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花昭
不但白应玖不知道此事，就连男人极其身边的人全都不知道此事。
看到那群人个个张大嘴巴的惊讶模样，就能知道他们有多么震惊。
女人甩出袖口，一阵粉末从她的袖口处冒出，四散开来。
白应玖快速后撤，韩霄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他和白应玖的口鼻。
至于其他人就没这么快的反应了。
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起，最后全都成了昏迷之状。
而与她接触最近的老毒物，虽没有遮住口鼻，却也没有倒地。
他像没事人一样，拿着匕首继续行凶。
老毒物用毒的功夫堪属当时一流，可他的武功平平，不过几招，已被女人踢翻匕首。
女人并没有借机逃走，她盯住老毒物，冒火的眼睛代表了她的愤怒。
令人惊奇的是，原本还咄咄相逼的老毒物，在女人目光的注视下居然有想要逃离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后撤了脚步，看着女人的容貌，想到他刚才的武功招式，轻声询问：
“你是巫族中人？”
巫？
白应玖心中一顿。
她也认识一个巫族人——那西比。
之前她离开南都城之际，那西比已被达木善捉拿。他说他的族人全都中了曼陀罗毒，需要尽快解毒。
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的族人怎样。
眼前的女人，会是那西比的族人吗？
“花昭见过鬼医。”女人大方承认了自己身为巫族人的身份，她看似恭敬的拱手，态度却毫无恭敬。一双眸眼似寒冰耸立，下一刻便要射向老毒物。
“花……”
老毒物呢喃了句什么，不但没有责怪花昭的无礼，反而畏缩了一下。
“你是巫族人，难怪，难怪……”
他似一下子原谅了花昭的种种行为，不曾追究。
他又问：
“你既是巫族人，为何会和王肃扯到一起？巫族不参与政事，你难道想要入世？”
巫族，是西凉一个古老的部族。
上一横顶天，下一横立地。巫族中人通晓天意，而天意是不可违背的。
族规上有一天便是，所有巫族人不得参与政事。
花昭为王肃办事，已经犯了巫族大忌。
花昭对此并不担忧，嗤笑道：
“鬼医已经许久不曾回到巫族吧？”
不用老毒物回答，她已道明真相。
“巫族早没了，族人相继而亡，剩下的一小撮再不受族规约束。”
规矩是人立的，也是人执行的。
当立规矩的人和执行规矩的人都没了，谁还会去遵守？
“胡说！”老毒物压根不信花昭的话，他怒气在眼中翻腾，强烈压制的怒火也快要控制不住。
“要验证我胡说与否，鬼医大可以与我一同回到族地，一探究竟。”花昭不以为意，相较于老毒物的怒火冲冲，她更为平静。
自从道出了巫族身份后，她对老毒物再没了担忧。
老毒物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他很快意识到此话中的不妥。
“你想要用这种话哄骗我回去？”
巫族……
那个神圣又似牢笼一般的地方，老毒物已经很多很多年未曾踏足。
花昭又笑了，嘲讽的笑意直冲老毒物而来。
“事到如今，再没有人会想要哄骗你回去。”
以前，巫族人因为有一位“鬼医”而心生向往，做了很多事情想要让鬼医回归。
如今，连执行规矩的人都没了，剩下的人再无力，也没有心思去寻什么“鬼医”。
这句话，深深压在了老毒物心头。
他看着眼前充满活力的巫族人，杀意更弄。
“你走。”
他避过眼去，不再看向花昭。他真怕自己一时失控，失手杀了她。
可他不能。
他不会再救一个巫族人。也不会再杀一个巫族人。
任凭他们自生自灭，也好。
老毒物愿意放过花昭，花昭却不愿意这样放过他。
“鬼医不想解开你夫人的毒吗？”
作为王肃的手下，花昭无比清楚孟离苏中了何毒。
“你有办法？”老毒物立即萌生了希望，巫族人，可以通达天意，也有着不世解毒的能力。
或许……
“那毒，出自巫族。”
花昭道明毒素来源，其实她不说，老毒物也有此猜测。
世上的毒千千万万，但能够难倒他的寥寥无几。也只有他出身的地方，那个遍布神秘与诡谲之地才能研究出这种剧毒。
“解药在哪？”
老毒物反而放心了一些，巫族人研究出来的毒必有解药。
只要有了解药，就算找不到药蛛也没有关系。
花昭却告诉他：
“世上无解。”
老毒物不信，这种有违巫族族规的事，怎么会存在？
“原本应是有的，但研究出此毒之人死在了曼陀罗毒之下，世上便再无解药。”
说来多么讽刺，老毒物明明有解开曼陀罗毒的本事，却不肯解毒。如今，他也终于败在了自己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老毒物更加痛苦，花昭又加了一句：
“就算拿回了药蛛，也解不开她身上的毒。”
世上药蛛绝无仅有，而古籍中又相传药蛛可以解世间百毒。老毒物幸而得到一只，原本花昭也以为药蛛有解毒奇效，但随着王肃拿到药蛛，她也做过验证，药蛛压根解不开孟离苏所中之毒。
所以，老毒物作为全是徒劳。
“你……”老毒物双目猩红，他知道族人怨他、恨他。可当背族人这般赤裸裸怨恨，他也觉得难以忍受。
“滚，滚开！”
他再不想多看花昭一眼，他对花昭厌恶到了极点，可他终究放过了花昭。
老毒物愿意放过花昭，白应玖却将花昭拦下，在老毒物开口前，道：
“师父，无论药蛛能不能解毒，我们都要拿回来。”
这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东西，哪怕没用，也不该任由王肃处置。
更何况，这些都是花昭的一面之词，究竟白白能不能解开孟离苏所中之毒，还得亲自证实才有效。
经由白应玖的提醒，老毒物也表示认可她的主张。
他摆摆手，将花昭任由白应玖处置。
他现在的脑子不灵光，这些事还是交给徒弟为好。只要白应玖不杀了花昭，其他事，他并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