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仁慈的九皇子
“她不敢。”白应玖之所以任由白应启棕白家，便是拿捏住了崔氏的心思。崔氏无疑是惜命的，她对启哥儿的看重谁都知道，崔氏不敢触她的霉头对启哥儿不好。
白迎夏狐疑地盯着白应玖，顿时了然。
“那些事，该不会是你让人告诉她的吧？”
那些有关九皇子的事，她还猜测崔氏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若是白应玖所说，就不足为奇了。
白应玖冲她神秘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可那模样，怎么看都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白迎夏对白应玖也算有几分了解，瞧她这副样子便知事情有变。
“得了，我也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总归你是个有主意的，别让启哥儿被她欺负了去就好。”
她与崔氏的母女情分虽没有断了，也消耗得差不多。总归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与崔氏也沾染不了什么，但白应启却是不同。
白应玖冲她笑了笑，“还有事托你帮忙呢。”
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走了。
“回去告诉崔氏，皇家威严不可侵犯，九皇子受了冤枉子自会有人为他出气。”
崔氏以为托了白迎夏做说客便可高枕无忧？白应玖要让她知道，有些人是得罪不得的。
“她现在已经吓得魂不守舍。”
白迎夏并不认同，不由自主替崔氏求起情来。
“哎，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惹的祸。她也是怕给大姐惹麻烦，谁想到招惹了更大的麻烦。”
崔氏到底是她的母亲，白迎夏虽对崔氏寒了心，可也不想她被人赶尽杀绝。
她见白应玖没什么反应，壮着胆子试探。
“大姐是个苦命的，若你能……”
“你可知张安为什么要打她？”
白应玖打断她的话，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白迎春之事她于前世已看得透彻，今世还无人得知因果，便把所有的过错都加注在张安身上。
“不是说张安喝醉了酒发酒气吗？”白迎夏不以为意，醉酒打人的事在南都城并不罕见。可如张安这般将气都出在妻子身上的也是少有。况且，他们还是新婚！
有能耐出去使去，干吗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白迎夏以前就看不上张安，如今就更看不上了。
白应玖摇摇头，“张安是军人，军队里喝酒不说千杯不醉，也有些酒量，更从未听说张安醉酒有打人的癖好。”
白迎春被打，在白应玖看来完全是她自己作的。有崔氏那么个娘在，小两口的日子能好了才怪。
白迎夏回过味来，不确定问：
“你是说，是大姐做了什么，张安才借着酒劲打人？”
张安初来家里时，瞧着脾气还好，而且，他对白迎春是真的喜欢。没道理满足了崔氏狮子大开口的彩礼，就把人娶回家打骂的。
有了白应玖的提醒，白迎夏还真觉得此事白迎春定然做了什么。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哪怕是大姐有错在先，张安打人总是不对的。”
男子打女子，怎么说都没道理。
“所以他也得到了惩罚。”
白应玖并没有为张安开脱，九皇子的护卫将张安打得半身不遂，终日躺在床上，如同废人。
白迎夏不免感慨，“张安如今躺在床上半点动弹不得，大姐都想与之和离了。”
刚进门不过几日就要和离，白迎春此举也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你去见了？”白应玖斜睨，当初白迎春出嫁时都不曾露面的人，这个时候跑去相见？
“发生这样大的事，我怎能不去看看？”白迎夏终究是心软的，再者说她嫁给张安是崔氏逼迫，是白迎秋在背后搞的鬼，与白迎春的关系着实不大。
出嫁时的怒火渐渐淡去，她又想起在闺中时的姐妹情谊。况且，白迎春出了大事，她总得露面不是？
白应玖并无评判，总归是她们姐妹的事，与她无关。但要她帮忙白迎春，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白迎夏坐到晌午才离开，白应玖并没许诺她什么，更不承认她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
白迎夏无功而返，白应玖也没闲着。
隔日就说服九皇子在城中支起了技艺坊。
南都城被收复，可内里的贫瘠非一日可消除。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再多的布施也不如让百姓有个谋生的手艺。
白应玖和九皇子在民间征集了些手艺人，免费教授技艺，二人也亲身下阵。白应玖教人辨别草药的本事，收购百姓们找来的草药。而九皇子则拿出自己识字断文的本事，免费代写家书。
南都城毕竟是昔日大周的国度，城中有不少人的亲属都在外地，这些年南都城与世隔绝，可亲缘非一夕能够斩断。如今南都城得以收复，他们与亲戚们也要重新联系起来。
初起，白应玖还担心九皇子不适应，可他不但适应的良好，还与百姓们打成一片，甚至收了不少小徒弟，教给他们识字。
大家也在这个过程中对九皇子的印象越来越好，传闻不是说九皇子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吗？可眼前的人分明是个明眸皓齿好少年，瞧那一手漂亮的小楷字，哪里是纨绔子弟能写出的？再看他温和授字的模样，大家就更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做那等事。
细想一下，此事是由崔氏而起，结合崔氏的人品，众人都有了决断。
九皇子一时间人气高涨，先前的那点坏名声被大家当作人云亦云的玩笑话，谈起时不免再骂上崔氏几句，彻底洗刷了九皇子的名声。
“白应玖，你还挺厉害的，竟然想到这样一个法子。”
入夜，九皇子亲自找来了小院，对白应玖的谋划赞不绝口。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发自内心地尊重，也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帮助别人的乐趣。
“都因殿下有一颗慈悲之心，我的法子再好，也得殿下配合得当。”
白应玖不曾居功，事实上九皇子给了她莫大惊喜。
深宫里养大的皇子，能够体谅百姓的不易，甚至愿意照料百姓的学识，又不曾显摆自己。这点难得可贵。
九皇子不以为意，甚至有点不悦。
“我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别推辞了。”
在他看来白应玖人还可以，就是胆子太小。分明是她想出的法子，非要把功劳摆到他身上。说什么人微言轻，不敢居功。
此事他认了，可私下她也是这副样子，不免乏味。
他有那么不近人情吗？占个小丫头的便宜。
九皇子打定主意，等回来长安就要亲自和父皇禀报，白应玖在这件事里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