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死伤惨重
“该死！”
“真是该死啊！”
疯狂逃窜出数十里，环顾左右，只见到身边仅有数百个士气跌倒谷底的残兵败将还跟随着自己，严白虎双眼血红，眼中露出极其痛苦之色。
他浑身颤抖，身上戾气涌动，紧捏双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王朗老匹夫，黄轩竖子，今日之败，老子来日要让你等十倍奉还……”
“若我攻下会稽，定要屠灭会稽全城，以消老子心头之恨！”
在另外一旁，焦头烂额的白安心中悚然一惊。
屠城？
这可是要遭受千夫所指，被万世唾骂的恶行啊！
而且白安可不认为严白虎是在说笑。
遭遇今日之败，严白虎可以说一切都豁出去了，他太清楚不过严白虎的为人，但凡是真正将他惹怒，什么事他都做得出来。屠城，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说穿了，严白虎本就是一个唯我自大、只管自己的人。
“哎……小人早就提醒过大人，黄轩狡诈，又勇武过人，让大人千万不要冲动……看看，现在中了会稽诡计，大势已去……”白安走上前去，对着严白虎沉沉说道。
“哼……还不是你等这些谋士无能？白安，你若能早点发现对方的诡计，我军又岂会遭受如此之大的伤亡？这次的事，你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看在你跟了我十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自裁的机会。”
双眼冰寒的严白虎转过身，身上杀机滚动，朝着白安沉声冷道。
什么……
几句话顿时吓得白安脸色一片煞白，他嘴唇微微哆嗦，双眼中泛起了恐惧。
这不是迁怒与人吗，自己……为啥要在这时候去撩严白虎的晦气。
“大将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让白先生自裁，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请大将军收回成命。”
一旁的严羲听到严白虎迁怒旁人，只能硬着头皮求情。
毕竟，白安从头到脚都没有说错，他也的确数次提醒严白虎不要冲动，都是大将军一意孤行，才遭受这次的惨败，现在好不容易拼着老命杀了出来，结果却让他自裁，难免会让其他人寒心。
“将军，严羲说的有道理，大军新败，若是再让白先生自裁，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另外一边的严义也是起身朝着严白虎抱拳，为白安求情。
白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两人，扑通一声跪地道：“此次战败，白安的确有一部分原因，不过若大人还愿意相信白安，白安愿赴汤蹈火……”
眉头紧凑的严白虎身上杀意慢慢散去，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此次就放你一马，若还有下次，定斩不饶！”
“多谢大人开恩。”
白安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不用死了。
不过，现在的严白虎显然已不是以前的严白虎了，献了计，却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反过来又说谋士没本事？甚至动不动就想要人脑袋……
伴君如伴虎，更不必提，严白虎本就是一头恶虎。跟在他身边，再不是一个好选择。
是时候找时机，离开严家了。
经此大败，严白虎元气大伤，没有三五年根本别想复元。
但是，三五年时间看似不长，可现在真正的乱世来临，别说三五年，三五个月都足够发生太多大事，自己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白安心冷如水，已经萌生了退意……
……
与此同时，会稽郡城这边。
欢呼声响彻全城，家家户户一团喜庆。
张兴和孔方眉飞色舞，述说着跟着黄轩三面夹击，追杀严白虎军马数十里的大胜一事。
此次征战会稽，严白虎决意为弟严舆报仇，还真是倾巢而出，除去拥有六七千骑兵之外，堪称精锐的步兵约有八九千，另外还有近一万多能战步兵，其他则是火军马夫，夹杂起来号称五万，声势不可谓不盛。
江东数郡，根本难以找出能跟严家匹敌的一支军马。
然而，先是主帅严白虎轻敌被诱，引入会稽郡瓮城一顿火烧，死了一两千的骑兵。紧接着接到军粮被烧消息后，他又四散下去各县域抢夺粮草，分散了自身力量。这才在跟黄轩一战之下，大败特败，被会稽军三面包抄。
乱军溃败过程中，却又撞上了正被烧了军粮，灰头土脸奔波数十里而来的步军。
步军需要仰仗骑兵冲击阵型，而骑兵却又需步军压住阵脚，如果双方紧密配合，严白虎大有反身一战的可能。
只是接连被打了败仗，士气早已被会稽军打入低谷，尤其听闻到原本视作依仗的精锐骑兵大败，被追杀的溃不成军而来，刚刚承受丧粮之痛的步军，哪里还提得起一战的勇气？
甚至还没有跟会稽军马接触，严白虎全军就已闻风丧胆，顾自掉头逃命。
骑兵还好一些，有着战马辅助，阵亡被斩杀的不多，然则不明所以的两三万步兵，死伤就惨重无比了，不要说被黄轩带人三面追杀，单单是遭受溃败骑兵互相践踏而死的，就数以万计。
跪地投降者同样达到了万人之多。
这一战，可以说直接击溃了严白虎主力，以少胜多，一下就缓解了会稽局势。
……
太守王朗哈哈大笑，合不拢嘴，面容之上尽显喜悦，虞翻则抱着酒壶不断的灌酒，时不时的高声大笑几声。
整个会稽郡内外，到处都是捷报传来的消息，寒意和夜色，根本抵挡不住一片片欢声笑语。
“黄轩，你小子还真是厉害，诱敌深入，放火烧粮，一环紧扣一环，方才有如此大胜，来来，在下敬你一杯！”
虞翻直接抱着一坛酒，满满倒了一杯，双手递给黄轩。
在他面前的黄轩却正襟危坐，笑着拒绝道：“虽然杀散了严白虎人马，大败这头恶虎，但严家精锐骑兵只是损失了瓮城一战中的那一两千而已，如果严白虎整编完毕，未必不能对我会稽形成新的威胁……”
“哈哈……他哪里还敢再来？恐怕经此一役，严家声势大跌，吴郡新任太守许贡，断然不会放过这一良机。”
“所以……我会稽，近五年内，不需再担心此头恶虎前来伤人了。”
虞翻喜气洋洋说道。
他说的的确没错。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严白虎横行吴郡，虽无吴郡太守之名，却有吴郡太守之实，他挂着一个山越宗帅的头衔，手底下兵强马壮，上任吴郡太守盛高不但指使不动严家，往往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现在大败而回，军马丧失过半，又折损了数员大将，加之许贡不是软弱的盛高可比，回去之后，恐怕就要面对许太守的层层打压，难以再如先前那般兴风作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