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骗子
太子摸着下巴想了想，“走回来？”
记忆不深，但好歹有点印象。
“这披风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白应玖亲手给他系的披风，心有所想。
小太监看了眼那明显带有女子花饰的披风，更是惶恐。
“小的不知。”
他不知道太子爷何时出的东宫，更不知道这件披风从何而来。
他不知道，但太子知道。眼下，太子更希望全皇宫的人都知道。
“去查查，这是谁的披风。”
查清了披风的主人，再宣扬出去，他就不信韩霄还能佯装无事。
不一会儿，查明真相的小太监回来了，还带回一个让太子出乎预料的答案。
“回太子爷，是安乐公主院中教养嬷嬷的披风。”
“你说是谁！”太子哪里肯信，是他亲眼看到白应玖从榻上拿到，是白应玖亲手给他披上。怎么能是什么教养嬷嬷？
太子的阴晴不定，小太监早有领教。他真想躲开这差事，可眼下的话不说也不行。
尽可能让语气平稳，省的再碍了太子的耳朵。
“是，是皇后娘娘亲自安置的教养嬷嬷，一直教导公主的礼仪。”
“嘭！”
太子猛力锤桌，大吼：
“骗我，骗我！”
这根本不是白应玖的披风，昨夜的温柔小意都是假的，假的！
“去查，长宁郡主何时出宫？”
太子已经不想为白应玖开脱，在他心中，白应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将他哄骗，给了他希望，又开始给他深深的绝望。
小太监不明白，此事怎么会和长宁郡主扯上关系。太子的话不可违背，他匆忙前去调查，疾步回禀太子：
“长宁郡主天不亮就出宫了。”
据说看守宫门的侍卫讲，宫门还没开郡主就等在那里，在宫门开启的第一刻，郡主就跑了出去。
那姿态，和逃跑无异。
当然，这些就不必告诉太子了。
小太监原本还疑惑，好端端的太子为何要查长宁郡主的行踪。听闻长宁郡主的怪异举动，结合昨夜郡主夜宿公主院中，他顿时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太子爷和长宁郡主……
“哗啦！”
太子将桌上的器具一股脑全都挥了下去，“滚，滚出去！”
他的狼狈，不需要被别人看到。
得令的小太监如释重负，赶紧逃命吧滚了出去。
“白应玖，白应玖！”
太子在喉咙中嘶吼着这个名字，他恨不得将白应玖碎尸万段。居然骗他，居然敢骗他！
太子在发狂的时候，殊不知，一场有关于他的计划正在暗暗发酵。
……
秋日的午后分外舒爽，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透着温暖。
长安城不知从何时流传出，此太子非彼太子的传闻。连孝儿们的儿歌里都在唱着：
“谁家少年郎，面容浑天成。东边住进房，天下万事难。”
说的便是王肃，因为有着一张与太子一模一样的脸庞，取代了太子住进了东宫。让一个从来假冒的人坐太子的位置，将来登基为皇，这天下的百姓可就遭了殃。
传闻愈演愈烈，连皇上都被惊动了。
次日早朝，皇上特意点出此事，让武陵侯着重调查，还太子一个公道。
他作为太子的父亲，谁是他的儿子，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武陵侯领旨彻查，必要还太子公道。
查来查去，却查到了当初接生太子的嬷嬷。嬷嬷口供，太子右耳朵后面有一点朱红，细看方能察觉。此事，在东宫不是秘密。可于太子而言，这却是最好证实身份的方法。
而王肃……
王肃的右耳后面可什么都没有！
韩霄又适时提供了王肃做太子替身的证据，真相，一触即发！
所有的证据一一摆在面前，饶是皇上不想相信也不可能。
看着眼前与太子一模一样的王肃，皇上心痛不已。
“朕该叫你太子，还是王肃？”
那个他曾真心疼爱的孩子，那个他也曾寄予厚望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他毫无察觉，甚至还对一个莫须有的人百般呵护。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被拆穿身份的王肃也不狡辩，他大刺刺地站在那里，毫无愧疚之意，更反唇相讥：
“你爱叫什么便叫什么。”
他对皇上，甚至连一个尊敬都没有了。满眼都是放肆。
“你！”皇上被他的语调惊呆了，冷笑一声，目光阴沉。
“大胆刁民，竟敢混淆视听，毒杀当朝太子，论罪当诛。”
此人何等嚣张，是想着大不了一死，所以无所畏惧？
他会让王肃知道，这世上，死的办法有千万种。总有一种死法，会让他痛不欲生。
皇上的杀意已起，殿外皇后驾到的通传。
“谁敢杀他！”
皇后进门便站在了王肃面前，毅然决然与皇上对抗。
“母后？”王肃目光一柔，竟是落下泪来。
皇后朝他点点头，慈母之心尽显。她抚摸着王肃的脸颊，同样泪眼婆娑。
“我儿，你受苦了。”
直到现在，她也认可王肃的身份。
皇上只以为她不知道其中变故，还耐心解释：
“皇后，他不是我们的儿子，不是太子。”
王肃将他们骗的好苦啊，此人绝不能留！
“韩霄已经全都查出来了，他不但假扮太子，还毒杀了太子。此等恶人，若不惩处，天理难容。”
皇上将韩霄查到的证据一一讲明，希望皇后能够与他同仇敌忾。
“韩霄？”皇后看了过来，对上韩霄平淡无波的眼睛，心中一颤。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每每看到这双眼睛，她就忍不住发颤。
明明那人已经死了多年，她还是过不去那到坎儿。
“皇后娘娘。”韩霄对她还算恭敬，虽是行礼，姿态却很从容。
这便是韩相爷一力培养起来的继承人，哪怕双腿尽废，也张弛有度，果然不负“长安第一世公子”的美誉。
皇后努力维持表面上的镇定，她用怒斥加持，狠狠叱责韩霄的过失。
“你从哪里查到的证据，又是经何人之手串通一气，颠倒黑白！”
皇后此言，就差直接给韩霄定罪。可眼下，明明讨论的是王肃一事。
连王肃自己都承认了他并非太子，皇后又来呵斥韩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