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白应启的身世
“姐姐误会了。”乌雅赶紧解释：
“启哥儿不是不想见姐姐，而是宫内人多眼杂不便露面。我来时他特意吩咐，让我寻姐姐相见。”
前后截然不同的两套说辞，白应玖都不知道该信哪套。
“是乌雅自作主张，想探一探姐姐的心意，并非启哥儿之托。”乌雅见白应玖一直不曾表态，只好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过错是她，与白应启无关。
白应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乌雅面露难色，恐有难言之隐，遂道：
“宫内人多眼杂，我府上可保安全。若他想见我，就去府上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们已经分别一年，白应玖对白应启的念想反而淡了许多。
她再度想要想开，身子刚动，乌雅又开了口。
“姐姐……”她欲言又止，顿了顿方道：
“姐姐不想知道启哥儿的身份吗？”
她的话带着提醒之意，但因为有之前的变故，白应玖对她的提醒并不领情。
“他若想说，自会告诉于我。”何需她问。
白应玖已绕开乌雅走到门边，伸手就要开门。她压根没想到，乌雅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道出了白应启的身世。
“他乃我部首领之子。”
首领？
白应玖停下了脚步，只听乌雅接着道：
“如今的西凉王，是启哥儿的亲叔叔。”
在启哥儿还未出生时，他的父亲才是公认的下一任继承者。可随着战乱来临，他的父亲殒命于战场，如今的西凉王继位。而启哥儿，也流落在外。
听完乌雅的讲述，白应玖豁然开朗。
难怪，以达木善今时今日的地位，还那般爱护白应启。而身为公主的乌雅不惜自降身份，跟在白应启身边。
想到这里，白应玖又不解了。
“你不是公主吗？”
既是公主，那当今的西凉王应是她的父亲才是。
乌雅摇摇头，“我的哥哥乃是西凉大将乌来，我这个公主之位不过临时册封，西凉王与我并无关联。”
这就和大周当年选派公主和亲一般，真正的金枝玉叶哪里舍得远嫁他乡，不过是宗亲，甚至宫女中挑选一二，册封为公主，远嫁他乡。
想来，乌雅也是这样的。
白应玖不由多看了她几眼，想起乌来那络腮满脸的模样，实乃想象他的妹妹这般多娇。
眼前的乌雅，比小乞丐时胖了许多，却也是敲的胖瘦，带着少女娇憨。如果她的眼神不那般锐利的话，看起来与寻常女子无异。
不过，以乌来的地位，他的妹妹需要远嫁吗？
“是我主动请缨来到长安。”
乌雅看出了白应玖的疑惑，她直言不讳道出实情。
“这王位原本便应该是启哥儿的，西凉王占据此位时间已久，我们要拨乱反正。”
无论是乌雅一家，还是达木善一家，都效忠于白应启的父亲。而如今的西凉王不过是以铁血手段逼迫大家认可，他们已经不服气很久。
白应启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姐姐，你会帮我们吧？”乌雅面含期待，终于说到了正题。
白应玖听了这么多，也终于听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
“怎么帮？”她不动声色地发问。
“听闻姐姐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乌雅果然早就了解到了白应玖在长安所发生的事，她都了解了，达木善自然也了解。
如此一来，刚见面时，达木善所称的“县主”便更为可恶。
白应玖面色一沉，带着不悦。
乌雅惯会察言观色，见白应玖变了脸色，她也立即解释：
“也无需姐姐做什么，只要武陵侯能够率领大军镇压边境即可。对此，也是对大周百姓的一种保护。”
大军压境，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敌对。
皇上出于万种考虑，不得不与西凉签订和平协议，谁在这个节骨眼上与西凉作对，便是与皇上作对。
当然，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终有一日会班师回朝，要接受皇上审问。
“你们要发动政变？”白应玖很快想通了事情始末。
无论乌雅说的多有道理，但如今的西凉王政权已经稳定。白应玖并不认为白应启上位，能够做的比如今的西凉王要好多少。
相反，一个自小从未学过文韬武略、执政为民的王，能有多靠谱？
就更别提白应启的年纪，以及围绕在他身边的人。
或许，他们的确效忠过白应启的生父。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们的效忠能够维系多久？
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哪怕当初白应启的生父不幸遇难，他的子嗣也不该被波及。
可是，这些年达木善明明知道白应启的下落，却迟迟不曾露面寻找。
若说沐长清没有在南都城寻到她还有情可原，那么达木善没有在已经沦陷于西凉的南都城寻到白应启，可就太滑稽了。
他不是没找到，而是压根没想找。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一直隐瞒白应启的下落？如今又是怎样的局面，才让他找回白应启，还要颠覆王位？
白应玖不能不多想。
“姐姐要这样理解也可以。”乌雅认同了白应玖的话，说得很是无畏。
她这般大言不惭，白应玖想的便更深了。
“你们这次来到长安，嫁人是假，寻找盟友才是真。”
白应玖大胆猜测，以乌雅的骄傲和身份，压根不需要她来嫁人。而白应启出现在长安，又隐藏了身份，更为不妥。
只有一个结论，他们此行的目标并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乌雅吃惊地望着白应玖，那眼中满满都是钦佩。
“难怪达木善让我实话实说，姐姐这般聪慧，实乃我辈楷模。”
她表现得一如当初，对白应玖的喜爱不仅出自于身份考虑，更因为白应玖独特的人格魅力。
她还没有说出的事，被她猜了个正着。
白应玖语塞，她并不想做这个“楷模”。
“等我见过启哥儿再行决定。”白应玖知道她的身份让自己无法独善其身，既然不能脱离，那就拖吧。
她也想见见白应启，问问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样应该的，这么大的事，姐姐是得好好考虑考虑。”
乌雅十分理解，从善如流对白应玖笑了笑，不达眼底的笑容笑得白应玖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