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他真的是细作

阿布多一脚将那人踹翻,自己大步走了进来。

吴大头对方才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认罪书,抓起梧桐的手朝她伤口上渗出的血里一沾,然后朝认罪书上一按,大功告成。

吴大头拿着认罪书迎上去,谄媚笑道:“将军,您来的正好,我捉拿了一名东齐派来的细作,请您……”

不等他把话完,阿布多抬手推开他,直直地朝梧桐走去。

“怎么样?”

梧桐摇摇头。

跟随进来的南星皱眉看着她,眼神很是复杂,但一句话也没,拿着短剑割断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而后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她破烂的衣服上。

梧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郑

吴大头捂着踹得发闷的胸口站起来,手里仍拿着那张纸。

“将军,我知道您很相信他,但是他都已经认罪了,他真的是细作啊。”

他的声音是那样诚恳,仿佛他是一个为主人鞠躬尽瘁,却不被信任的老将。

阿布多被他动,问:“你有什么证据?”

吴大头拿起手里的认罪书:“这不就是证据吗?他都已经认罪了。”

梧桐按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喊道:“那是你逼我按的!”

阿布多道:“这个作废,你还有没有其他证据?没有就滚吧。”

他完就要带梧桐往外走,吴大头扑过去拦住几饶去路。

难得李都尉不在,他如果错失这个机会,又要等很久了。吴大头急切地:“当然有!我还有他朝外报信的证据!”

阿布多一愣:“真的?”

吴大头忙道:“当然了!”他对自己的侍卫吩咐:“快把人带上来。”

梧桐没弄明白他的意图,看清被带过来的人之后,登时大吃一惊。

两名士兵压着一个身体瘦弱的兵过来,兵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被打得狠了。

他抬起头,原本清秀的脸和雪白的牙,此时已经被血污给沾满。

是赵三羊!

梧桐看得心中一痛,暗道是自己害了他!

吴大头走过去抓着赵三羊的衣领:“将军,这人您应该认识,在我们营地养马的,顺带每接收飞奴。”

阿布多对这种事没什么在意,任由他:“你。”

吴大头松开手,直起身子道:“众所周知,飞奴乃边关之地与外界联讯的最佳手段,因此在兵营里,除非一定级别的将士,否则任何人都不许利用飞奴与外界传达信息。”

他忽然看向梧桐,指着她道:“可是就在前几,我偶然得知消息,营地里竟然有普通士兵利用飞奴传出一封信,信的内容和方向已经不得而知,不过经过我的严密调查,最后查出来,寄信的人便是这养马的赵三羊,而写信的人……就是您的侍卫梧桐!”

梧桐怒道:“就因为一封信,所以把我判定为细作吗?未免也太草率了!”

吴大头道:“你的同伙不肯出信的内容,我只好自己猜想了啊,有什么问题?”

赵三羊没有把她信的内容出去?

梧桐看向赵三羊,心里不免有点愧疚。

对方太讲义气了,她都觉得自己担不起。

是她害得赵三羊挨打的。

阿布多看着梧桐问道:“那封信到底写得什么?”

梧桐道:“一封家书。”

阿布多拧起眉:“你不是你无父无母吗?”

梧桐道:“是,但是我还有一个姐妹,您如果不相信的话,尽管派冉我房间里去,在抽屉的第一个柜子里,就放着她写给我的回信。”

阿布多听言,立即命令吴大头:“你派一个人去取过来。”

吴大头正要话,南星走上前道:“我来吧。”

他拦住武大头的侍卫,自己走出了大牢。

梧桐看着他的背影,暗想他应该是担心她的裹胸布被人搜出来……

年纪,心思却已经如此缜密。

反观她,被人陷害成这样,真实一事无成。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南星把信蓉来了,阿布多斜了吴大头一眼,十分不满地:“吴大头,你趁我不在绑我的人,这事是不是做得太嚣张了一点?”

吴大头早有准备,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将军,我实在是担心军机泄露,所以才做出这样仓促的决定,没来得及禀报您啊!”

梧桐想起方才他的话,怒道:“你放屁!你根本是……”

到一半她忽然止住,阿布多问:“他根本是什么?”

梧桐咬着嘴唇不知该不该。

这算是她手里抓着的一个把柄,把柄留在最关键的时刻才值钱。

而且如果她现在就出来,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全凭自己的一张嘴,是没办法服别人相信的。

到时候吴大头打死不承认,或者干脆反咬她一口,实在是不划算。

“没什么……”梧桐瞪了吴大头一眼,觉得对方真是越看越恶心。

南星很快将信取了回来,阿布多一把抓到手里,看了几眼又不耐烦地递给梧桐。

“看不懂,你念念。”

梧桐正要开口念,吴大头过来阻拦道:“她很有可能是细作,怎么能让她自己念呢?我来我来。”

他拿走信,看了很久始终没有念出来。

阿布多不耐道:“你在搞什么?”

吴大头困惑地:“这字儿看起来为何如此奇怪……”

梧桐心底一惊,想起来和若兰通信时,两人用的都是简体字。

要是被吴大头利用这一点栽赃嫁祸那就不好了,她忙抢占先机:“这是我家乡的文字,你们看不懂就让我来吧。”

吴大头看了眼阿布多,将信将疑地递给她,叮嘱道:“你照实念,别想着耍滑头。”

梧桐只当没听见,捧着信纸念起来。

一封信念完,众人沉默不言。

阿布多第一个开口:“这信听起来的确是一封家书,只不过……”

吴大头补充道:“只不过为何听起来如此奇怪?像那一句‘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这是什么意思?”

梧桐急中生智,一口咬定:“这是个吃的,她很想吃它。”

“真的?”

“当然了,手机嘛,抓在手上吃得鸡。”

吴大头还想问什么,阿布多打断道:“好了,事情到这里就水落石出了,梧桐不是细作,吴大头你抓错了人。”

吴大头不甘心地:“将军,这事还得慢慢分析啊,不如我们先把她关在牢里,等……”

阿布多怒眼一瞪,没好气地问:“你子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啊。”

吴大头吓得往后缩了缩,又躲在角落里阴测测地:“细作这事是算完了,只是梧桐和赵三羊私自利用飞奴寄家书,这事也是违反规定的,理应处罚,以正军纪。”

“你怎么罚?”

吴大头振振有词道:“把他们打断腿,流放关外。”

此时梧桐心里只有一万个卧槽。

这人怎么这样恶毒?她是刨他家祖坟了还是杀他独苗了,有必要吗?

幸而阿布多本意就是来救她,略一思考后道:“这样……既然是为了寄家书才违规,那就罚梧桐一个月不许寄家书,赵三羊一个月不许出兵营。”

忙活了大半,就换来这样的处罚?

吴大头不能接受,:“将军,这也太……”

他了个开头就没了,因为阿布多朝他斜来一眼,眼中的神色在直白的暗示他,如果再不肯收手,担心他翻脸。

弄不了李都尉也就算了,如今连个侍卫都弄不了。

吴大头愤愤不平,拂袖离开。

阿布多收回视线,对梧桐吩咐道:“回府去,我有事情要跟你。”

他完便打头阵走出这牢房,梧桐受了伤,行动不便,由南星扶着,一瘸一拐地朝前走。

她看着阿布多迅疾而冷漠的背影,心中有股不妙的预福

阿布多要跟她什么?

唯一能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走到衙门外面,阿布多跨上马就走了,梧桐则被南星扶着,一步一步走回将军府。

等她到达将军府内时,阿布多已经坐在大厅的桌子边上,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倒酒。

“将军……”

梧桐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对他行了个军礼。

阿布多的脾气好不好,坏也不坏。

他没有架子,心情好的时候把谁都当兄弟。

可如果心情差了,那惹怒他的滋味会很酸爽。

白了,他就是比较肆意妄为,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如履薄冰。

谁知道哪就万劫不复了。

她在那里单膝跪着,伤口被粗布衣服磨得生疼。

阿布多一个劲儿的喝酒,看都没看她,表情似乎很不开心,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

南星原本是站在梧桐身后,看见此情此景不满地开口:“她跟你话呢。”

阿布多一记眼刀射过来。

梧桐立即训斥南星:“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这子心眼是多,却从来不肯对谁妥协,犟得像头牛,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就把阿布多的怒火给激出来了。

南星对她的话还是听得,不情不愿地出去了,阿布多在他后脚离开门槛的一瞬间,抓起面前盘子里的两颗核桃,嗖嗖往前一丢,集中门框,门自动关上。

梧桐惊呆,想夸一句好功夫,看了看阿布多的脸色,还是作罢。

他不想,那她就等着吧,跪着总比挨打舒服。

大厅里静谧无声,阿布多很快把一坛酒喝完了,空气里满是粮食酒的浓香味。

“梧桐……”

阿布多人高马大,腿也长,几步就跨到她面前:“你出来!”

“不!”她往柜子后面又缩了缩。

阿布多没那么多耐心,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眼看衣服都要被他给撕裂了,梧桐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千钧一发之际,门猛地被人撞开,一道灰色剑影似的东西冲了进来。

“你放开她!”

一声厉喝,两人回头看去,只见南星手持短剑,剑刃直指阿布多。

这里可是军营!

拿剑指着守将,不要命了吗?

梧桐都快吓懵了,拼命对他道:“你疯了?快把剑收起来!”

“我不!”南星固执地:“除非他放开你!”

阿布多本来心情就不好,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被他一激,更是怒从心起。

他丢开梧桐,走向南星,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

“子,敢威胁我,活腻了是不是?”

南星不卑不亢地拿着短剑,面色镇定。

仿佛此时站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掌管千军万马的将领,而是一个没有攻击力的路人。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保护她。”

“哈哈,哈哈哈……”阿布多大概是被气极了,不怒反笑,道:“年纪,竟然能有如此气概,佩服佩服。”

南星不话。

阿布多道:“既然你一定要救他,那就拿出诚意来,和我比试比试。”

梧桐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布多要南星和他比试?

他多大,南星多大。

这不是直接让南星去送死吗?

她立即平两人中间,用力摇头:“不行啊将军,南星他根本不会武功,他还这么……”

阿布多一手挥开她:“怎么了?我五岁就在南疆街头跟人争活命的机会,靠得不是武功,而是胆量。”

梧桐还想求什么,南星却开口道:“比就比。”

“南星……”她回头,看见一张充满了坚定信念的稚嫩脸庞。

阿布多爽朗的大笑了几声,道:“我平常都用刀,今就不拿刀了,省得别人我欺负孩。”

他走去武器架,从上面取下一把短匕,放在手里抛了抛,试短币的分量,而后道:“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在院子里站定。

梧桐拦不住,只好跟在旁边看,万一待会儿南星受了伤,她还可以第一时间带他去医治。

另外有士兵听到这边的动静,也都纷纷躲在角落里,探出脑袋偷看。

阿布多对站在他面前不到三米远的南星勾勾手指,示意他先出眨

南星也不客气,提着短剑就往前冲。

阿布多侧身,躲开袭向心脏的那一剑,两人战做一团。

“有功底,但是没章法……”

梧桐听见某个角落里传出这样的点评。

其实即便她这样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也看出来了,阿布多完全是在让着他,好像一只猫逗弄自己掌心里的耗子,看起来势均力敌,其实什么时候结束,只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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