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合二为一
出了闲王府许久，向丘看着车内悠哉悠哉的九皇子，忍不住追问：
“主子，闲王既不是昔年那位，您为何还要与他说那话？”
来时，向丘对九皇子此行有个大约的认知。可当预估出现问题，闲王并不是昔年对九皇子多有照料的太子，那么为何九皇子还对闲王这般真心言说？
“他是。”九皇子微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
“啊？”向丘更吃惊了，是……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九皇子很快给出了解答：
“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就是向丘想的那样，闲王便是昔年对他多有照料的太子。\0
既是替身，又是一个隐藏极深的替身，无论宫里、宫外都应是拿得出手。
自小的培养不可能只在宫外，而王肃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更暴露了真相。
“为何……”向丘更糊涂了。
既然闲王便是昔年那人，而九皇子也明白这点。为何一个两个都在装糊涂，一个不愿承认，一个不想揭穿？
“我说那些话，也不是给他听的。”
九皇子胸有有丘壑，这些话埋藏在他心中多时，能够给向丘讲讲，也算一份放松。
“隔墙有耳，又是被父皇所忌惮的闲王府，那里处处是眼线。我前脚刚走，后脚我所说的话便会到达父皇耳中。”
九皇子说的那些话并非临时起意，就算他与王肃昔年的关系再好，他也不敢只把宝压在王肃一人身上。
他最大的宝，还是压在皇上身上才更为可靠。
“那……”向丘一惊，更加不安。
若是皇上知道九皇子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那等待九皇子的会是什么？
然而，九皇子却说：
“我是说给他听的。”
他的野心，从来没有隐瞒过皇上。
若没有这份野心，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狼子野心。可皇上知道他的野心，他的作为便成了铺垫。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大事者也该及别人所不及。
他能够与被舍弃的闲王交好，也能够与如日中天的韩霄接触。他会让皇上看到，他无人能及的个人魅力。
向丘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响，九皇子所说的这些话，所做的这些事，他越来越感觉巨大。这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事情，而九皇子却乐此不疲。
向丘心中又高兴又担忧，高兴于九皇子的心思之深，也担忧于他这般深沉的心思。
曾经的九皇子多么无忧无虑啊，可如今……
只希望九皇子能够得偿所愿，不然，他无法想象没有得偿所愿的九皇子会有怎样更深的想法。
他们没有回宫，而是去了长宁郡主府。
自韩霄归来，他便搬到了这里住，大家都说他在缅怀郡主，九皇子却不信。
他不信白应玖真的没了，他更不信韩霄会抛弃白应玖独自回朝。
郡主府的下人都认识九皇子，将他请进了正厅，不多时，韩霄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绛紫色朝服，身材伟岸，气势非凡。脸上的表情肃穆至极，板正的姿态比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还要严肃。
“九皇子。”
韩霄拱手，九皇子忙虚扶一把。
“韩大人不必多礼。”
再度见到韩霄，九皇子的心情无比复杂。
这个人，是他的哥哥。
他出生得晚，不知当年的韩贵妃是何等风姿，直到那次在养心殿看到了那副美人图……他的生母与韩贵妃偶有相似，有些角度竟能合为一人。可惜，他长相肖父，没有遗传到生母的绝色。
在九皇子眼中，他的生母乃是世上顶顶绝色的美人儿。他一直不懂，为何父皇宠幸了她，却不赐予任何名分？为何父皇对他极为宠爱，却对他的生母多起弃如破履？
当他无意中看到那副美人图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替身，只是替身。
当真品回归，赝品便失去了原有价值。
看着与那画中美人儿眉眼相似的韩霄，九皇子大抵能够明白，皇上为何在得知韩霄的身世后会那么震惊。
“我刚去了闲王府，闲王想知道长宁郡主现在何处？”
九皇子很快收敛了情绪，他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按在了闲王身上。
“她在西凉。”韩霄说出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为何不曾归来？”九皇子追问。
他不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想知道白应玖到底在哪儿？
短暂的沉默后，是韩霄的借口：
“此事我已同皇上交代，闲王……亦或是九皇子想知道，可与皇上问询。”
韩霄直言不讳点出了九皇子的心思，明明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何必牵扯到闲王？
闲王……
如果不是闲王知道白应玖因为花昭之故落入险境，他现在还不得回朝。
比起将危险放置于外，韩霄更希望把王肃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皇上既然不舍得杀这个儿子，不杀也罢。
那就祈祷王肃一辈子颓然下去，否则，一旦王肃有了风吹草动，他会亲自解决掉他，永除后患！
“韩霄！”九皇子怒气翻腾，对韩霄直呼其名。
眼下虽然皇上没有认下韩霄，可宫里、宫外谁不知道韩霄的身份？
按理说，九皇子逾越了。
韩霄不受惊扰，不咸不淡问了句：
“九皇子此番前来，只为闲王传话？”
如今的九皇子可是大忙人，比起一年前，他长高了不少，心也大了许多。
无事不登三宝殿。
在韩霄看来，九皇子可不会做无用之功。
哪怕，是担心白应玖。
九皇子沉默片刻，深呼了口气，方才说明来意。
“父皇欲立太子，你可有合适人选？”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太子之位而来。
于闲王如是，于韩霄亦如是。
韩霄反问：
“九皇子想当太子？”
铺垫了这么多，总该有个主旨。
“对。”九皇子直言不讳道明自己的心思，他想做太子，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思。
野心，是个贬义词，也可以是个褒义词。
有野心不怕，只怕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野心。
韩霄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也同样告诉了九皇子：
“此话，三皇子与五皇子也同我说过。”
而九皇子，是第三个来告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