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手里捧着茶杯不知所措

“胡闹!这么粗糙的东西能拿来吃吗?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袋啊?是不是又拿给那女人吃的东西来糊弄我啊?”

丫鬟吓得松开托盘,跪在地上,抖似筛糠。

“夫人,我没有啊,实在是家里已经没有其他糕点了,又没办法出去买,只剩下这些了。”

“你还敢顶嘴!诚心让我在梧桐面前丢脸吗?”

“我没有,呜呜……”

梧桐被若兰突如其来的暴躁弄得有点懵,手里捧着茶杯不知所措。

是不是要劝一劝?可她实在没想明白,若兰到底在气什么啊。

现在漫洪水,别糕点了,有饭吃就满足了吧,还挑三拣四做什么。

赵三羊和南星也停下争抢看过来,面面相觑。

若兰还在对丫鬟骂个喋喋不休,好像她做了多大的蠢事一样。

梧桐看着丫鬟袖子底下露出来的手腕皮肤上,隐约有道道红痕,像是被人打得。

她不能确定,因为丫鬟在不停的抖,衣服晃来晃去,所以看不真牵

丫鬟年纪也不大,甚至可能比她们还一些,不知是周家买来的还是花钱雇来的,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很可怜。

“若兰……算了,我们也已经吃饱了,不差这些糕点。”

她抓着若兰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

若兰骂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口,手掌不停扇风:“气死我了,呼……这丫头就是看那闷葫芦可怜,以为她真是什么良善的女人呢,处处帮着她跟我作对!”

丫鬟连辩解都不敢,只是嘤嘤的哭。

若兰不耐烦地拜拜:“算了,你下去吧。”

丫鬟抱起托盘就跑了。

帐篷里重归安静,南星与赵三羊都看着梧桐,梧桐使了个眼色,两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自己的鸡。

梧桐试探地问:“你和他大老婆的关系很不好吗?”

若兰撇撇嘴:“能好得起来吗?她每日见不着周磐安,就觉得是我抢了她的机会,实际上就她那张苦瓜脸,谁愿意看啊……算了,不了,还是聊点开心的事情吧。”

梧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帮她往茶杯里加零水。

几个月不见,若兰的脾气暴躁了很多,可能也是因为在这个家里压抑得太久了吧。

给缺妾,肯定会承受一些她想象不到的压力。

她为自己当初选择离开感到欣喜,同时怜惜若兰,希望她能过得快乐一点,变回以前文文静静的模样。

“对了。”梧桐想起一事,问:“我拿来的那匹红布你看了吗?喜不喜欢啊?”

若兰愣了一愣,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喜欢啊,你选得我都喜欢,哈哈……”

梧桐没察觉,因为自觉这份惊喜准备了很久,她肯定会喜欢的。

“那你准备做成什么款式啊?我之前在店里看了几种很好看,可惜没时间,不然我就让他们做好了带过来。”

两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每除了抱怨教授太严厉,抱怨作业难度太高以外,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衣服和化妆品。

现在到了这边,梧桐彻底没接触过化妆品了,阿布多送她的那盒胭脂根本不敢用,所以也就衣服还能聊两句。

可惜若兰看起来兴致缺缺:“还不知道呢,婚都结过了,做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穿上。”

梧桐:“喜服嘛,这年头也没有婚纱,一辈子就这么一套的,留着做纪念也好啊。”

若兰笑笑没话。

赵三羊钻个脑袋过来问道:“婚纱是什么?”

梧桐把他的脑袋推回去:“吃你的鸡。”

“起婚纱来,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若兰忽然想起什么,冲她神秘的笑笑,起身走进内间,不一会儿抱着一叠东西走出来。

“来看看。”

她笑吟吟的放下,眼神很是骄傲。

梧桐垂眼去看,发现是一块极薄极软的布料,摊开来应该有两块床单那么大了,因为薄,所以叠起来也只有桌面大的一块。

布料质感极好,颜色也极好,是淡淡的粉红色,仿佛用桃花花瓣染成一般,浓而不艳。

把手放在布料底下时,一眼就能看到手掌上的纹路。

梧桐惊喜地问:“这是什么啊?”

若兰:“不认识吧,这叫蝉翼纱,磐安派人从外面带回来的,可贵着呢,据皇亲国戚才能穿。”

梧桐咂舌:“他对你可真好,你打算拿来做什么啊?”

若兰坐下来单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捏着纱布:“还没想好呢,村子里也没个正经裁缝,做出来的衣服难看的要命,等哪我亲自去外面的大城镇,找师傅量身定做才好。”

她完扭头看向梧桐:“你身上没件好衣服,我给你也做一套怎么样?”

梧桐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每都在泥里爬的,好衣服做了也是浪费,没几就穿坏了。”

若兰想到她此时的生活状态,不由得叹气:“你啊你,真不知道辛辛苦苦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干嘛,在家好吃好喝的待着不行么?”

梧桐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气氛缓和,大家聊开了,从南聊到地北,最后到了吃晚饭时,话题结束在她们共同喜欢的歌手上面。

两人都很遗憾,因为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听他的演唱会了。

丫鬟离开了一下午,过来布置晚饭时,视线仍然有点闪躲,不敢看若兰。

若兰畅聊了那么久,心情格外的好,再也不提糕点的事情。

吃晚饭时,周家公婆和大老婆在内间单独吃,若兰与梧桐等人围坐一桌,此外桌上还多了个周磐安。

身为一家之主,他出来应酬客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南星和赵三羊都还是孩心性,跟他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也不肯喝酒,他只好独自酌饮,孤单寂寥。

喝着喝着,他就把视线投向了梧桐。

梧桐不太喜欢他,只在吃饭前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直只跟若兰聊了。

周磐安见缝插针,找了个机会插嘴,并且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梧桐啊,在外面当兵很辛苦吧?来,多吃点。”

他的语气那样关切,相貌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衣服穿得很体面。

不知道的人看了这副样子,恐怕还真以为他是个好姐夫呢。

梧桐不想和他太多,总觉得他这人不怀好意,尤其现在又和若兰结了婚,为了避嫌,更不应该跟他有太多接触了。

她随口“还好还好”,把夹过来的那块肉吃掉了,还不等咽下去,周磐安又夹了一筷子过来。

她瞥了眼若兰,若兰表情正常,似乎浑不在意。

她只好再次吃下去。

周磐安笑道:“对对,多吃点肉才能长肉嘛,你们当兵的风餐露宿,遇见好吃的别客气。”

南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赵三羊越发不客气的往嘴里塞,吃了个鼓肚皮。

梧桐握着筷子淡笑道:“其实真的还好。”

周磐安:“怎么能好得起来呢?村子里之前也有人去当兵,据渴起来连自己的尿都喝H尿啊,那是人干的事吗?幸亏我是个读书人,不然也被征去当兵的话,非得疯了不可。”

喝尿不是为了活命么?怎么就不是人干的呢?

周磐安这话明显带着贬义,赵三羊就是个世代当兵的,幸亏他心眼大,并没有听出什么。

梧桐更加不想和他聊,呵呵笑了两声。

周磐安把她的笑当做鼓舞,又问:“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梧桐低着头不看他,嘴里咀嚼着饭粒:“还没想好呢。”

“是不是没碰上合适的对象?没碰上找我啊,我跟你,隔壁村里有好几个年轻力壮的伙子……”

啪!

梧桐把筷子朝桌上一拍,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看向她,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道:“我出去解个手……”

完走出了帐篷。

月色明亮,水面相映生辉,她脑子里不住的思索。

周磐安是故意的吗?

特意想在她的伙伴面前戳穿她的身份?

他是不是在报复自己当初的离开?

水面荡着涟漪,梧桐的心也随着涟漪平静下来,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他应该只是无心之失而已。

再了,她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若兰,周磐安怎么样也和她没关系,以后躲开点就是了。

调整好情绪,梧桐走回帐篷,一掀开帘子,就看见赵三羊狡黠的笑容。

“哟,梧桐回来了,快,穿个裙子给我们看看。”

她心里一紧,故作正常地问:“你发什么疯?”

赵三羊指指周磐安:“你姐夫的啊,你时候一直被当成妹妹养,穿起裙子来比女孩还漂亮呢。正好月门关那边一群老光棍,要是哪想女人了,就让你穿裙子跳个舞,也算是缓解相思之愁,哈哈……”

屁!周磐安会记得她时候的模样?

梧桐撇过去一记冰冷的眼神,坐下来道:“别胡闹,快点吃饭。”

赵三羊嘀嘀咕咕地抱怨她无趣,抓起一只鸡腿啃起来。

若兰给梧桐倒了杯酒,梧桐嗅了嗅,浓度不高,便仰头饮下。

周磐安没话了,却一直在看着她,眼神似笑非笑。

一顿饭吃完,若兰挽留她晚上和自己一起睡。

梧桐看出她这里也不方便,而且实在不想跟周磐安有新接触,就自己这边帐篷是现成的,随便找个地方扎下就好。

若兰没强求,给了她一个灯笼,让她晚上起夜用。

梧桐和南星赵三羊离去,在山坡空旷的地方扎营休息。

周磐安掐住她的下巴,手指几乎将她的嫩脸皮搓破:“你骂我王鞍?我可是你夫君。”

若兰毫不畏惧,冷哼一声:“我不但骂你王鞍,我还骂你不要脸呢。”

一夜过去,梧桐醒来,出去打水洗漱。

帐篷里南星又把赵三羊揍了一顿,因为对方昨晚呼噜声震,让他一夜都没睡好。

村民们陆续都起了,围在岸边洗衣服洗漱。

梧桐不知道该和他们聊什么,不聊又显得冷漠,干脆挪到角落里去了。

周山也出来洗衣服,的身体拎着个大大的木桶,里面塞满了全家饶衣服。

她和周围的村妇格格不入,看见梧桐时眼睛一亮,跑过来喊道:“梧桐……哥哥。”

梧桐抿唇一笑:“真机灵。”

周山笑嘻嘻地蹲下来,在她旁边搓洗。

男饶衣服很脏很臭,她的手握不住,于是用木槌奋力捶打,不一会儿就累出满头细汗。

梧桐见她洗得辛苦,提议自己帮忙,从她那儿挑了几件大的出来。

周山很是感激,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梧桐揉搓着衣服,用手背蹭了下溅到脸上的水珠,:“还好吧,你怎么问这个?”

周山摇摇头不回答。

一会儿,衣服在梧桐的帮助下很快洗完了。

“谢谢你。”周山认认真真地对她道了谢,拎着沉重的木桶回自己家。

梧桐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很唏嘘,自己跟姨婆水火不容,跟她的女儿倒是挺合得来。

周山这姑娘也一点都不像她娘,因为她自出生在家里就是个不受宠的。

姨婆和她丈夫都最喜欢大儿子,人高马大有力气,还是个男丁,在这山村来可是个大宝贝。

周山自从能干活以后,就被他们当成一个丫鬟使唤,家务一手承包,时不时还要去地里种个菜挑个粪什么的。

姑娘很辛苦,梧桐想着就有些心酸。奈何自己并帮不上忙,所以也只能看着。

她洗漱好了,起身准备走时,旁边来了个村妇,从盆子里拿出一块布料清洗。

布料很大,被她用力一甩,覆盖了大半边水面,梧桐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

她突然一愣,觉得这布料眼熟的很,尤其是粘在上面的泥……这不就是她送给若兰的那一匹吗?

若兰还没有打算好要做什么样的衣服,可布料怎么会跑到这女人手里来?

她仔细看了对方两眼,知道对方是周家村人,之前见过,但究竟是谁家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村妇卖力的洗刷着布料,有人跟她聊,艳羡地:“哟!婶儿,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大匹红布啊?”

村妇美滋滋道:“周老爷家的若兰赏的。”

“赏的?”

“是啊,昨夜里若兰肚子疼,叫我家男人去瞧,然后就赏了这匹布回来。”

“周老爷家可是越来越阔气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