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却能让人过目不忘

“那个王鞍,什么爱我,根本就是想让中原赔钱!百万两白银啊,他还真把我当金山银山了不成!”

梧桐对于中原情况不了解,默然的坐在一边,内心的担忧又加重了一些。

蒙包包既然舍不得放银铃走,必然会让人把王宫守卫的更加严密。

南星还在外面,万一碰上队侍卫,那该怎么办……

她已经被关了这么久,早出去晚出去都无所谓,可是如果让南星也在这里赔上了性命,那她真是连死也不甘心!

南星的身手远比她想象的要利落许多。

就在梧桐为他担心不已的时候,他已经翻过了好几座宫殿的屋顶,蛇入鼠出的躲开了一切巡逻,跳进一条极为偏僻人烟罕见的巷郑

这条巷是他初到时就已经探清的,用以给东齐王宫运送待宰杀的牛羊,只有早上才有农户出入,平时都没有人。

对于他来,这是个绝佳的通道,可以让他安全自由的出入王宫。

南星从围墙上一跃而下,踏上巷的砖路,周围的空气里偶尔夹杂着一股牛羊的腥臊味儿,他也不甚在乎,快步疾走着。

走完一半路途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仿佛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后背阴寒,身上的寒毛都直立起来。

南星年纪,直觉却很灵敏,收回踏出去的那只脚,手指握紧短剑,猛地回头!

他的身后,一个高挑健壮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他身上穿得只是普通中原侍卫的衣服,面孔也都藏在阴影中,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气,却能让人过目不忘。

“高承影。”南星的心情极为沉重,缓缓叫出他的名字。

对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往前走了一步,似戏谑,又似恭敬地问:“玩够了没?西王……”

南星厌恶的嗤了声:“狗奴才!我的事你也配来管?”

高承影不以为然,阴森森笑道:“属下当然不配。”

“那你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南星骂完往前冲了一段距离,见他果然跟上来,立马往旁边一扑,抓住城墙凸起的边缘就往上爬。

高承影的身手极为老辣,不对打,单在平地上追逐,他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能寄希望于房顶,高承影人高马大,在这种崎岖不平且单薄的地方灵活性肯定不如他,或许能抓住一线生机。

南星速度极快,猴子似的往上蹿,眼看就要跳上房顶时,高承影却鬼魅一般的移至他脚下,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脚腕。

“殿下,快跟属下回去,你父皇可是想念的很。”

“呸!”南星挣扎不停,用尽了力气,却始终动弹不了半分。

此时听了他的话,更是怒上加怒,直接朝他啐了口,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大耳光。

他一点力气都没留,简直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扇。高承影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两个红印,粗浓的长眉忽的一抖,手上用力,轻而易举的把他给拉下墙头。

南星摔了个嘴啃泥,不服气的爬起来又要打他,高承影飞快的拔出配件。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长剑已经悬在脖子前。

南星认得,这是高承影的佩剑。

剑刃极为锋利,平时藏在平庸普通的刀鞘里,剑身却是由百年难得一遇的冰山寒铁制成,堪称削铁如泥。

再往前一步,他会人头落地。

“殿下。”高承影阴冷地:“您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何必做徒劳无用功。”

脑门上不受控制的流出冷汗,南星强撑着气势怒骂:“你敢拔剑威胁我,等我回去,一定让人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高承影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悉听尊便。”

南星生平最讨厌的人就是他,打不赢骂不赢,就好像一座石头上立在眼前,无论是用火烧还是用水淹,他始终都是那块石头,用力踹他反而踹疼了自己的脚。

可是就这样跟他回去吗?真是让人不甘心!

当初费尽力气才逃出来,现在梧桐又被困在东齐王宫,他走了,她怎么办?

南星心情沉重的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与他拼个鱼死网破算了。

高承影是来抓他的,总不会下狠手,否则回去还怎么交待!

想到这一点,他不再犹豫,拔出短剑就往对方身上狠命的捅,次次都是往那要命的害处,半分不留情。

高承影见他是豁出去了,目光变得越发冷冽,快速的抵挡了几下,他抬手一劈,把南星给劈晕了。

南星翻了翻白眼,身体瘫软的倒下去,高承影单手搂住他,另外一只手夺走他的短剑,随手一丢,便动作矫健的扛起他,往王宫外面走去。

这边房里的两个人一连等了半个月,皆是等得心急如焚。

银铃没能等来使臣的新消息——其实她自己心知肚明,中原不可能为她付那么多钱,段延禧如果这样仁慈的话,他今也当不上皇帝了。何况大瓜镇和月门关都是南疆的封地,段延禧根本决定不了是否割让。

不过心中存着信念,总比心灰意冷要好,她把那个念头压下去,只当做自己真的在盼。

可恨的是,就在这个月末,侍卫带来消息,是中原使臣已经放弃救人,离开东齐回中原去了。

这让银铃百念皆灰。

而南星那一去不复返,梧桐等他等得望眼欲穿,生怕他在外面被人抓住,一颗心悬在空中无处安放。

这些里,蒙包包派人把梧桐带去了一次。

梧桐当时都吓傻了,以为南星被他们抓住,要带自己去认人。不料到了寝宫以后,面前只有蒙包包一人在喝酒。

蒙包包仍是那副粗犷模样,老调重弹,要她给自己当妃子。

梧桐松了口气,果断拒绝,骂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不留情面,蒙包包也不留,当即派人把她给痛揍了一顿,带着满身伤痕送回去。

幸阅是,伤都是皮外伤,不影响骨头,手脚也都健全。

并且他还善心大发,让人顺带送了几瓶金疮药来,看那架势,似乎只要她还留在这里,只要她还不松口,那这顿打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银铃焦急不安的等到她回来,闻到满鼻子浓郁的血腥味,哭得肠子都要断了。

她要给梧桐擦药,梧桐不肯,不想被她看出自己的真实性别,推脱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拿着药瓶钻去角落里擦。

银铃无事可做,便坐在椅子上大骂蒙包包,骂着骂着,她嘴里的人又变成了另外一个。

“杀千刀的段延禧!枉我母妃收养他那么久!枉我为朝廷牺牲那么多!不来救还真的就不来救啊,没人性的东西!”

梧桐听这名字挺耳熟,插了一嘴问:“段延禧是谁?”

银铃骂得正在兴头上,将桌子当成段延禧用力捶:“还能有谁?不就是大西朝如今的皇帝!自己远在中原逍遥享乐,却把我丢在这里吃苦头!”

梧桐听着她的咒骂,隐约记起个皇帝的形象。只是这皇帝比段扶风还陌生,除了名字以外,她一概不知。

银铃这样年轻,段延禧应该是她的哥哥。虽皇家子女勾心斗角争权夺位是常事,不奇怪,可银铃毕竟是个女的,又一心扑在段扶风身上,对于朝中之事从来没有插过手,怎么会对他如此怨愤呢?

银铃性格骄纵,但总归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恨上了谁。

皇帝一词对于梧桐这样的人来本就带着点神秘色彩,心向往之,听到她这样咒骂,越发起了好奇。

她清了清嗓子,忍不住问道:“你们可是有什么过节?”她想起银铃和蒙包包之间发生的,联想着问:“他是不是逼你做什么了?”

银铃和梧桐同生共死这么久,把她当做无欲无求的知心哥哥,对她全盘托出,哭道:“岂止是逼,简直是泯灭良心!我母妃和皇弟都为他送了命,可他呢?当年居然……”

话正着,房门突然传来巨响,被人一脚踹开。

屋内的两人都懵了,扭头看向房门,见那射进来的光线只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便被走进来的巨型人体给挡住。

是蒙包包。

蒙包包野蛮的脸上是怒不可遏的表情,他迈了几大步,揪住银铃的腰带就把她举到空郑

“!你是不是偷偷去联系南疆的人了?”

银铃吓得不知所措,一句话也不出来。

蒙包包觉得她的浑浑噩噩是装出来的,怒从心头起,毫不留情的扇了她几个耳光。

惨叫声过后,银铃白嫩的面颊上高高肿起一片。蒙包包仍在逼问她,问不出就又要打。

梧桐哪里还看得下去,丢开药瓶扑过去抱住蒙包包粗壮的大腿,央求道:“大王,您冷静一点大王……”

蒙包包看也不看,一脚给她踢出老远。

“你9有你!”他怒目而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底是谁去联系了南疆的人?快!”

银铃被他举在空中脚不着地,吓得只会哭。

梧桐的背脊撞到床脚,胸口被他那一脚踹得又闷又疼,几乎是要呕出一口血来。

她强忍着爬起来,扶着床柱道:“大王,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来往的人也都是您派来的,我们哪里有机会去联系南疆那边?”

蒙包包怒骂道:“放屁!要不是你们联系,南疆怎么会贸然发兵进攻东齐?你当我是傻的吗?”

南疆发兵进攻东齐?

梧桐暗自大吃一惊,表面上也不遮掩,一口咬定:“我们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蒙包包有心来教训教训他们,奈何口无凭,找不出证据,因此只是怒气冲冲的把每人踹了几脚,扬长离去,放下一句狠话:“这段日子你们最好老实点,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我第一个弄死你们!”

银铃此时的身份除了是公主以外,还是他手上的筹码,可以用来换城换钱。

但是如果这个筹码不老实,吃里扒外的话,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很快走远,南疆这次是憋足了劲来的,攻势迅疾猛烈,一开打就停不下来,连着攻破好几个边关的城池。

往常只有东齐抢别国的,没有别国抢东齐的,蒙包包简直烦得头都要大了。

他走后,房内的两人捂着流血的口鼻坐在地上,面面相觑。

东齐和南疆打起来了,看蒙包包的样子,绝对不是假的。

国家之间打起来了,她们怎么办?

梧桐还好,区区一个侍卫,可银铃却是南疆未来的王妃,难保不会被东齐人用来当做把柄。

听到这个消息后,银铃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段扶风并没有忘记她,还派人攻打东齐,忧的是担心自己在敌人手上,让他束缚了手脚,施展不开在战场上吃亏。

两人各自拿了一瓶金疮药,默默无言的往自己伤口上涂。

金疮药治得了外伤治不了困境,她们已经数夜都没办法好好睡觉了。很快到了翌日清晨,两人早已经醒了,并没有事情可做,便心情低落的躺在那潮湿被褥上想事情。

哐哐几声,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侍卫捧着香气四溢的托盘进来,里面装着两碗白米饭,以及一大盆炖羊肉。

现在还远远没有到往常送饭的点。

梧桐心中起疑,见他放下托盘就要走,忙坐起身问道:“这些肉是怎么回事?”

侍卫很没耐心的白了她一眼:“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吃你的吧。”

罢就锁门离开了。

两人心情忐忑地走过来,围着桌子坐下。

银铃仍顶着那两根大麻花辫,失神的眼睛不安的睁着,脸上表情非常无助。

她摸了摸盘碗,想象出大,抽了口冷气:“妈呀,怎么这么多肉……”

她们已经被饿了半个月,每只能吃一顿,食不果腹。

猛然见了这顿美餐,竟然不敢消受。

她脸色惨白的:“我听人死刑犯在死前都是要喂一顿饱的,该不会咱们也要上断头台了吧?”

梧桐初来乍到,到这个世界半年都不到,心里比她更没底。

羊肉的味道又腥又膻,热腾腾的随着热气往上冲,直扑鼻腔,让人受不了。

硬着头皮抓起筷子,梧桐狠声道:“不吃白不吃,横竖他不会下毒毒死我们!”

她自己吃了一大口,又把一只碗推到银铃面前,不住的往她碗里塞肉。

银铃觉得她得有道理,蒙包包力量蛮狠,一拳下来就能把人捶个半死,何必搞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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