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仅是曾留王何时在这儿有了庄子?金宝钗仔细回忆许久,确实不记的回忆里曾留王有这样一处庄子,即使她成为常山王妃,和曾留王府多了很多来往,也是没听闻在龙首原有曾留王府的庄子。

何况这一处庄子看起来这般宽阔,四下里地势非常隐蔽险要,满说是围猎,便是在这儿练兵,那亦是不难。

练兵?金宝钗骤然回忆起那一场变故,心尖砰砰直跳,莫非起先真真是在这儿?

仅是还不等她细想,一边金家另一辆车驾也停下,婢子向前抚下金宝琼和金宝芝,还是有跟在她们背后的辜艳华。

金宝钗回身看到辜艳华时,有些吃惊,困惑地多瞧了几眼,倘若她没记错,这场围猎游宴的帖子上并不曾邀请辜艳华。

到底辜艳华是庶女,这样的王府设宴相邀,是不会请她的。

病了两日的金宝琼更显的柔弱了二分,抚着婢子的手向前来含笑说:“长姐,四小妹一心想来见识见识围猎,我斗胆自作主张带了她过来,还望姐姐不怪我。”

金宝钗亦是无非是瞧了瞧,便转过头去看向那处庄子:“走吧。”

对金宝琼和辜艳华各自的心思,她没啥兴趣去猜,也和她无关。

庄子上的婢仆早已在门边候着了,见着她们几位过去,向前来笑着拜下:“几位小姐安好。”礼数周到地引了她们进庄子中去。

进了庄子们,辜艳华不禁地低呼一下,缓过神来时忙用手绢掩了嘴儿,怕其它人笑话。

怨不的她吃惊,这庄子中真真的和别处大为不同,高健的辕门之内居然没一间屋舍,一马平川的地下给一寸寸砸实铺平,此时候上边已搭起一座座高健的营帐,远处是青翠茂密起伏的丛林,这景象瞧着不似是在京师全都城周边,更似是一处密林当中的军营一般。

金家几位小姐全都在感叹,唯有金宝钗面色更为阴沉了二分,她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通庄子中四处的景致,才带着人伴随着婢子缓慢向着营帐而去。

“元宵,元宵,你慢点,休要乱跑……”金家姑娘们的背后传来一阵焦灼的唤音,伴随着这叫唤声的是一阵混乱的骚动。

走在最终的辜艳华最先回头,她想瞧瞧是出了啥事儿了,一转脸却看到一只花色毛皮凶骤然野兽奔着这边儿飞扑过来,瞧着她时还唻嘴嘶吼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和尖利的爪子,似是要生吞了她一般。

“呀……”辜艳华顾不的什么礼数规矩,惊乱失措地尖叫起来,跌坐在地下半分气力也使不上,只可以眼巴巴瞧着那野兽扑来。

原本便是娇弱的金宝琼更为吓的花容失色,软绵绵倒在婢子身上,柔美的面上半分血色全都没,连叫全都叫不出来了。

平日大胆的金宝芝反倒是认出来了,却亦是吓的退了好几步远:“是猞猁。”

仅是那猞猁从她们几个面前一冲而过,径直向着前边的金宝钗扑去,张牙舞爪吓煞一干人,连后边伴随着追赶过来的小僮跟狸奴全都懵了,等不及阻拦。

金宝钗回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形,一干人到已吓的软在地下,后边追赶来的婢仆更为面无血色,惊惧万分,而她面前是一只呲着牙瞠着她缓慢凑近的猞猁。

她楞住了,这是咋啦?

待到缓过神来,已是后背满身冷汗,她前边的婢子也已吓的面如人色,却还是强壮起胆量,低声和金宝钗道:“姑娘,这是山猫,最是凶狠厉害,你悄悄退开去罢……”

仅是她话音未落,那一只猞猁已向着她凶狠呲牙低吼了一下,吓的婢子不敢再讲话。

可现下,这猞猁怕是要咬断的是她的颈子啦!

恰在她身体轻轻发战,要缓慢往后退时,那一只猞猁动了。

它缓慢走向前来,凑到金宝钗面前上下闻了闻,围着她左右转了一圈儿,最终把脑袋塞入金宝钗的手里,打了个呵欠,微微叫唤了一下:“喵唔……”

声响有些粗哑,却是懒懒倦倦的,似是在……撒娇!

在场的人们刹那间石化。

金宝钗也楞楞地瞧着手中毛茸茸的脑袋,这只山猫是在跟自个儿亲近?!

小僮最先缓过神来,忙忙唤了狸奴:“快,快把元宵拉住啦!”

在一阵忙乱以后,金宝钗终究看到了猞猁正常的打开方式,套着铁链给狸奴牵着,懒洋洋地扒伏在面前。

小僮忙不迭地下前来又是打千又是作揖,便差没挤出两行泪来:“姑娘恕罪,元宵平日中最听话,今日是狸奴一时没拴好,才会偷跑出,要姑娘受了惊吓,实在是对不住,小的给姑娘赔罪了……”

他苦哈哈地连连赔着不是,心尖一片苍凉,只怕郎君知道以后,他是逃不出要和梁一同骑的命途了。

金宝钗没理睬他,却是望向地下扒着的猞猁:“他叫元宵?是权五郎养的猞猁?”

小僮陪着笑:“是,是七郎君送给郎君的。”

许是吓的狠了,金宝钗瞧着那一只猞猁,好半日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们郎君长的好看,只是这猞猁怎么养的……真真的跟元宵一般!”

忿忿说罢,带着婢子往营帐去啦,这会子手脚还是软的,有啥账晚点再算。

金宝琼几个忙也是跟了上去,经过猞猁时全都吓的绕了一圈儿才过去。

人全都散了,只留下小僮和狸奴,还是有抬起头来张着乌遛遛的圆眼无辜地看着小僮的猞猁。

小僮垂头瞧了眼皮子毛蓬松圆滚滚的猞猁,心尖嘟嚷一下:“郎君长的好看,和元宵有啥关系,它本来便胖呀。”

仅是诡异地是元宵仿佛对这一位金大小姐分外亲近一般,方才竟然半分没伤她,还和她亲昵,这真是从没有有过的。

金宝钗的营帐里这会子坐了很多人,金宝琼、金宝芝跟辜艳华全都在,还是有听见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岑六姑娘,全都围着她坐着关切地讲着话。

“长姐,方才真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会有只山猫跑出,倘若一不当心伤了人可咋好……”辜艳华扶着还砰砰乱跳的心口,惊魂未定地讲着。

岑六姑娘满面焦灼,上下瞧着金宝钗:“可伤着啦?打发人去请医官过来瞧瞧吧。”

金宝钗笑着摇摇头:“不打紧,只是吓一大跳。”

一边的金宝琼捏着手绢,满面担心的神色:“还是请了医官来瞧瞧吧,方才那情形真是太过凶险了,我心尖真是担忧坏了,很遗憾我是个没用的,那会子居然帮不上什么……”

她娇弱的面上满满全都是愧疚,一对水汪汪的眼情真意切地看着金宝钗。

金宝钗原本即给吓的有些心慌,更加不耐心烦和金宝琼几个应付,蹙着眉角揉了揉额角:“多谢玥娘了,只是才到这儿,只怕你们营帐也是要收拾,我便不多留你跟金姐了,你们回去歇一歇吧,我和六姑娘说会话。”

金宝琼的愧疚一时僵在面上,好半日才扯出一丝笑容来:“长姐也好好歇着,晚一些我再来陪你讲话。”

她带着金宝芝往门边出去啦,一路向着自个住的营帐走去。

曾留王府安排的非常妥帖,每位来围猎的郎君姑娘全都有自个的营帐,而金家三位小姐的营帐相隔也并不远。

金宝芝自打到了庄子上便一直未曾张口,跟在金宝琼背后的她面色有些复杂,时不时抬眼看一眼金宝琼,欲言又止,素来性情率直的她好似心尖藏着什么事儿。

到了金宝琼的营帐门边,金宝芝却是停住了步子,唤住了正带着婢子要进营帐去的金宝琼:“玥娘,我有话要问你。”

金宝琼面上没了方才在金宝钗面前的小心谨慎和内疚,唯有些疲累之色,瞧着金宝芝:“金姐,折腾了这大半日,想来你也倦了,先回去歇着吧,有啥话晚一些再说亦是不迟。”

往日金宝芝最是听她的话,断然不会违逆她的意思,可这会子的金宝芝却是半分要走开的意思也是没。

她直直看着金宝琼:“玥娘,娘亲病了你可知道?”

金宝琼神色轻轻变了变,抚着婢子微微颔首,视线里刹那间满满是哀伤:“我听阿兰讲了,原本想第二日便去瞧瞧娘亲,可没料到病了这几日,医官说……”

金宝芝丝毫不为所动,打断了她的话:“那你为何日日能去给老太君请安,今日还可以坐了这大半日的车驾来这儿围猎游宴?却连去见娘亲一面全都不可以?”

金宝琼给她问的楞住了,却是非常快红了眼圈,委曲地看着她:“金姐,你这是啥意思,你是说我不愿去看娘亲?”

她咬着唇,难过地闭了闭眼,一副难过至极的样子。

“我是你嫡亲姐姐呀,你咋可以……”

她讲着,两嘀泪水顺着面庞而下,手把胸前的衣襟攥的狠狠地,面色也开始发白。

一边伴随着的阿兰和杨姑姑忙向前抚着金宝琼,急急和金宝芝道:“三小姐,有啥话先进营帐缓慢说吧,你和二姑娘是嫡亲的姊妹,再没更亲的了,二姑娘的性情你还不晓得么,她哪儿是那样的人,你这样说她她应当多难过。”

“二姑娘这几日病异常重,医官也是说要她好好养着,她怕老太君再怪太太,还强撑着身体去给老太君请安呢。”

金宝芝瞧着金宝琼那满面苍白,似是褪去了颜色的花朵,心尖也是有些动摇起来,有二分犹疑地道:“那你为何不去看娘亲,娘亲现而今也病的重了,还给送去了偏院,日日念着你呢,却是连一直不见你过去。”

金宝琼低低叹了口气儿:“我这副模样,要娘亲瞧了岂非更担忧,她还病着,我怎么能要她再替我操心,只盼着能讨了老太君欢喜,早日消了气令娘亲回来。”

金宝芝楞了半晌,终究咬了下唇,露出歉疚的笑:“玥娘,是我不是,我竟然那样想你,你不要怪我,我是急糊涂了,娘亲病的那样重,外祖家又是乱成一团,我亦是不晓得应当怎么好。”\0

金宝琼这会子却是轻柔地笑起,向前扯着金宝芝的手,轻声道:“我怎会怪你,这几日多亏你时时过去看娘亲,陪着她讲话,你便是疑心我我亦是不会在意的,只是个误会,咱是嫡亲的姊妹,以后有啥事儿只管和我说。”

金宝芝点了下头,低声道:“你身体不好,快一些进去歇着吧。”

金宝琼面上露出倦意,点了下头抚着阿兰带着婢子往营帐里去了。

金宝芝却是站在营帐前好一会,才转头往自个的营帐去了。

进了营帐的金宝琼仍然是满面忧伤,坐在榻席上还是垂泪不止,明明是给适才金宝芝的话伤了心,连阿兰送上来的茶汤亦是不愿吃一口。

杨姑姑心尖叹息,自家姑娘可是最知书识礼的,平日中对自个儿这一些边上侍奉的皆是再亲切不过,哪儿想过会给三小姐这样猜忌,难免会忧伤。

她向前轻声劝着:“姑娘宽宽心,如今身体还未大好,有啥别往心尖去,三小姐的性情……姑娘亦是不用在意。”

金宝琼含着泪看着杨姑姑:“她是我小妹,我又怎会和她计较,只是心尖实在是难过。”

“金姐平日中和我最亲近,有啥话亦是不瞒着我,又怎会无端端猜忌我,还可以讲出那一些话来,跟我生出嫌隙来了,实在教我不明白。”

杨姑姑思量着方才的事儿,也觉的有些不一般,蹙了蹙眉:“莫非听旁人讲了啥闲话?”

金宝琼似是楞了楞,好半日才犹犹豫豫地道:“那有劳姑姑替我去打探打探,是否是金姐这几日和谁来往过,听了啥话,我也好意头有个计划打算。”

清河郡王带来的是一只俊异的鹞子,围着庄子飞了一周才落到他肩头上,赵御史的仆从推着一只结实的樊笼,里边豁然立着一只合目不动的大雕,虽然没啥响动,可光看体型全都觉的吓人的紧。那边的何常侍的**牵着一只瘦长的灵缇,两双腿有如竹杆儿,瞧着瘦骨嶙峋,听闻亦是狩猎的好手。还是有卓太保府上三郎君带来的居然是一只高健凶骤然獒犬,听闻是吐蕃进贡的,最是凶狠,上了围场可以以一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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