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达木善
“姐姐，达木善是好人。”
白应启紧紧握住白应玖的手，两颗宝石般的眼睛满怀期待，好像生怕白应玖会怀疑似的。
达木善？
白应玖看向年轻人，这是个西凉人？
“白姑娘，此人在街上偷窃，影响恶劣。还望姑娘配合我等，将人缉拿归案。”
衙役上前向白应玖说明情况。南都城而今被军队驻守，街上的衙役来自军中，对白应玖也都熟悉。若非达木善来到此地，他们早就动武了。
“不是，达木善没有偷窃！”白应启首当其冲站出来解释。
“姐姐，是我让达木善在饭庄等我。我，我没带钱，回来取钱。”话到最后，他羞红了脸蛋。没想到做回善事所需的银两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囊中羞涩，只得回来借钱。
白应玖知道弟弟心善，也相信他的话，可这达木善看起来绝非善类。
“偷窃是怎么回事？”白应玖并不轻饶，饭庄吃饭和偷窃可扯不上关联。
白应启回来拿钱，达木善却把人引到此地，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是……”白应启也为难了起来，他并不知道此事，可是……
“够了！”达木善开了口，低沉的嗓音并不突出，却在吵杂中足够让人听清。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很快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他先是瞥过白应玖，面无表情看不出心境，而后大步走向人群，在一阵惊呼声下将一个瘦小的男人提溜了出来。
“救命，救命……”小个子男人慌乱不已，因为他整个人已经悬空，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像个放大号的虫子。
“达木善，你想干什么！”衙役挥起了大刀，所有人均戒备起来。
达木善一言不发，扬起胳膊将男人甩到地上。慢悠悠走到男人身边，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下，伸手掏向他的胸口。
很快，几个大小不一的钱袋被掏了出来。达木善不耐地扔到地上，觉察到男人逃跑的意图，伸出脚敲将男人绊倒，顺势坐到了男人身上，一派洒脱。
“啊，我的钱袋，那是我的钱袋。”
人群中再次出现惊呼，一个中年妇人哀嚎着上前，想要捡起那个红色的钱袋，手还未触碰到钱袋，被飞来的一颗小石子挡住了去路。赶忙收回差点被石子打到的手，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衙役。
“军爷。”
她被偷的钱袋找回来了，可有人不让她拿回。不就是冤枉了他丢偷窃，怎地这般小气？
衙役好个尴尬，前一刻刚说偷窃的人是达木善，后一刻立即被打脸，被达木善证实偷窃者另有其人。这可，这可真……毁了他们的一世英名！
衙役的头领是个有眼色的，见达木善虽未开口，却姿态明显。当下立断：
“兄弟，对不住。我们未经查实就轻易断言，此事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几个在这里给你道歉。”
说罢，对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几人虽不情愿，也只能赔礼道歉。
“对不起。”
几个穿着军装的衙役当众道歉，场面不说轰动，也十分难得。
中年妇人见状，也加加入了道歉的行列。
这人一看就不好惹，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达木善慵懒地抬了抬眼皮，一个翻身从男人身上跳下，踢了脚男人的屁股，男人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
被踢到的男人哀嚎不止，领头的衙役赶忙让手下上前制服此人。
这个人才是街头行窃的真凶！
制服了真凶后，领头的衙役捡起被达木善随手丢开的钱袋，这回，并没有石子出没。
他对达木善十分感念，抱拳行礼。
“谢了。”
若非达木善出手，他们极有可能抓错好人，而让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
是他们的错，他们认。
该他们行的礼，必不可少！
达木善充耳不闻，对此事已不在意。
白应启见事情解决，挣开白应玖的手小跑到达木善面前，脸上的钦佩遮掩不住。
“太好了，达木善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好人？
白应玖与达木善同时一顿，两个人均很好隐藏了自己的内心。
达木善伸手捏了捏白应启已经长肉的脸颊，扯出一抹笑容。
“舍弟顽劣，还望壮士莫要怪罪。”
白应玖上前，不动声色将白应启从达木善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此人，可不知道怎地总让她隐隐感到忌惮。而白应启因自小的境遇，对人总升起一份防备，像这样一般敬佩某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莫名出来的西凉人，在大周国土旁若无人，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达木善看都没看白应玖一眼，只是盯着白应启瞧。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似有天然的默契，两人彼此对望，什么话都没说却让人觉得他们心意相通。
白应玖赶忙挡在他们之间，将这份心意相通的目光死死隔绝，面带笑容，客气道：
“壮士一路辛苦，不如到舍下喝杯茶水？”
她本是客套之言，毕竟从始至终这人对她的话都没有反应。却不想，这回达木善却开了尊口。
“好。”
好？
白应玖差点没呼吸上来，这是，这是答应了？
他是故意的！
“达木善，走，到我房间去。”
白应启却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甚至颇为热情将达木善迎接进府。看着两个人越发靠近，白应玖哪能无视。
“启哥儿！”她叫住了白应启，若是任由发展，她担心白应启会受到伤害。
“姐姐……”白应启这才发觉自己光想着达木善，把白应玖给忘了。小脸迅速变红，踌躇不止。
白应玖没有责备他，摸了摸白应启的头，一如既往的温和。
“你借了谁的钱？”
白应启没到她这里借，必然是找了别人。这院子能借他钱的没几个人。
“是九皇子。”白应启这回倒不脸红了，他与九皇子相识虽短，友情却不短。两个人一见如故，借钱这等小事自不在话下。
白应玖深呼一口气，九皇子的友谊是给他借钱用的？罢了罢了，如今责备也是没用。
她从钱袋出拿出一两银子，交给白应启，嘱咐道：
“给殿下送去。”
借钱一事，九皇子可以不在意，但他们绝不能不在意。
“可是……”白应启看向达木善，他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