眼里如长了刀子般狠狠盯着他,“你一身的本事都是她所授,足见她对你的信任!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燕昭百口莫辩,苦笑连连,“太子殿下,你杀了我吧!且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已经背叛过她一次,那一次的背叛让我悔恨终生,此生,我再不会做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提起背叛,雪澜殇怒火更甚,“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说!”

突然扬高的声线吓的燕昭一激灵,紧接着双手紧紧捣着头,表情痛苦的嘶喊:“不要问了,不要问了,不要问了…”

脑海中涌出尘封已久的记忆,一瞬间让他泪如泉涌。

他亲眼看着她被那些畜生侮辱,他们撕扯着她的衣服,狞笑着往她的身上扑。

后来他实在扛不住内心的煎熬,想冲上去救她。

可是迟了,十几个大汉把他摁倒在地拳打脚踢,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昏死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青黛堂,一切好像都恢复了平静。

她,还是那个她。

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再无往日的关心和怜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锋利、仇恨…

那一眼深深的植在了他心里,让他夜不安枕。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就是被这样一个眼神惊起,仰望苍穹,痛哭失声,悔的肝肠寸断。

他不敢想象在他昏迷的时候,她都经历了什么,也不敢去问,怕得到让他锥心泣血的答案。

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如果不是为了赎罪,他不会带着满身罪孽继续这么艰难的活着。

死,于他而言不是劫难,而是解脱。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生气,失魂落魄的栽跌到一旁,紧紧拽着胸口的衣襟。

“别给本宫装疯卖傻!”雪澜殇满身戾气,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说,你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爷,他好像不是装的!”一旁的流痕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今天他本来就受尽了酷刑,精神已经处在崩溃边缘。刚刚您的话好像又刺激到他,恐怕是扛不住了。”

冷幽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顿时乍起了一身的汗毛,他屏息凝神的看着暴怒中的爷,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雪澜殇只是扫了他一眼,视线就又转到了燕昭身上,虚眯起眸子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欠她的,本宫会一点一点从你身上剜肉剔骨的替她讨回来。”

深吸了口气,他仰起头,语气依旧冷锐,“别让他死了!”

呼,流痕长出了口气,“是,属下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替他治伤。”

很快,就有人把丢了魂般的燕昭给架了出去。

书房里的空气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和缓,依旧冰冷肃杀。

“传令雪烟阁,全力寻找血蟾蜍和苦麝。本宫不管他们是用偷的、抢的、重金买的,亦或者自己找自己挖,半个月内,至少要有确切消息!”推开窗子,雪澜殇眼望着黑沉沉的夜空,拳头捏紧了。

流痕抿了抿唇,应了一声:“是”,便准备下去安排。

可是人还没等到门口,便又被雪澜殇叫住了,“等等!”

他的语气低沉而又压抑,暗沉的眸子却幽幽一亮,“另外,传令全国,重金悬赏。皇后身子日益衰败,而今危在旦夕,急需这两位药续命。但凡提供可靠消息者,赏黄金万两,有进献药材者,加官封爵,荫蔽子孙。”

“爷!”流痕惊呼一声,猛地转身跪倒,“不可!四皇子一党正等着捉您的把柄,您这个命令下去,就是把刀送到了他手里呀!”

加官封爵,荫蔽子孙,那可是帝王才有的权力。

爷这么做,无疑有造反之嫌!

“按本宫的吩咐去办!”拳头收紧,雪澜殇的眼底充斥着血光。

流痕急出了一脑门的汗,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爷,属下恳请您收回成命!”

他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带着无尽的惶恐。

爷糊涂了啊!

以往他冷清孤独,他们十分希望有个疼人的可心人出现在爷身边,能陪伴在他身边,疼他安慰他照顾他。

可真等到爷不寡淡了,他的疯狂偏执却让他们心惊胆颤。

造反啊!

多大的罪名?

便是皇上再偏爱他,又如何向群臣解释?

况且,皇上从未偏爱过他,否则就不会有那一顿杖责了。

“流痕,你敢抗命?”雪澜殇的声音又冷了几度。

“爷,属下不敢抗命!只是属下不想您运筹帷幄了这么久,到最后却功亏一篑!”流痕苦口婆心的劝。

“那又如何?你们是不是怕本宫给不了你们高官厚禄,所以才这么畏缩不前?”雪澜殇充斥着血光的眼角余光扫向他。

流痕的表情极为受伤,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爷,自从属下跟着您,就从未想过别的。为了您头可断,血可流,唯独没想过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属下是心疼您啊!”

“那就按本宫的吩咐去做!”雪澜殇头也没回,冷冰冰的吩咐。

流痕感觉脑袋嗡嗡直响,木偶般跪在地上不言不语,收房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澜殇,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顾池千尘的安危了吗?”书房外缓缓走来一道暗黑肃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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