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坑脏
韩霄这般模样，白应玖有心教训他一下，只把明日苏演要来府上提亲的事说了。至于她和花映雪打赌一事，提都没提。
哼，她不来韩府，他可以去武陵侯府。
至于她见不见他，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从韩府出来后，白应玖的脸颊还是热热的。
外面的空气燥热得很，她的心情也很热。
索性闲来无事，她直接去了天牢。
天牢的人见过白应玖，她的到来让牢头激动不已，连声讨好。
“郡主，可是要见白迎秋？”白应玖和白迎秋的关系，牢中无人不知。她只来过一回，便是来见白迎秋。
“今日不见她。”白应玖不想见白迎秋，尤其，她们中间还牵扯一个白应启。
“带我去见沐长清。”
她今日是受江海阳所托而来，若沐长清真的病重，她还得做一回好人。
牢头虽然奇怪，但郡主的话就是命令，立即将白应玖带去了关押沐长清的牢房。
“诶，您这边请。”
比起白迎秋简陋的单人牢房，沐长清这边比起她在府中的房间也不差什么。与白应玖之前住的那间牢房有几分相似。
各种摆设一应俱全，还有雕花的铜镜和银梳。
床上铺就上好的面料，连衣着都透着华丽。
看来定国公府没少出力。
不，也或者是江海阳出的力。
在见过江海阳后，白应玖对这个男人重新评估，以他对沐长清的感情，还真有这种可能。
“沐长清，长宁郡主来看你了！”
牢头将牢门敲得震天响，连周围几间牢房的人都被他惊动了。他又拿着鞭子呵斥不止，整个天牢都安静无声。
“郡主？”沐长清抬起头，正对上白应玖的眼睛。
“才几日光景，你又成郡主了。还真是福气。”
沐长清的语气透着嘲讽，她看不上的人，如今成了这般，她心里怎么好受？
“见到郡主还不行礼，找死不成！”
牢头又在刷存在感，用鞭子猛挥上了牢门。
他也不敢真的伤到沐长清，这毕竟是定国公府的儿媳妇儿，眼下还没定罪。但这并不妨碍他在长宁郡主面前表现。
“无碍。”白应玖实际很不见得他这种做派，挥挥手开始赶人。
“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她还有许多疑问需要沐长清解答，眼下，或许是个机会。
牢头笑得谄媚，对待白应玖和对待这群犯人完全是两种态度。
“郡主您可不要靠近她，这等贼人已经好多天没有沐浴，身上有味儿。”
牢头自以为将声音压得很低，实则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白应玖面色一顿，沐长清已经直冲过来，指着牢头鼻尖吼：
“你说什么？”
她堂堂定国公府二夫人，不屑于和这等贱民过多计较。可这人欺人太甚，她绝不能能忍！
牢头压根就不怕她。
这里每一个被关押的犯人，来之前犯了什么事他都清清楚楚。背后沾亲带故的关系，他也研究得透透彻彻。
这沐长清，若是只得罪了长宁郡主也就罢了，但问题是她现在得罪的人是皇上。
皇上啊！
这天底下顶顶高的人。
沐长清得罪了皇上，还能有活路吗？
眼下，他看在金银的份上对她多有照料，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他如个狗腿子似的对她巴结讨好？
做梦！
难得长宁郡主当前，他不趁着这个机会贬低沐长清，加深郡主好感度。他这个牢头，也就白当了。
所以，在沐长清责问的当下，牢头直接硬气回复：
“说你流于表面的肮脏妇人，那身子不知脏成什么样了。”
说“脏”都是客气。
这里关押的犯人身上是什么样，牢头比谁都清楚。就沐长清整日装得人模狗样，自欺欺人罢了。
“放肆！”
沐长清不是崔氏那等市井泼妇，多年的养尊处优也让她忘记了如何骂人。哪怕怒到气急，也只有“放肆”二字。
白应玖生怕她再气出个好歹，赶紧赶走牢头。
“好了好了，下去吧。”
这牢头也真够可恶，落井下石到这等地步。
“诶，小的告退。”
牢头的脸就和变戏法似的，前一刻还耀武扬威，后一刻又谄媚不行。
白应玖素来不敢与这样的人接触，因为他今日能对别人落井下石，他日也能对你落井下石。
可这样的人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白应玖从身上摸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他。人家对她这般讨好，不过是觉得她身上有利可图。
今后不知道谁还会被关在这里，她今日送钱，也不过是为了他日方便。
“郡主，这怎么使得。”牢头不肯收下，他一个月还不到一两银子的月俸，长宁郡主给的这锭银子是十两的定制，顶他大半年的月俸呢。
“你们也辛苦了，和兄弟们吃点好的。”白应玖摆摆手，不欲多言。
牢头也是个机灵的，得了好处赶紧把方便给予。
“诶，那小的不耽误您聊天。您聊，您聊。”
恼人的声音终于离去，白应玖也不觉松了口气。
回过头，发现沐长清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起来被气得不轻。她忍不住劝解：
“江二夫人和个牢头生什么气？”
都知道这是势利小人，和这种人计较，平白辱没了身份。
白应玖厌恶沐长清，不代表她就喜欢牢头这样的人。
沐长清瞥过一眼，怒火未消。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口气不善，那架势，与白迎秋如出一辙。
白应玖感慨不已。
“这话，白迎秋也问过我，你们不做母女真是可惜。”
上辈子，白迎秋和沐长清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白迎秋的身上还能看到沐长清的影子，任谁也不会怀疑她们的关系。
看样子，沐长清找女儿也是有谱儿的，挑了个和她那般相像的。
沐长清想到了白迎秋，连话都不愿与白应玖说。
如果不是白应玖的横插一脚，她们母女现在好着呢。白应玖以为找个与她相似的人容易吗？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白迎秋，又培养了多日。可惜……
如今，也是同病相怜，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