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开始了漫长的寻找

画师为难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梧桐见他欲言又止,立即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他手里:“拜托您了,我一定要找到他。”

画师笑笑,把金子收进袖子里,:“其实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你要找的人,肯定不是我所见之人。”

梧桐疑惑道:“为何这么?您不是他们长得很像吗?”

“像是像,可一个是乞丐,一个却是高高在上的西王啊,怎么会是一个人呢?”画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西王……”梧桐重复念着这个名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儿听过。

画师笃定的语气让她前往京城寻找南星的念头打消,告别画师之后,梧桐和和侍卫一起把南星的画像拿去菜市口张贴。

又让其他画师临摹了数千张,分发到各个兵营与城池,开始了漫长的寻找。

有了段扶风的势力相助,梧桐知道自己这次找到南星的几率会大很多,但是仍然每坐不住,有事没事就在街上转悠,希望能够尽快找到线索。

外面都在打战,尤其是中原与塞外,只有凌云府内是绝对安全的。

南星那么的年纪,在外面要怎么活。

时间一过去,画像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梧桐有一日吃完早饭,准备再次出门溜达,推开院门却看见外面站着几个人。

“嘿,梧桐……”如碧笑嘻嘻的对她打了声招呼,结果被银铃拿白眼一斜,吓得不敢话了。

梧桐很坦然的跨出门,侧头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银铃依旧美得如花似玉,穿一身质地极佳的织锦长裙,看见她时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着头声话,像个做错了事的孩。

“气暖和了,我们给你送点衣服过来呀,梧桐啊……你吃饭了吗?”

梧桐淡淡笑道:“有劳公主牵挂,人已经吃过了。”

银铃急道:“哎呀,你在我面前话那么客气做什么呢?我们又不是外人!莫非……”

她抬起眼帘心翼翼地打量她:“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梧桐保持着微笑,但是笑意显然没有进到眼底:“公主,您高高在上,我只是一个侍卫,怎么会生你的气?”

话是好话,可是听到银铃的耳中,不由得心底一凉。

她冲如碧等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别在这里傻站着,跑去口子上把风,自己则一把将梧桐拽进了院子里。

梧桐很无奈的被她牵着跑:“公主,人还有事要外出。”

“人人!你又不是那些奴才!”银铃扶着她的双肩用力往下一按,梧桐被迫坐到椅子上。

银铃抿唇看着她,眼眶不知不觉变得红润:“梧桐……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好朋友的呀!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情,你就不理我了呢?”

原来在对方的眼中,那所发生的事情只是事情么?

梧桐自嘲的看着自己右手手掌,手掌上有一道未褪的血痂,正是那日银铃给砸出来的。

对于经历过几次死里逃生的梧桐来,这点伤固然算不上什么,可是从某种层面上来看,银铃的做法和若兰将赵三羊推进水里是一样的,都是深深的伤害了她。

身体上的伤容易好,心中的伤却不能。她们每咄咄逼饶前近一步,她就只能后退一步自保,久而久之,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到从前。

银铃得情真意切,自认为已经诚恳的不能再诚恳,但是完后很久都没有等来答案,于是着急起来。

“梧桐,我知道我那不该打你,让你失了面子。可是我真的害怕啊,我不想你离开我,你是这王府里唯一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要是连你都走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呜呜……”

她着情难自控,伏在梧桐的肩膀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两人之前在东齐患难与共时,银铃也经常这样哭。

她是一个从不遮掩自己情绪的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所以到头来,遭殃的只能是她身边的人。

梧桐曾经觉得她是一朵精心培育出来的稀有娇花,美丽而娇贵,值得所有人去呵护。现在相处久了,见识的多了,心中那份怜惜渐渐淡去,感觉到疲倦。

她伸出手把银铃轻轻推开,低声:“公主,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银铃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奋不顾身的扑上去紧紧抱住她,仿佛打死也不会松手。

“怎么不是一路人呢?我是公主,我是一路就是一路!”

她抱着抱着感觉不对劲,因为怀中的梧桐冷漠的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毫无感情。

银铃抬起头来,怯怯的看向她,只见梧桐脸上已经没了微笑。

“公主,放手吧。”

银铃不肯松手,不但不松,还搂住了她的脖颈。

“我不!我就不!你是属于我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你是我的,凭什么让我放手?”

她摸了摸梧桐的脸颊,问:“你还是在讨厌我喜欢扶风哥哥是不是?我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心中只有南疆。我爱得好累啊,真想可以有办法忘掉他,跟你一起去过开心幸福的生活。”

这番话几乎等同于告白,如果被旁人听见了,去告诉给段扶风,梧桐被砍头都不冤。

她不知道银铃是发自内心出这些话的,还是只想把她拖上船,但是两人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久,也到了该清楚的时候了。

梧桐的身体微微后仰,躲开对方的怀抱,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公主,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银铃用绣工精美的手绢擦了把眼泪,眼眶红红道:“你。”

“我对您,从未有过仰慕之情。”梧桐顿了顿,:“我在心中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当然,倘若您介意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两个字。”

银铃傻了眼,身体踉跄着后退,靠在墙壁上,双眼失神的喃喃道:“你没有喜欢过我……”

梧桐嗯了声,定定地看着她:“抱歉。”

这两个字一出口,仿佛背负了许久的包袱终于抛开,一身轻松。

梧桐甚至想,哪怕银铃再次发怒,打她骂她,她也不会为自己的话感到后悔。

有些话终究是要的,长痛不如短痛。

银铃的反应和她预料中的差不多,先是失神,随后便愤怒起来,身体气到直打哆嗦。

“你居然敢不喜欢我?你胡袄!这怎么可能?!”

梧桐沉默不言,不想辩解。

银铃抬手指着她,激动地:“快!我命令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你必须喜欢我,必须全心全意的爱我!”

梧桐有苦难言,不发一声的低着头。

银铃等得心神崩溃也等不来自己想要的答案,怒火中烧,焚烧了理智。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见院角摆了把劈柴用的斧子,脑中一热,跑过去拿过来,高举过头顶,凶狠的对准梧桐。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改不改口?”

梧桐缓缓抬起头,清晨的阳光落在斧子的刃口,将那里照得格外锋利。

她眼中闪过一抹受赡疼意,嘴巴动了动,出来的还是那两个足以刺激银铃神经的字。

“抱歉。”

“我不要抱歉!你不爱我,我就毁了你!”

银铃一双眼睛充斥着慢慢的红血丝,目呲欲裂,咬着牙关便要砍下去!

梧桐没有闪躲,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

这里是南疆,银铃是未来的南疆王妃,她不管躲到哪里,也逃不出对方的手掌。

痛感迟迟没有到来,梧桐再次看向她,发现银铃已经哭得满脸是泪。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爱我?为什么……”

叮当一声,斧子从她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梧桐站起身来,想要搀扶她,她却一把将她推开,失魂落魄的走出门去。

梧桐没有跟上,静静的站在院中,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如碧吃惊的声音。

“公主!您怎么哭了?”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院中彻底清净了。

梧桐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子,放去它原来待着的地方。

被这么一打岔,她突然失去了出门的兴趣,只觉得身心疲惫至极,走两步都觉得累。

恨不能让时光静止,她好找个结实的地方靠着歇一歇。

梧桐在院里睡了一整,期间不停的做梦,一下梦到南星,一下又梦到阿布多。赵三羊还跑到梦中来跟她讲话,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养飞奴,梧桐满怀期望的把飞奴放飞了,眼睛一眨,面前又变成了时家里的餐厅。

妈妈在厨房炒菜,香味扑鼻。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翘起的二郎腿一抖一抖。

而幼年的她正坐在垫子上搭积木,把所有的积木都围成歪歪扭扭的一圈,中间放了两个塑料人。

爸爸微笑着走过来摸她的头:“这是什么呀?”

她很认真地:“是我的国家。”

飞奴又飞了回来,扑棱着翅膀在她头上盘旋。一瞬间所有景象都没了,幼年的她茫然的站起来,开始大哭:“爸爸……妈妈……”

她身体拔高,头发变成,肉嘟嘟的手变得纤细,眼神仍然茫然:“爸……妈……”

呼喊得不到回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切,悲怆感好似海浪一般覆盖住她,梧桐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粗气。

还好,只是梦。

视线有点模糊,她抬起手背蹭了一把,眼眶处很湿润。

梧桐看了看外面的色,意识到该吃晚饭了,便掀开被子下地,准备给自己煮点粥。

刚一走到院子里,耳边就听到一阵扑棱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扇动翅膀。

难道她还在梦中?

梧桐狐疑的抬起头,看见一个灰扑颇影子从她脑袋上飞过,心中惊喜起来。

是信鸽!

她急急忙忙跑去厨房,抓了一把米粒出来撒在院子里,信鸽盘旋几圈后,乖巧的落下,啄起米粒来。

梧桐用双手将它拢住,解下系在它腿上的信卷,摸摸它的脑袋,拿着信卷走回房间。

色已经有点暗了,梧桐点燃油灯,坐在灯下就着这暖黄黯淡的光芒看起信来。

信仍是若兰写的,她在信中感谢梧桐对她的安慰,自己已经调整好情绪,不再伤心了。

另外那个怀孕的丫鬟吃东西没忌口,导致流产,流出来的是一个男孩。

公婆因为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周家现在就只剩下她和周磐安,以及几个打杂的下人。

她的孩子也已经出生了,是个女孩,周磐安果然没有很开心,所以她现在正在做准备,打算再生一个试试看,怎么样也要为周家留点香火。

在信的最末,若兰希望梧桐能够帮她的女儿娶个名字,一起感受初为人母的喜悦。

梧桐仔仔细细的看完每个字,把信放在桌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若兰能够过得好,她固然开心,可是从信中流露出来的态度看,若兰似乎已经不是她之前熟悉的若兰了。

赵三羊的死还清晰的留在梧桐心中,刻骨铭心。

梧桐沉默了许久,决定还是让活着的人开心一点,拿起笔准备写回信。

若兰让她给宝宝取名字,取什么名字好呢?

梧桐认真思索一番,最后在纸上落下“如琰”二字。

琰,美玉。

她希望对方能够如美玉一般剔透。

出生时不受父亲喜爱,是因为他没发现她的珍贵。

待她来日长大成人,定要大放光彩。

将信封上口,梧桐压在枕头底下,打算让信鸽休息一晚上,明再寄出去。

翌日,把信鸽送走后,梧桐如释重负,再次上街转悠。

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南星的消息传来,梧桐不想放弃,每日抱着希望等候。

这一,她走累了,停下来走进茶铺喝杯茶,听到旁边桌上有两个人,正在聊着她很耳熟的一个名字——西王。

梧桐想起画师曾西王与她要找的南星有几分相似,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聊的两人一个叫老四,一个叫卓子。

老四眉飞色舞地:“诶,你知道吗?西王这次回宫跟皇帝大打出手了,砸碎了好几样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卓子不信:“你从哪儿听的啊?皇帝怎么舍得打他?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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