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不乖的小姑娘
白应玖噘着嘴，怒气冲冲的小模样让人不敢小觑，可眼底却含着担忧。
韩霄知晓她的心意，纵然此举强人所难，也竭力肯定。
“知道了。”
他尽量不动内力，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由不得人了。
他明智地没有再解释什么，白应玖也只当他听了话。
“好端端的，怎么来南地了？”韩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白应玖坐下。两个人许久未见，昨夜的相见根本解不开相思之苦。如今佳人就在眼前，韩霄不由追问：
“可是想我？”
昨夜白应玖没说想他就走了，今日可不能放过。
白应玖的脸“噌”一下热了起来，这种窘意让她脸红的如个虾子。
按捺住内心的窘意，白应玖深呼一口气，将正事说出。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吃惊。”
她迫不及待与韩霄分享她的心事，虽然此话难以启齿。
“嗯。”韩霄见她久久不曾说话，轻回了个字。
白应玖不是不想说，她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斟酌再三，终是开了口。
“你知道的，我是白家养女。如果这世上还有我的亲人，如果，如果……”
她纠结再纠结，实在无法说出。
好在，韩霄帮了忙。
“你找到亲生父母了？”
这句话无疑解了白应玖的燃眉之急，她抬头望向韩霄，重重点了点头。
“是。”她找到亲生父母了。
韩霄见她一副为难样，跳过了“是谁”这个问题，直接问了下一个问题。
“我认识？”
他与白应玖认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小姑娘有这种纠结样。千里迢迢跑来告诉他，却又不肯直言。
那么此事或许与他还有点间接关系。
别看韩霄与白应玖今生认识的时间不长，可韩霄对白应玖却十分了解。以他对白应玖的了解，这件事或许还比较诡异。
“是。”白应玖再度点头，也渐渐松了口气。韩霄把难以启齿的话都说了，接下来好像也没那么纠结了。
“还记得南都城的前任郡守吗？”白应玖希望韩霄能够一鼓作气，帮她把话说出来。
“苏湖。”韩霄不负所望，终于说出了苏湖的名字。
“对，苏湖。”白应玖重重点头，盯着他的眼睛，已不言而喻。
韩霄心有所感，追问：
“苏湖是你的亲生父亲？”
南都城的前任郡守，苏湖。出身于武陵侯府，是忠勇伯府嫡女、如今定国公府二夫人沐氏的先夫人。亦是皇上儿时玩伴，深得帝心。
韩霄在心里快速将苏湖的生平想了一遍，实在想象，白应玖会是苏湖的女儿。
当年，苏湖早逝，他的女儿也跟着失踪。只有沐氏一人几经辗转回了长安。
这些年，无论是武陵侯府，还是忠勇伯府，甚至是皇上，都派了不少人去寻当年那个女婴。
可全都一无所获。
南都收复，皇上还在圣旨留了一方寻找囡囡的位置。
对此，吴敏尧曾和韩霄戏说了几句。若真能找到这个囡囡，必定会深受圣宠。毕竟，她是皇上念了数十载的囡囡。
却想不到，囡囡便是白应玖。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只是沐长清认定白迎秋是她的女儿，武陵侯夫人不认，还将此事闹上了金銮殿。后来当初给崔氏接生的产婆也被找来，华大娘作证，当初崔氏和我爹将我和白迎秋的生日调了个个。我其实，才是那个出生在六月的孩子。”
有韩霄在身边，白应玖才敢去回想在金銮殿上发生的事。
当时的情形很乱，她的脑子也乱，如今想来，那时的情形却历历在目。
“沐长清说，她的孩子就出生在六月。而且，我与苏沁的眉眼极为相似。也是凭借着这一点，他们才认定我的身份。”
白应玖的神情带着落寞，明明是亲人，却怀疑她的动机。苏沁先前，并不想与她有所牵扯。
理解归理解，可当她真的成为囡囡，她对这份亲情也看淡了。
“你不想认他们？”韩霄道出了白应玖的心思。
他想到事情发生的时间，再算一算白应玖到达南地的时间。她几乎是马不停蹄赶到了这里，若是想认回家人，根本不用离开。
“是有一点儿。”
在韩霄面前白应玖不曾隐瞒，把她对武陵侯府的复杂心思，还是对沐长清的恨都说了出来。
“沐长清为了白迎秋要杀我，而武陵侯……”
“沐长清要杀你，什么时候！”
韩霄在听到沐长清要杀白应玖时，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我，我……”
白应玖支吾着不肯开口，糟了，她一时放纵下，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原本打算不告诉韩霄的，可现在……说？不说？
韩霄冷下一张脸，他本就严肃，冷脸的模样更为吓人。白应玖缩着脖子，可就是不肯说实话。
韩霄郁闷，他的小姑娘，真的很不乖。
他把心事都告诉了她，可她的心事，他从来不知。
她不说，他可以等。
可她的生死关头，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能忍！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事情都过去了，再说无益。”
白应玖再为自己辩解，可无论她说什么，韩霄就是那副冷眼样子，大煞风景。
“好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白应玖顶着一对冷眼，把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久久不曾开口的人，终于有了举动。
“王肃去救的你？”
在韩霄的心里，王肃此人伪装还行，却无半点真材实料。可是，在白应玖最最危急的时刻，他这个有真材实料的人没有半点用处，反而是王肃，是在他心中万事不行的王肃救了她。
韩霄更气了，倒不是气白应玖，而是气他自己。
“嗯。”白应玖不敢不点头，韩霄的冷眼威力太大，这辈子，她是不想他们之间产生任何隔阂。
韩霄深呼一口气，似压下了万千情绪。
白应玖缩着脖子，作出乖巧的样子。
韩霄却知道，他的小姑娘一向不是个乖巧性子。若她乖巧，就不会一刀杀了战王；若她乖巧，就不会一朝成为县主；若她乖巧，更不会千里迢迢来南地寻他。
这样不乖的小姑娘，要带回家慢慢收拾。
“回去后，我们就成亲。”韩霄冷脸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