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与世隔绝
所有人都和无头苍蝇一样忙碌起来，白应玖在其中显得极为平静。
“陛下，我能治痨病。”
她应九皇子所邀为生母治疗痨病，怎奈生母已逝，白应玖更不想让九皇子重蹈他生母的覆辙。
痨病，她能治。
“什么？”不止皇上震惊，一众御医也将目光投递到了白应玖身上。
“西平县主真有治病的法子？”王鲁更是忙不迭询问。如今他再不敢抢占什么功劳，连命都快没了，要功劳有何用！
白应玖没有看他，只对皇上解释：
“痨病乃病入肺部出所，只要缓解了肺部病情，便可彻底痊愈。”
她的目光沉静明亮，坚毅的脸庞带着似曾相识的坚定。皇上微不可察地后退了半步，看了眼一屋子的御医。
“你们说呢。”
专业的事交由专业的人来做，即便皇上看不上这帮人，也知道他们的医术了得。
“臣以为可行。”有御医站出来为白应玖请命。
“臣亦以为可行。”
不一会儿，一屋子的御医全都恳请皇上让白应玖出手。就连一直对白应玖不假辞色的王鲁，也因她而对皇上请命，不禁惹来白应玖侧目。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皇上便不作计较。就连白应玖无故起死回生一事，他也可以放下。
“救下小九，朕保你万全。”此话，可以说是很重的承诺。
别人不知皇上为何会这样讲，白应玖心知肚明。
她当着太子的面喝下毒酒，太子与太子妃对峙时必会交代，如今她完好无损站在这里，皇上自然不悦。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人能欺瞒皇上。
“是。”白应玖无不应是，只要皇上保住她的命，即便是太子也奈她不得。
目送皇上离开，远远的还能看到皇上迫不及待的模样。白应玖回过身，为九皇子默哀。
他的生母应当很疼他吧，明明成了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还有了尊贵的娴妃做母亲，却依旧不忘生母恩。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这世上，终究只剩下了他一人。
皇上宠爱他，在得知他得了痨搀，也只想远离。若是生母……
不能想，想的多了白应玖会同情自己。
她是一个连生母都不曾见过的人，哪里有资格同情九皇子。
白应玖没问，韩霄为何不离开。
但不可否认，他的留下，给她增添了莫大的宽慰。
就算她没有父母之缘，她有韩霄，已然足矣。
“西平县主，我等能做些什么？”
老御医厚着脸皮询问，作为医术不俗的他们，此刻犹如孩童，对如何治疗痨病一无所知。
白应玖将目光从韩霄身上移开，淡淡回道：
“隔离，消毒。”
痨病，除了治疗之余，传染更是重中之重。
凡是来见过九皇子的人都需隔离观察，若被传染需要及时治疗。好在这些御医这些日子为了九皇子的病情一直待在宫内，否则需要隔离的地方又要扩大。
确定了治疗方法，白应玖也就不再想那么许多。
她先用银针扩张九皇子的经脉，后给他灌了许多增强体质的药物。百病皆从弱为入，只要体质增强，再大的病也无计可施。这就好比一块铁，若是成了筛子，什么都可以侵入。但若是一块完整的铁，肯定比筛子要强悍得多。
一群御医配合着治疗，王鲁敢怒不敢言，他比任何人都要积极。
今时不同往日，查出了九皇子所得痨病，若不是白应玖出现，他们这些人居然都没看出来。此事非同一般，皇上已经震怒。能救回九皇子，总有挽救可能。若救不回……
王鲁打了个冷战。
他们这些人的命也就别想要了。
屋内呈现出难得的和谐，整个长阳宫的人都在祈祷主子能够安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有主子好了，才能跟着好。
九皇子得了痨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哪怕有皇上封锁后宫的命令，还是被流传到了民间。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人心惶惶，连上街的人都少了许多。整座城市呈现出一片废态，本该是欣欣向荣的春日，竟比冬日还要萧条。
太子亲自去了国安寺礼拜，斋戒沐浴七日，为国祈福。
此举受到满朝上下一致好评，也让太子更得民心。
韩霄在确认无碍后出了宫，韩相爷亲自进宫要人，韩霄不得不回。再加上他们还要进行杀太子的计划，韩霄待在宫内着实不妥。
他每日给白应玖写信，两个人的联系从不间断。
白应玖对这件事嗤之以鼻，分明是太子做事太绝，皇上看不下去，才罚他到国安寺小惩大诫。如今却成了太子扬名所在，实乃令人气愤。
病床上的九皇子终于苏醒，病已入肺，正咳个不停，整座长阳宫似与世隔绝。
身在其中的人或是忙碌，或是消沉，分明是红墙黄瓦的宫殿，全都成了灰白色彩。
“咳咳咳！”
九皇子在向丘的搀扶中下了地，不过才走了几步路，也咳个不停。
白应玖将信收起，打开药罐盛了些药汤，递了过去。
“殿下，该喝药了。”
九皇子的病情大有气色，但在这与世隔绝的宫殿中却难有消息传出。皇上在初时过问了几句后，再也没有派人前来。昔日最为热闹的宫殿，不过一夕之间成了整座皇宫最为冰冷的存在。而身在其中的人，亦成了可悲的人。
九皇子没有接下药碗，看向白应玖放信的位置，轻声询问：
“外面出什么事了？”
他的脸色渐变苍白，哪怕白应玖竭力为他调养身体，依旧挡不住来势汹汹的病情。比起其他得病的人，他的病情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可再怎样也是得病，再怎样也被困在其中。
“寒食节快要到了，宫里为了这件事忙得不可开交，咱们这里不受限制，殿下想吃些什么，我这就派人去做。”
寒食节过后便是清明，那时候太子也从国安寺回来。按照王肃所说，太子会到王家拜祭，那是最好暗杀的机会。
可如今她被困在这里，九皇子一日不曾痊愈，她便一日不能出宫。
杀太子，更痴心妄想。
白应玖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好，抽空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我没什么想吃的，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
九皇子摆摆手，向丘见他气色还好，便松开了搀扶的手，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