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谋划新蔡
为了平舆到龟山一线的安全，黄轩决定放任张吉占据汝南，成为一枚抵挡黄巾余孽的棋子。
让他利用坚城挡住刘忠的同时，顺带着吸引走黄巾余孽的注意力。
黄轩会让周仓援助张吉，却也没有令周仓彻底消灭刘忠。
双方处于对峙状态，不断消耗，作为第三方的自己，才能得到最大好处。
而且黄轩还交代了一件事，派兵相救是有条件的，张吉必须送来足够多的物资，以便在南迁时，给百姓提供口粮。
一切布置妥当后，黄轩打算再待数日，就离开平舆北上，当然临走之前，他又亲自前去拜会了一次徐老夫人。
这是连日来，黄轩第三次上徐家作客。
老夫人虽年过半百，但身体却十分硬朗，她对黄轩的印象也是极佳，经过徐庶的劝解述说之后，对南迁之事也多出了几分憧憬。
若不是身份有别，徐老夫人甚至想认黄轩为义子，而听到黄轩还未婚娶，便张罗着要替他说媒。
过了这个冬天，黄轩便十六岁了。
是时候考虑结婚生子一事了。
黄轩对徐老夫人的热情心生感激，不过说起这事，他也仅是笑着谢绝了老夫人好意。
如今的平舆城，又有哪家女子能配得上黄轩？城内大户人家早就搬去许都、颍川等地，留在城内的，都是穷苦的普通人家，怎当得上“门当户对”？
陪着黄轩说了一会话，徐老夫人就以身体疲惫为由，进入了内院，直到恭送母亲离开之后，徐庶方才笑着对黄轩说了起来。
“大人在城内百姓中的口碑和名望，可是越来越大了，如果家母要把给大人说媒一事，在大街上说开来，只怕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会芳心暗许了。”
“只是……大人真打算就这样去上蔡吗？”
徐庶笑脸中藏有些许诡异，似乎在狐疑黄轩走的如此匆忙。
黄轩谦虚作揖，随后求问道：“怎么？先生觉得在下此举，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一心想要收下徐庶。
这等大贤之辈，清高孤傲，在礼数方面，让黄轩不敢有失。
看到黄轩这幅神情，徐庶也不敢托大，回了一礼后才开口继续道：“大人收编了几个山头势力，再加上城里的俘虏，平舆城现已有了接近两万可战之兵。”
“而甄尧公子和张吉送来的物资，几乎把城内粮仓都填满了，如此良机，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只是大人却突然北上……”
说到这里，徐庶不由可惜的摇了摇头。
黄轩能听出他话中深意。
他也知道此时正是将士用命、百姓归心之际，只要自己振臂一挥，绝对可以在这汝南地区打出一片新领地，一统整个汝南都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汝南四面环敌，内部生态又早被匪患给破坏的失去平衡，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复兴，对黄轩而言，可不是一处适合长期发展的宝地。
在沉思了片刻后，他开口解释：“先生之心，我黄轩明了。但汝南距离会稽郡太远，或许在此地安插几枚楔子，能起到妙用，然则真要全盘占领了，多半会顾此失彼，如泥淖而无法脱身。”
“以会稽为中心，向周边扩张，这是在下一直以来制定的战略规划，是不会轻易去改变的。”
在徐庶面前，黄轩从未隐藏过自己的雄心壮志，相反这几次拜访，他还曾多次求教过天下大势。
徐庶对黄轩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听徐庶说道：“大人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此时的汝南形同鸡肋，确实没有必要着急吃下去，一旦大人真的一举占据整个汝南，势必会引起周围几家诸侯的注意，从而变得寸步难行。”
“正如大人所说，稳步会稽、发展交州，待天下大势有变，再缓图江东和荆州二地才是正确之道。”
布局交州的战略，两人早先已有过研究，徐庶也对此赞不绝口，既然如此，他今天又是想暗示什么？
徐庶微笑着一摸下巴短须说道，“在下并非想让大人占领汝南，而是要选择一两处要地作为桥头堡，以后可供百姓中专之用。除去平舆外，另外一地，照在下看来，也是非占不可……如此，方能贯通汝南全局……”
黄轩心中一动，未做思考便开了口：“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我趁机占取新蔡城？”
一听到“新蔡”二字，徐庶眼中顿时露出吃惊表情。
黄轩毫无犹豫之意便说出了“新蔡”地名，这是否说明，他早就对那里做了深刻研究？
此子……果然智力如妖，原来早就考虑到了中转数十万百姓，途中艰辛之事了。
就在徐庶还处于心惊之际，黄轩已再次开口：“在下听裴元绍汇报说，单单卧牛山、平舆等地，就有约莫数万百姓有南迁之意，如此算来，汝南包括更北边的中原区域，久经战乱，想要找一处安居乐业的所在，人数必然远超此数，想要一下子迁徙如此庞大的队伍，绝非容易之事。”
“所以必须分批分次来执行，才能确保百姓安全！新蔡……处于汝南边界，临近江东庐江郡而堪称门户，而且因为未受匪患侵扰，有着一定的粮食储备，在下心中也早就经过盘恒，的确……是一处极佳的中转之地。”
黄轩话一说完，徐庶再次点了点头。
只能说是英雄所见略同。
黄轩有着广远的眼力胸襟不说，而且从这几句话中能够看出，他是对百姓真正存有着护持之心。
之前听黄轩说起，想要南迁百姓前往会稽，徐庶虽也对他的心胸深表佩服，可在内心深处，却有些不以为然，以为只是上位者想要扬名立万的一个手段罢了。
说白了，就是借机收买人心。
然则汝南到会稽相距两千余里，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百姓想要徒步南迁，可不是一件嘴巴说说就能做到的事。
沿途所要遭遇的饥饿、疾病、战乱，都会给庞大队伍带来巨大灾祸，最终能安全到达目的地的人数，只怕十中存下二三就不错了。
这哪里是救民于水火啊，更像是……一场提高会稽和黄轩名望的骗局。
正因为这点，徐庶固然对黄轩十分看好，却一直没有能下定决心辅佐黄轩。
然而今日，听到黄轩说出曾想过占据“新蔡”作为中转之地时，徐庶才彻底被他的那种情怀所折服。
只有一心为南迁之民着想，才会考去虑这个问题。
“大人果然是真的仁者，如果能占领新蔡城，也许真可以实现分批转移百姓的宏伟计划，而那么一来，只需在庐江、吴郡等地做好交接，就能让百姓顺利到达会稽，真正可以……活民百万。”徐庶心中激动，躬身直接给黄轩行了一份大礼。
“徐先生何须如此，其实……在下派廖化前往龟山驻扎，就有攻占新蔡县的打算，但新蔡城有桥蕤部将陈兰占据着，若是强行攻打，桥蕤必然来援，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所以才打算等在下从许昌返回之后，另行定计，谋划一二。”
略一思忖之后，黄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