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心计
“你越优秀，皇上越会关注你。以我现在的本事，护不住你。”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承认，他护不住她，让韩霄自惭形秽。
白应玖忽然就懂了他的意思，这就和她不想让白白被发现一样，在实力未到之前，拥有的东西越好越会被人惦记。
看到韩霄隐忍和无奈，白应玖感觉自己过分了。
她就好像一个逼迫媳妇儿的恶婆婆，逼着韩霄不得不面对他的孱弱的一面。
可这又能怨得了谁？
他想保护她，她也想保护他呢。
“你很厉害的，是你带我出了东宫。那时候若不是你带我出来，我也寻不到机会解毒。”
白应玖软了声音，面对韩霄，她无法将戾气尽显。人们总是对关心的人表达戾气，却对外人和颜悦色。将最坏的情绪给最亲的人，也不知道图了些什么。
白应玖不想做这样的人，她也不想韩霄做这样的人。
白应玖的声音轻柔中挂着甜蜜，好像这世间最纯美的酒，越品越有滋味。
韩霄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走出，冲她勾起嘴角。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能耐，可，还不够！
不同以往的笑容，带着轻松、快意。白应玖知道韩霄长得俊美，也正因如此，才会将安乐迷得神魂颠倒。
不笑时候的他尚且如此，笑容满面的他更加珍贵。
白应玖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迷失于他的满面笑容之中。她从来不知道，韩霄还有这等能耐。
“咳，那今日呢，为何又让我住在这里？”
白应玖移开视线，尽量不去看韩霄的眼睛，努力想些令人气愤的事情。
她还在气头上呢，韩霄别想就这样糊弄过去。
韩霄眉心微皱，本不想说出的口的话坦然说出。
“因为白迎秋。她可能是武安侯府流落在外的外孙女。”
韩霄得到的消息比安乐知道的更多，武安侯夫人不但将白迎秋带回到府中，更传信给宗亲。这是要认下白迎秋的节奏。
之所以现在还没传出消息，乃是因为还未与定国公府商量妥当。
沐长清本就是再嫁之身，原本她无儿无女，定国公府能够接受。可如今忽然跳出来一个亲女，虽是很久之前的事，总让人心情怪异。
这些年，武安侯多得定国公照料，对此事也想得到定国公的认可。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可无论白迎秋能否得到定国公的认可，她都得了武安侯府的认可。一跃成为人上人，总爱借着身份耀武扬威一番。
那么作为白迎秋昔日的姐姐，还是给了她不少苦头吃的姐姐，白应玖首当其冲会被问责。
县主的身份保不了她，可韩府的大门却能够护她安然。
定国公和武安侯，谁都没有胆子触及韩相府的霉头。韩相如日中天，可他们的门第早已没落，若是后代子孙没个有本事的，祖宗的萌荫已庇护不了太久。
韩府能够护住白应玖，这也是韩霄为什么要让她留在韩府的原因。
“白迎秋不是。”以白应玖对白迎秋的了解，加上前世的种种猜测，她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不是忠勇侯府流落在外的外孙女。”
前世的事已不可说，白应玖只能从今世的种种分析真相。
“以崔氏的性情，若白迎秋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会处处为白迎秋考量，更不会替白迎秋还债。”
上辈子是她忽略了崔氏的反应，如今想来，以崔氏对她和白应启的性格，她根本不会对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人有太多善意。
可她对白迎秋，是真的将这个女儿疼到骨子里。
哪怕最后白迎秋要杀她，她也义无反顾。
崔氏在白应玖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好，可白应玖也不得不承认，她对白迎秋是真的好。
好到可以为了白迎秋失去自己的生命。
“难不成……忠勇侯搞错了？”
韩霄不想认同白应玖的分析，更无法相信忠勇侯夫妇会比白迎秋蒙骗。可崔氏的确不会为别人的孩子做那么多事，这点从白应玖和白应启身上很好体现。
“或许，也不是搞错……”白应玖声音喃喃。
这件事，她原本并未察觉。是忠勇侯夫人在没有玉镯信物之后，依然认定白迎秋便是沐长清丢失的女儿，她才稍有感悟。
她不否认，白迎秋颇有心计。可白迎秋的心计是在来到长安城，在沐家人的耳濡目染下学会的。
还在南都城的白迎秋，她的心思是如何讨好崔氏，勉强称得上一点小聪明。
试问，将白迎秋培养出心计的沐家人，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
可前世那么多年，谁也没有发现白迎秋的身份有问题。
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他们不愿意发现？
所有事都是沐家人自说自话，他们说沐长清给女儿留下了玉镯信物，白迎秋便戴着玉镯认祖归宗。可如今，没了玉镯，他们也还是认定了白迎秋。
难道不是很有问题吗？
“忠勇侯府认可了白迎秋的身份，为什么苏家人不曾出现？”
白应玖怀疑。
比起沐家这个外祖家，苏家才是白迎秋的祖父家。
可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苏家对白迎秋的出现实在算不上积极，甚至连宗祠都没入。若不是上辈子苏家人认可了花映雪的身份，她还真以为苏家人对早逝的二子不闻不问。
可明明连花映雪的身份他们都能认可，偏偏对白迎秋毫无反应。对于儿子留在世上唯一的子嗣，按理讲不该如此对待吧？
“武陵侯府距离长安路程遥远，他们接到信，在来长安的路上。”
韩霄并没觉察不妥，这些年武陵侯偏居一偶，对长安城发生的事并不尽心。对于先帝舍弃了南都七座城池的做法，苏家人一直颇有微词。加上苏湖殒命，苏家人撤离长安，与皇室积怨颇深。
若非找到了苏湖的女儿，只怕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来到长安。
白应玖倒不觉得。
上辈子哪怕找到了白迎秋，苏家人还是待在武陵，只派了个管家前来恭贺。还是白迎秋亲自去到武陵，这才认了人。
白应玖猜测，苏家或许对白迎秋的身份一直怀疑，只是不知道因何缘故，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