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上官莞莞瞧着阿翘那张天真真的小脸,忽然有些不忍,这类感觉,便似第一回入宫时,瞧着轩辕胤元用瘦削的肩头搀抚住虚弱无力的越文澜时一般,带着丝丝的痛疼。

“路上当心,不准贪玩儿,回来后早一些去大明殿读书,你父皇应当已找到了新任的太傅。”

“儿臣明白,母后安心”

许是阿翘昨晚上已把她讲的话全都告知了轩辕胤元,因此今日他显的分外的听话。

上官莞莞点了下头,吩咐一边的执事儿太监当心妥善后,便也径自踏上凤辇,前往了慈宁宫。

此时天儿仍然昏黯,东方正泛着鱼肚白,因此这各式名贵的宫灯便是分外的引人注目。

庆妃仍然是以往那副清淡模样,可再内敛的人给傅常在这高嗓门在诸人面前奚落,自始至终是放不下脸来,她有些恼怒的瞧着傅常在趾高气昂的模样,回敬她道:

“打从圣上盛宠懿妃以后,傅常在好像全都非常清闲,现而今连看皇太后宫中的灯全都不顺眼啦?”

傅常在娇容一变,咬紧牙关冲向前去:

“你……”

“快拉住她”

在一边观看的上官莞莞见事儿态不对,立马娇声呵斥,随后吩咐身边的宫女进去请皇太后。

宫女们立马冲向前去拉住了傅常在,可庆妃还是给着这泼辣的傅金桂给吓着了,她连连后退,几回碾上自个的裙摆,亏的背后的婉妃跟宫女们拖住搀拉,不然肯定跌的七荤八素。

“放开我,放开我”

傅常在趔趄挣扎挥开牵制住她的宫女,奋力的甩着宽袖,衣襟处全都已拉扯有些凌乱,她瞠着庆妃,扬声道:

“庆妃,不要认为你位居一品,又有皇子便目中无人,呵,本宫起码还的到过圣上的疼爱,你呢?这样多年来,圣上可有去看过你?”

庆妃险些扭了脚,此时正惊惧未定,听了傅常在的话,亦是窝起了火,她也恶凶狠的回说:

“后宫当中,自来全都是‘由来唯有新人笑,有谁听见旧人哭,,本宫是年老色衰了,可你傅常在又可以娇嫩几年呢?等下一批秀女入宫时,本宫反倒是要看瞧你这分位不高,又没子嗣的美人儿应当怎样再邀宠。”

傅常在气的脸全都绿了,兴许是庆妃讲道了她真正的惶恐之处,因此她又冲了上来,又似一个不明事儿理的黄毛丫头一般,又扑又打,吓的庆妃连连惊叫。

“全都给本宫住手”

傅常在原本已气疯了,可在听见这一下响时,却猛地呆住了,而宫女们也乘着这间隙冲上去拉住了她,把她从和庆妃的扭打中扯出。

庆妃冷静下来后,发觉自己衣裳凌乱,又怒从心起。

“本宫讲了,谁全都不许再讲话,你们没听着么?”

上官莞莞厉声呵斥庆妃,她视线冰寒的掠了一眼周遭,对适才发生的事儿虽然始料未及,却黯自讽笑不已,瞧起来皇太后又有的忙了,人总不可以闲着,便似傅常在一般,由于如果闲着,总会找其它人的茬子。

慈宁宫的宫殿门边,皇太后身穿墨绿绣赤金百福长袍忽然出现,她厉声质问。

嫔御们见皇太后来了,全都纷纷跪拜,只余庆妃跟傅常在还是胶着的对峙着。

“皇太后今日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往后就应当这样梳妆,方能显出威仪”

上官莞莞知道皇太后这般嘚瑟图,便顺口讲了这样一句。

皇太后顿了顿,随后笑起,她放下茶碗,道:

“还是皇后心思缜密,只很遗憾哀家老了,倘若不穿的精神点,只怕要遭人笑话了。”

“皇太后身体健朗,面色红润,哪儿就老了”

上官莞莞淡微微的笑说,随后瞥了一眼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佯装惊异的道:

“对了,今日咋不见懿妃,莫非昨日晨省对妾身有怪责之意,干脆今日不来啦?”

皇太后冷呵了一下,道:

“老祖宗讲的是,只是兴许肖姐姐是真真的病了”

上官莞莞没再说啥,径自瞧着石阶下那一些面色各异,显的全都有些惊惶的嫔御,瞧起来,她们也全都感觉到了皇太后忽如其来的变化,因此全都觉的非常无措。

皇太后扫视了一眼殿宇中的诸多嫔御,她威严的道:

“哀家的眼中容不的沙子,因此不管圣上宠幸谁,冷落谁,今日庆妃跟傅常在的事儿,哀家不想再看到,因此你们全都好自为之,明白么?

上官莞莞立马起身,而那一些给皇太后震慑的六神无主的嫔御也全都纷纷慌促的伴随着站起,随后也是伴随着上官莞莞跪拜在地下。

“妾身谨遵老祖宗教诲”

上官莞莞谦逊的讲道。

“妾身、嫔妾、贱妾谨遵老祖宗教诲”

众嫔御也立马讲道。

“好了,今日便到这儿吧,散了”

皇太后端起茶碗,淡微微的张口。

上官莞莞起身,接替了一边的姑姑搀抚着皇太后退到了后殿,皇太后道:

“圣上年龄越发的大了,也越发的不爱惜自个的身体了,你作为皇后,理当好好嘱咐圣上。”

“圣上近日一直全都在肖姐姐那儿宿夜,妾身难的见一回,却不敢多讲话”

上官莞莞搀抚皇太后坐在内殿的凤榻上,慢慢的讲道。

“你这孩儿就是一直令着,才会要懿妃一而再,再而三的的手,圣上为什么疼爱懿妃,其它人愚钝不知,你还不明白么?现而今边关已稳定了,只须你出手,肯定可以拽住圣上的心”

皇太后叹了口气儿,大有怒其不争的意思。

上官莞莞垂眼,她慢慢的道:

“妾身不想争宠,妾身只想仰仗老祖宗令自己跟元儿全都平平安安的生存就好了,其它的,妾身不敢想。”

“那皇太子之位呢?”

皇太后睨向上官莞莞。

上官莞莞一语道破皇太后的心思。

皇太后一愣,瞳孔深处浮出出警觉,可上官莞莞却夺在她质问以前,又道:

“妾身所求无多,只想元儿可以平安富贵满身,倘若皇太后可以保全妾身母子,妾身乐意助皇太后一臂之力,要楚王登基。”

皇太后眼光狭了狭,她道:\0

“哀家凭啥相信你?”

“就凭妾身知道皇太后一直想令楚王登基的野心”

上官莞莞笑说。

皇太后骤然站起来,呵道:

“胡诌,你居然敢污蔑哀家。”

“皇太后,这一件事儿后宫全部的人全都已知道了,你又何必再隐瞒?”

上官莞莞存心以言语相激。

“谁讲的,谁?”

皇太后警觉起。

“霍僖嫔,只是,凡后宫有子嗣的嫔御全都已知道了此事儿,因此如今没人乐意再去争储君之位,包括懿妃,她们全都惧怕老祖宗的毒害,因此妾身肯请老祖宗护佑妾身母子”

上官莞莞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

皇太后边色变了又变,她嗙的一张拍在桌案上,瞳孔深处冰寒阴毒,呵道:

“好一个霍僖嫔,居然敢诋毁哀家,瞧哀家不扒了她的皮。”

“皇太后息怒,如今后宫中已流言纷纷,若皇太后再此时对霍僖嫔出手,必然会惹来更加多的非议,皇太后筹谋多年,可不可以由于不时之气而功亏一篑”

上官莞莞立马阻止。

皇太后瞧着上官莞莞,忽然讽笑,她以前的动怒亦是不过仅是再试探上官莞莞罢了,而聪慧如上官莞莞又岂会不晓得她所玩儿的伎俩,因此便顺着她的意思。

“那以皇后的意思,哀家应当怎样做?”

皇太后狭起眼,身上充斥着危险

“皇太后应当暂且忍受,由于后宫中除却懿妃这棘手人物以外,有皇嗣的嫔御也是有很多,再者,只须宇文宰相不倒,肖元帅父子不落马,他们全都会有契机威胁皇太后你的地位跟楚王性命,因此皇太后必得从长计议”

上官莞莞非常谨慎的讲道。

“噢?那哀家下一步应当怎样呀?”

皇太后口气儿已不若以前僵直,可见已有二分信任上官莞莞了。

上官莞莞走至皇太后身边,皇太后立马附耳,她便轻声道:

“皇太后只可黯抢,不可以明争。”

皇太后视线幽邃,她点了下头,凉凉的道:

“潘贵人找本宫有事儿么?”

上官莞莞淡微微的瞧着她。

“实际上也是没啥,只是家父前一些日子来书信,唯恐皇后在宫中住不惯,要妾身多照拂些,可妾身总觉的帮不上娘娘什么,可却亦是不可以不来问候一下,因此想了一下,今日便在慈宁宫外边等候了”

潘贵人讲的非常陈恳。

“令尊是?”

上官莞莞忽然来了兴致。

“家父在朝中担任元帅,和越大人是多年的知交”

潘贵人忙答道。

元帅?上官莞莞立马想到在越府邸中,曾有一日午后,越安石带着两名官吏到太液池赏花,当中有一个和肖氏父子齐名并立的老元帅,体格威武,相貌彪悍,当时越安石介绍说姓庞。

“原来是潘元帅的千金”

上官莞莞点了下头。

潘贵人见上官莞莞还记的,立马笑说:

“恰是,家父曾书信入宫,说再越府花苑中偶遇主子娘娘,当时惊认为是天人,因此特地吩咐妾身照拂娘娘

潘贵人是个聪明人,立马会意了上官莞莞的意思,她感激的道:

“没可以帮到娘娘,妾身实感惭愧。”

“有空来坤宁宫坐坐吧,本宫还是要照看皇九子,便不多留了”

上官莞莞抬掌,示意宫女把幕帘放下来。

潘贵人立马跪拜在地,道:

“妾身恭送主子娘娘。”

书房中,上官莞莞挥退了宫女,问说:

“去看过红莓了么?”

“姑娘安心,婢子去找寻了安御医,要他拿了唯有圣上才能用的玉露膏给她涂创口,还跟她说,这是婢子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要她不要说,她对婢子是感激涕零”

阿翘有些骄傲的讲道。

“她若还了,必然会偷偷禀告皇太后,待你去归元寺祈福以后,她们肯定会想法子搞到手,你还担忧有皇太后办不到的事儿,拿不到的东西么?”

上官莞莞睨了一眼阿翘,失笑的讲道。

阿翘恍然大悟,她把东西收好,笑说:

“姑娘英明,婢子肯定会当心的,婢子会找个恰当时。”

“你自己瞧着办吧,当心露陷”

上官莞莞低声提醒。

“姑娘安心”

阿翘把东西收进袖中,随即退出了书房。

上官莞莞坐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书册,可却连一个字全都没看进去,只由于她如今所走的每一步全都极为险峻,懿妃今日不曾前往慈宁宫晨省,足见自己在御花苑中对她讲的话已有了效果,至于皇太后……

“姑娘,打从昨天见了懿妃以后,你就一直魂不守舍,是否是懿妃又讲了难听的话?”

阿翘把早膳端进书房,却见上官莞莞神色幽沉,她柳眉若蹙,非常担心。

上官莞莞索性放下书,也觉的自个没心思,她闭眼道:

“阿翘,你觉的皇太后是一个如何的人?”

阿翘道:

“皇太后老奸巨猾,婢子眼拙,瞧不出她是啥样的人,只是,这人反倒是不会遮蔽,便拿今日慈宁宫门边所挂的那一些灯笼来说吧。”

没错,皇太后确实非常会张扬,只是由此可以瞧出楚王确实已如懿妃所讲的那样已入宫,不然皇太后不会有这样强硬的底气,可她在千鹤湖的柳岸边碰到的那人是否就是传闻中的楚王,她却不可以确定。

她张开双眼,瞳孔深处一片幽沉。

阿翘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噗呲一下笑出,她眉眼似月,道:

“姑娘能说笑,说明心情还是不错的,只是天天待在宫殿里也忒过烦闷了,不若用完早膳去花苑走走吧,那儿景致好,姑娘的心情也可以舒畅一些。”

讲着,阿翘把早膳所用的碗筷摆放好,走过来抚着上官莞莞入坐。

上官莞莞瞧着桌案上的几碟小菜,淡微微的道:

“这可不是说笑,懿妃这人,可若她发觉自个的利益受损,必然会瞥下你不管,乃至为自保还会反把你一军,而皇太后,她看似慈跟仁义,对我和元儿也非常看重,可为保住楚王、抵消后宫对自个的不利流言,更为会把我跟元儿推作挡箭牌。”

阿翘听蠢了,她紧张的问说:

“那,那应当如何是好?姑娘可有应对之策?不若,不若我们去告诉圣上吧。”

“圣上是个多疑的人,即使他知道,亦是不会轻易动手,为人君者,可以作的就是稳定各方势力”

上官莞莞瞧着面前的饭菜,随后抬掌拿起银勺子,把每一般小菜全都放些在熬的香气四溢的粥中,缓慢的搅匀。

阿翘不明因此的瞧着她的举动,想问什么,却不晓得应当怎样说。

“阿翘,我如今恰在等着她们反咬我一口,由于唯有这样,元儿才能顺遂登上皇太子之位”

上官莞莞眼色陡然一黯,便只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才用完膳,殿宇外的宫女便奔来禀告说,婉妃、霍僖嫔等人来了,上官莞莞知道她们必然是想要她在皇太后边前给庆妃求个情,可庆妃是婉妃、霍僖嫔、潘贵人等人的灵魂人物,一言一行全都对其它嫔御有着莫大的影响,现而今庆妃给禁足,此刻更为她好下手之际,她又岂会应她们的意思去求皇太后?

“阿翘,告诉婉妃,本宫也期望婉妃姐姐平安无事儿,可皇太后此刻恰在气头上,若去求情只怕事儿态会更严重,因此请她们全都回去罢。”

上官莞莞起身,前往寝殿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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