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生死相随
“我要娶你。”
韩霄忽然开口，所说的话让白应玖快要昏厥。
“你，你说什么？”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要娶你。”
韩霄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镇定自若的语气，也让白应玖意识到她没有听错，更没有做梦。
韩霄是真的，真的要娶她！
可是……
“为什么？”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咽下口水的声音，目不转睛盯着韩霄，试图从他眼中寻到一丝不安的痕迹。
可是，没有。
韩霄无比镇定，毫无波澜的目光更加重了他话语的真实性。
“我需要一位夫人。”
需要，一位夫人？
白应玖听不懂他的话。
因为他需要，她便要嫁给他吗？
可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韩霄不曾动摇眼中的神色，他将自己如今的处境告诉白应玖。别看他们韩家位高权重，但皇上已有忌惮之心，加之太子防备，如今的韩家不过是表面光鲜。
安乐公主对他有意，但皇上并不想让公主下嫁。或者说，皇上并不想让韩家再添一个外戚身份。
安乐公主可以嫁给任何人，唯独不能嫁给他韩霄。
为君分忧，也为了暂时安抚资上与太子的忌惮，韩霄必须令娶他人，绝了安乐公主的心思。
“是你自己又回来了。”
韩霄直勾勾地盯着白应玖，直言不讳道出自己的决心。
他本想放她离开，是她自己又回来，是她又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别无选择。
前一刻的吃惊，没有这一刻的坦白来得震惊。
白应玖撇开皇上对韩家的种种忌惮，不敢置信盯撰霄，问：
“如果我不回来，你要娶谁？”
她忽然发现，前世今生，她竟从未了解过韩霄。
上辈子，他到底是出于无奈娶了黎歌，还是他喜欢黎歌，才娶了黎歌？
她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可以稳定内心，又万分期待的答案。
韩霄的眼中流露出小小讶异，似没预料到白应玖会提及这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因为她问了，他便也回答。
“黎歌。就是刚才见过的女子，她是黎川的妹妹，自小养在韩家……”
后面的话，白应玖已听不完全，她脑海中只有一道思绪。
原来，上辈子韩霄娶了黎歌，并非因为喜欢她。
恍惚中，她又想起黎歌与她争宠的戏码。若黎歌与韩霄真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般恩爱，堂堂韩夫人又何须与她一个妾室争宠？
韩霄一遍遍在她耳边说到未来的规划，她全都嗤之以鼻。因为她并不觉得一个靠人垂怜的妾室会有什么未来。
再思及上辈子的荣安县主所说，韩霄在死之前将一切都为她规划好了。
可是，她从没有信过……
是不是，若上辈子她能多信任韩霄一些，多了解他的想法，劝解着他不要逼宫，他便不会死？
这一认知让白应玖快要跌倒，踉踉跄跄扶稳了桌边，才猛然惊觉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
意识渐渐清明，看着眼前的韩霄，眼泪不知觉流了下来。
韩霄因她的眼泪而慌张，前一刻还笃定不松的人，这会儿如慌乱的孩子，踌躇不安。
“我会保护你，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也不会逼你。”他竭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愿，迫切想要让白应玖知晓，嫁给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这个在金銮殿上亦不卑不亢，却在她面前慌了神的男人，白应玖哭着哭着又笑了。
她到底有多么愚蠢，才会看不懂他眼中的深情。
明明是害怕她留在他身边会发生危险，却以为他是不喜她留在身边陪伴。
明明是喜欢她喜欢到想要娶她为妻，却非要表现出一副为难模样，带着逼迫口吻。
白应玖猛地扑到韩霄怀中，大哭起来。
她有无数的委屈，无数的苦闷想要发泄，这一刻却全都化成泪水消融。那些委屈与苦闷，随着看清韩霄的内心而变得可有可无。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要做那愚笨的人。她要看清韩霄的每一个心思，她会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看到扑进自己怀中的女人，韩霄本还想坚持的遮掩忽然变得无力。怀中女人的哭泣如一根根利箭插入他的胸口，可明明……明明他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本该无力垂下的双手，忽然变得沉重。他的双手落在白应玖的肩头，轻轻将她往自己怀中拢了拢。
这一刻，才心安。
“若你不想……”
他想了想，终是给她留了条退路。
他要走的路太艰难，他也害怕会给她带去麻烦。
话音刚起，怀中的人似知道他要说什么，猛然抬起头，毫不迟疑回道：
“好，我答应嫁给你。”
小姑娘哭得眼睛红红的，那不屈的眼神坚毅无比，没有半分勉强。
韩霄口中的话忽然就说不下去了，曾经放她离开，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阻止自己寻她回来的心思。如今佳人在怀，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将她舍弃。
哪怕这一路披荆斩棘，她也要留在他身边。
哪怕前程渺茫，他们也要至死方休！
“这是你选择的路，我再给你最后一次离开机会，若选了这条路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韩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若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韩霄却知道自己有多么紧张。
他既希望白应玖能够安好，又期望她能够始终如一、不离不弃。
这一个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给了他特殊感觉的小姑娘，也在他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白应玖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可在此之前她也同样不安。
“不用机会，我选择了你，就不会离开。”她郑重给韩霄许下承诺，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犹如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她怎会舍弃？
韩霄的目光骤然瞪大，竖起的瞳孔泛起戾气。
“这可是你说的。”他只给她一次机会，是她选择了放弃。
那么以后，无论上天入地，他都不会再将她放开。
他的意思，清楚地写在脸上。白应玖不曾害怕他的戾气，反而十分高兴。
“是我说的，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
四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韩霄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