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少了一个

陈昌急忙解释道:“贵人，你别听他瞎说，卑职从来没想……”朱明遥却不想听他说话了，淡淡摆摆手，“好了，你们两个也是难得见一面，就此好好聊聊吧。我便先行回去，不打扰了。”言罢，朱明遥便转了身，独自向纯秀宫的方向走去……见她走了，陈昌慌了，想去追主子，“等等！贵人……”夏芸拉住他，道:“阿昌，你要干嘛去啊？纯贵人都允许你留下陪我多待会了！”陈昌皱眉看向她道:“小芸，你别闹了！不能这样，贵人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一听这话，夏芸也不高兴了，“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一个人走夜路便安全了？”陈昌哑然了一瞬，才道:“小芸，她是主子，保护她的安全是我应尽的职责！”夏芸更有说辞，“正因为她是主子才不会有人敢对她如何，我一个小宫女独自一人走夜路才不安全！阿昌，我真的害怕，我要你送我回浣衣局……”陈昌有些为难，“小芸，你不要无理取闹……”夏芸眉头一皱，“我……无理取闹？”“那个纯贵人刚刚明明都已经同意你可以多陪陪我了，可你为何还执意要走？”“阿昌，你自己说，自打你去了纯秀宫，你对我是不是冷淡了许多？我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个纯贵人不得皇上宠爱，所以就想勾引你！我一直觉得那个纯贵人看你的眼神很不正经……”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夏芸的脸上！陈昌少见得拉下了脸，横眉竖目道:“小芸，你怎么能这么说贵人！”夏芸错愕，捂着挨了打的那边脸，委屈道:“陈昌，你……你竟然打我！为了那个纯贵人，你打我……”见夏芸眼中带泪，陈昌冷静了几分，觉得自己下手重了，又道:“小芸，对不起……但你不能那么说纯贵人！”夏芸流着泪道:“阿昌，你变了……”“小芸，我……”陈昌不想再多说，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口气，道:“罢了，小芸，我先送你回浣衣局吧。”“我不用你送了！你去找你的纯贵人吧！”夏芸用力推开陈昌，气地转身跑走……陈昌不放心她那样哭着跑走，想去追，又犹豫地看了看纯贵人离去的方向，有些左右两难，最后他一咬牙，还是选择先去照看情绪不稳定的夏芸为好。于是，陈昌追上了夏芸，送她安全回到了浣衣局，尽管夏芸一路在哭，一句也没有搭理他。待他回到纯秀宫时，纯贵人寝殿中得灯火已经灭了。陈昌望着她寝殿的窗，贵人她已经睡下了吗？不知道今天小芸的话有没有让贵人生气，唉……关月宁醒来时，已是凌晨。身上的乏累与痛楚已经不是言语可以形容，此刻，她连偏一下头都感觉特别吃力。她好不容易偏过头，只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慕容尔岚和沈自悠，而依然没有她此刻最想见的某个老狐狸……西门羽佃，他到底在哪？骁袭给他服了尽忠散，他已武功尽失，难不成真如太后所说的那样……死了？光是这样想了一下，胸口便涌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种灰暗无光的难过，甚至盖过了身体上的痛楚。她不信，不信那个老狐狸会死，他那么精明，那么狡猾……此刻，慕容尔岚趴在龙床边，是没坚持住睡着了。沈自悠则立在一旁，头略微倒着枕在床框上，也似十分疲惫忍不住犯困的样子。关月宁张了张嘴，用喊得有些干哑的嗓子问，“……朕的孩子呢？”闻声，沈自悠登时睁开了双目，见惺帝醒了，对她淡淡微笑道:“孩子很好，这便叫人抱来给你看。”说完，便动身出去外面吩咐人把孩子抱来。关月宁嗯了声，动了动身体，用手肘撑着床，想自己坐起身来……她这一动，惊醒了趴在一旁睡着的慕容尔岚。慕容尔岚抬起头，见皇上是一副努力想坐起来的样子，便连忙起身，伸手扶着她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她可以靠着舒服一些……殿外，沈自悠等着李雎去叫稳婆把两位惺子抱过来，不料，等来的却是李雎大惊失色地跑回来道:“沈御医，不好了，皇子少了一个！”沈自悠眉心一紧，“少了一个？这是何意？”李雎急道:“因为皇子是早产，乳母尚未安排，两位惺子暂由两个稳婆照看。可是，刚刚不知出了什么事，一个稳婆被人抹了脖子，已经断了气！剩下另一个吓傻了似得，只会咿咿呀呀也弄不清怎么回事！总之，现在只还剩大皇子一个，二皇子下落不明……”沈自悠面色沉下去，他知道，西门羽佃有心找了两个哑巴稳婆，是为了她们事后不能出去乱说宫中之事、皇上之事。“李公公，带我去侧殿看看。”李雎点点头，连忙带沈自悠去了侧殿……侧殿已经被李雎喊来的侍卫们团团护了起来，沈自悠推门进去，便见地上躺着一个稳婆的尸体。那稳婆颈部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周身是血泊，弥漫着血腥味……他不用细看，便知那稳婆已经死透，没得救了。而另一个稳婆则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瘫坐在一旁，呜呜地哭着同伴的死。襁褓中的大皇子暂且由两个宫女照看着。沈自悠沉了沉眸，上前问那幸存的稳婆道:“阿婆，你可识字？”那稳婆虽然是个哑巴，却是听得见，听得懂，抹着眼泪摇了摇头。沈自悠又温声道:“不识字也无妨，阿婆，你可用行动给我演示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那稳婆想了想，点点头，而后起身重演了一遍她刚刚都经历了什么……沈自悠看懂了，稳婆的意思是她刚刚喝水不小心把大皇子的襁褓弄湿了，于是便抱着大皇子到里屋去重新裹了一个小被子，出来便看到同伴的尸体躺在血泊里，而同伴怀里的二皇子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