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星宿下凡
焦羽一番话，也是让焦莽胸中怒气消散了不少，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才缓缓转过头，对着旁边的李升拱了拱手。
“既然是先生的高徒，方才倒是焦莽失礼了。”
“二弟，你跟我好好说一说这次的战事，那黄轩到底是谁？还有，我焦家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局面……一五一十，你好好道来，在兄长面前，绝不能有任何隐瞒……”
焦莽这话，让焦羽十分的不好受。
瞧这话说的，趾高气扬，难不成父亲一死，他还真把自己当成焦家新任家主了？
哼……
难不成自己等人非得客居在这富春县吗，天下之大，自己有钱有人，哪里不能容身？他正要神情不善的脱口而出，一旁李升却悄然按了按焦羽肩膀，随即替焦羽述说了起来。
“黄轩此子，的确算得上是如妖孽一般的存在，数个月前崛起于诸城，据闻早就有一些实际，传扬乡里。”
“此人年纪不大，一身武力却强的离谱，运用一柄长枪，千军万马之中犹入无人之境一般，我焦家嫡系当中，不少人都命丧在他之手，大公子日后遇到此人，不可不防……”
李升语气轻微颤抖，其中夹杂着几分凝重。
“我听说那个黄轩，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真有……这么强？”
“你可不要拿瞎话蒙我！”
焦莽双目之中射出将信将疑的目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焦莽今年二十四五岁，身高接近九尺，身上肌肉遒劲，力大无穷，在剿灭黄巾余孽过程中，也是遇到过不少好手，可无一不死在他刀下。
“不敢不敢……当然，这小子或许很强，可比起大公子，肯定是要逊色那么几分。”
李升察言观色，看到焦莽不住皱眉之后，连忙改变了说辞。
“哼……溜须拍马，我焦莽最恨的就是这一套，就算这黄轩战力强大，我焦家堡也不可能轻易被攻克，你老实说来，到底焦家堡怎么会被会稽郡城攻破，如有半句虚言，看我不打断你的双腿！”
焦莽却并不满意李升的解释，冷哼一声后，面色一沉，身上弥漫起一股杀机。
焦家堡不至于轻易被攻破，内中肯定存有隐秘，他若是连这都搞不清楚，还能从富春县尉一职做起，成为吴郡都尉之一么？
“大哥。李先生是我焦羽的人，也不是随便谁想打就能打的……你要知道焦家堡沦陷一事，我就实话跟你实说了吧。”
一旁的焦羽实在忍受不住大哥焦莽的咄咄逼人，站起身冷声说道。
“这一切皆是因为黄轩，此子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绕开冰雪封道的青阳山，直入我焦家堡腹心要地，父亲和先生一时失察，等到发现之后却是已经完了，这才使得本堡在内外夹击之下陷落。”
“哼……事情就是如此，你若是看我等不顺眼，小弟我带人远走离开富春就是……有本事，就去找诸城黄轩，替父亲报仇，又何必拿小弟的人喊打喊杀？”
焦羽铮铮说出的话，反倒令焦莽不知该如何发泄才是。
“黄轩……黄轩！”
“我焦莽不管你到底有多厉害，日后必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直接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木桌之上，因为用力过猛，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得掉落下来。哐当一声，地面湿漉漉一片……
与此同时，焦家堡外的伤兵营中。
黄轩正一脸疲惫就着水盆中的清水洗了洗手，将为伤兵换绷带时沾在手掌上的脓血洗去。
这几天来，他近乎日夜不断的替伤病营中那些才看护、手术，亲自动手将这些士卒身上留下的恐怖伤口一个个都清洗缝合完毕，纵然伤兵营中每日仍旧有重伤之人死去，可这死亡的概率，果然要比以前大为缓减。
付出总是会有回报。
如此一来，除了三个郎中，还有五十余个承平军少年，都学会了简单的医疗常识外，黄轩的个人威望，同样在这群郡城兵卒中显着提升着。
甚至兵营中已有人流传，黄轩此子，是天上星宿下凡，特意来会稽救死扶伤，减除百姓伤痛的。
一个承平军少年走上前，将盆中脏水端出去倒掉，又换了一盆清水上来。
不仅是使用过的浑水在随时更换，就连原本肮脏的地面，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不到有太多污血尘埃。
“都记住了，替病院包扎的绷带，要用滚水煮过才能用。有条件的话，还要用烈酒杀毒。”
黄轩捡起一片丢在地上、沾满血污的绷带，交给另外一人，随即大声提醒营房内的所有人，“每一件占到过污血的衣物，还有换下来的绷带，都要滚开至少一炷香时间，再拧干放在日头下晒干，才能再用，这是为了预防病菌……嗯，毒液残留在上边。还有……我前两日就说了，不要再把那些以前的老伤药当成宝了，全部拿出来，洒在营房过道中，那些石灰最大的一个作用，也就预防疫疾流行，仅此而已，”
黄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伤兵营内任何人当成金科玉律一般，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那个老郎中纵然心有不舍，可见到黄轩公子再次说起这个事情，也只能恋恋不舍将一葫芦一葫芦的石灰，从伤兵营后边的库房搬出来。
上好的伤药，居然随意挥洒在营房各地，如果不是轩公子个人声望如日中天，这老郎中还真说不得要给他个脸色看看了。
就在营内一片忙碌之际，有几个马蹄声疾驰而来，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周昕发出的朗笑声。
“哈哈……老孔，你跟轩公子打的赌，这次肯定是要输了。你知道吗，这三天内，死去的重伤员不过几十人……这样下去莫说一半之数，恐怕在轩公子妙手之下，能救活七八成……”
一般来说，伤后五天是才死亡率最高的一段时间，只要能撑过最初的几天，后边基本都不会再有大碍了。
“输了就输了呗。输在轩公子手下，难道还丢人？”孔方倒是愿赌服输，一点都没有失败者的觉悟，依旧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你没听兵营里现在是怎么议论轩公子的，天上星宿下凡，是神人……”
“我孔方，难道还能赢得了神人吗？”
……
一番振振有词的话，使得周昕有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幸好这时候快马奔驰已经到了军营门口，几人也顾不上继续斗嘴，径直下马，闯入了进去。
“轩公子，哈哈，我老孔特意给你报喜来了！”
人影还没有见到，孔方雄浑的大嗓门，就已在整个伤兵营内响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