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人是鬼

白应玖是被饿醒的。

外面天已大亮，隐约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声响。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脚未落地，一个身形滚胖的婆子已迎了上来。

“小姐，可要洗漱？”

她挤出满脸笑容，不达眼底的笑容是惴惴不安的神情。

“你是谁？”白应玖起了戒备。环视一圈屋子，才发现这里十分陌生。

韩霄呢？

黎川呢？

“我是王婆子，以前在王府厨房里做帮佣。韩将军遣我来照顾您。”

婆子异常热情，满是讨好意味。

听到是韩霄派来照顾她的，白应玖脸上的戒备收敛了许多，但依旧保持警惕。

毕竟是曾经王府的人，难保不会生什么歪心思。

“把水端来吧。”

她吩咐道。

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换了一套。

为了救治黎川，她浑身已被汗水浸湿，穿着那样的衣服入眠定是不舒服的。想到这许是韩霄的吩咐，她的心里就欢喜。

匆匆用过早膳，齐大人得知白应玖醒来赶忙派人前来请白应玖过去。

到了黎川房内，不见韩霄身影，唯有齐大人和两名御医在此。

“敢问小友，黎大人何时会苏醒？”

两位御医已从齐大人那里得知白应玖的不凡，对她的态度颇为客气。

许是他们学识浅薄，眼见黎川进气多出气少，此乃濒死之兆。

白应玖检查了一番，发现黎川果然不负所望熬过了第一关，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恢复，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不出今日。”她给出了结果。

两位御医听闻又是一惊，若非有齐大人作保，他们也不敢相信白应所言。

若黎川真能如日醒来，他们定要找白应玖好好探讨一番。

傍晚时，韩霄匆匆归来。

大周重新收复南都城，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南都的百姓需要安置，而西凉的百姓也需要安置。

大周尚文，万万干不出将百姓发卖为奴之事。怎么安置，就成了问题。

韩霄先看了黎川的伤势，腿上的伤已没大碍，但满身的毒却是致命。听御医讲只能尽希望于白应玖，韩霄就知道他们对此也毫无办法。

一页一页翻查调查来的结果，纸张上面的白应玖与他所见过的白应玖并不相同。那个不得已被养母逼上花轿的人，怎么看也不是敢于用刀割开伤口的模样。韩霄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白应玖为他解开媚毒的画面，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肆意作乱，却针针稳准，从容不迫的姿态哪里是任人宰割之辈？

还有，她杀了老王爷！

韩霄喊来副官，吩咐了几句。

白应玖跟在前来寻她的小兵身后，正在思量着韩霄的媚毒该如何清除，便听房门开启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并非韩霄，也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一位打扮富贵的中年男人。蓬头垢面，神色黯然。

男人见到白应玖也是一愣，而后是巨大的慌乱。

“你，你是人是鬼？”

男人的反应出乎白应玖的预料，也引起了她的好奇。

“你认识我？”

前世可没这么个男人，看样子对她的身份也都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