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策反钱铜
“屁话......当官自然快活，但那是我山越人做主之际的吴郡时，风光岂能跟山岭想比？”
“若是没有靠山，根本升迁无望，只能跟着一群泥腿子土里刨食，还要受人白眼。”钱铜再次无奈的一拍案几。
看着钱铜流露出的发自内腑表情，潘豹还没有多说什么，一边的王长却眼光一厉，怒道：“钱司马说的是，把我等都关在军屯当中，岂不是当成囚徒一般对待？”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嗯？”
潘豹冷然瞪了王长一眼，吓得他将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潘豹这才回头看向钱铜道：“钱大哥，实不相瞒，小弟这次下山来，是奉了宗帅号令，前来会稽办一件事。”
“哦？所为何事？”钱铜抬起头。
“当年严宗帅吴郡起兵，我会稽山越纷纷相应，当时我郡南山越也派遣了数千人前往支援。可惜严宗帅功败垂成，自己也被孙策砍了脑袋，这次来，就是想把还活着的那些个兄弟，都带回部族，以备大用！”
“以备大用？怎么，郡南山越……要举事了？”听到这句话的钱铜，突然脸上现出兴奋神情，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
“呵呵……不瞒钱大哥，看潘帅的意思，或许就在这几月之间。”
“当前江东几地战乱不断，严帅虽然覆灭，可我山越部族丁口不下百万，只要能众志成城、集合一心，何愁大事不能成功？丹阳郡祖郎，庐江郡陈策，到时……都有策应。我等山越崛起，瓜分江东。”
潘豹一脸得色，眼神一凛望着有些失神的钱铜，冷声继续道，“钱大哥，你手上可是握有着一支奇兵，五六千人……嘿嘿，若是仓促发难，配合潘帅大军，拿下会稽郡城不算是一件难事吧。”
“眼下可有大好的机会摆在钱大哥面前，是跟着我等一起为山越部族崛起而战，还是……依旧在此地，当一个种粮刨土、受人鄙视的微末小官？还要请钱大哥自家给个决断了……”
潘豹一番话，说的钱铜双眼中一会儿凶光毕露，一会儿又犹豫不绝，良久之后，他终于下了决心。
“干了！”
“娘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潘兄弟，当年你们老宗帅对我吴郡山越有恩，今天我钱铜就豁出去了，愿意跟着郡南山越一起干。”
“为表诚意，老钱我先泄露一些军情机密给你知晓，也算是献上一份投名状！”
钱铜好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听到这里出潘豹不由身躯一凛，眼中射出光芒，压低声音问道：“什么军情机密？”
“实则不瞒兄弟，会稽山越当前忧患重重，缺粮、缺各种物资，我可是听说，黄轩新上任会稽太守之后，要加大对山越部的封锁，甚至有可能关闭盐市。”
“你说，他明知这么做，会激起会稽山越兵变，难道以黄轩的聪明才智，会没有将这些……都考虑在内？”
钱铜看着潘豹，神情阴冷的道。
“钱大哥，你的意思？黄轩……根本不怕我郡南山越造反？”钱铜的话，让潘豹也变得狐疑了起来。
的确如钱铜所说，他亲眼看到了黄轩昭告会稽百姓，封锁盐、粮进入山越部的公告文书，直到现在还有一点让潘豹摸不清套路，关闭跟山越之间的贸易，必然会让山越难以承受。
黄轩的做法，可是不符合为官之道。
“不是不怕，他是……等着你们造反好趁机收拾你们呢。”钱铜嘿嘿冷笑一声。
见潘豹脸上露出嘲讽之色，钱铜扫了他一眼，继续道，“你还别不信。黄轩从一介白身混到会稽太守的位置，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由此可见，此人年纪虽小，却深谋远虑、智力如妖。”
“这次……他不但算准潘宗帅的意图，还特意给会稽山越布置了一个口袋，乖乖的等着你们去钻呢！”
“就在昨日，本人收到会稽郡城那边传来的密令，大意是说，甘宁将带大军离开会稽征讨豫章郡，为防止郡南山越部趁着兵力空虚偷袭会稽郡城，让我引兵前往郡城一带驻防。如果潘宗帅不动手也就算了，一旦动手，就让本人配合会稽精兵，前后包围，一举歼灭山越部……”
钱铜简单几句话，就把黄轩发布的军情泄露给了潘豹。
“什么？”
“有这样的事？”
钱铜这几句话可把潘豹给吓了一跳。
他深知宗帅潘临的个性，倘若收到甘宁带兵去了外郡的消息，极有可能会倾巢而出攻打会稽城，到时陷身在黄轩提前布置埋伏中，足以给他们带去致命打击。
没想到，自家宗帅辛苦密谋的一切，其实都早已在黄轩预料之中，居然，还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天自己就算能收拢回八百旧部，也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
幸亏今日自己运气不错，遇到了钱铜这位故人。
从震惊中醒转的潘豹脸无血色，呼啦起身，心中只想着赶紧回去，向宗帅潘临说明一切。
“大恩不言谢，钱大哥，如此重要的军情，小弟得先行一步返回部族再说……”
“哎哎……潘兄弟，你还是当年那副急冲冲的性子......”钱铜一把将他给拽了回来，随即用埋怨眼神看着潘豹。
“不得不说，黄轩行事未雨绸缪，把一切都算计在了里边，如果潘兄弟没遇到我老钱，郡南山越这次多半遭殃，可现在，不是遇到我老钱了吗？”
嘿嘿一笑的钱铜闭口不语，开始煞有其事的呷起难以下咽的酸枣酒来。
见此一幕，潘豹知道这家伙，是要跟自己讨价还价了。
“钱大哥，我来之前，宗帅有过交代，让我在会稽这边见机行事……”
潘豹斟酌着语气，望着钱铜悄然说道，“只要，大事能成，等潘帅拿下会稽郡，以钱大哥手底下的人马，还有立下的功劳，一个都尉是绝对跑不了的。”
“就算钱大哥不愿寄人篱下，我潘豹也可替宗帅答应下来，割据出两三个县域给钱大哥，你吴郡山越跟我郡南山越，瓜分会稽，共享荣华富贵……”
“此话当真？”
钱铜狭长双眼中，露出一丝兴奋光泽。
“小弟的话或许没太大分量，但潘临大宗帅的性子，大哥想必也有所了解，凡有大功，必不吝重赏！”
潘豹强忍住内心中的激动，一字一顿的说道。
今次会面，钱铜在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对会稽、对黄轩的不满，若是能直接策反钱铜，那自己可是拿下了征战会稽的首功。
就如刚才对钱铜说的，成功之后，自己至少也能混上一个会稽都尉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