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听了这话,基本都相信了

但因为时代的不同,和周媛所处的朝代,还是有些出入。

周媛先将这些内容誊抄下来,打算整理过后去县里找周远文问问。

一夜安眠。

第二日一早,周显瑞和周显华就去了地里。

剩下的这些花生种,质量比起之前的要差些,因此俩兄弟插苗时格外仔细。

忙活开了后,陆陆续有不少人村民经过,跟两人打声招呼,趁机聊上几句。

在周显瑞休息的空档,周显华拉着一个老汉扯拉:“哎,这花生苗不太好,等收成的时候估计不如去年的好呢!我二哥愁了好几天,昨儿个跟我说,要实在不行,就跟其他人家收些花生算了。”

那老汉家里就有三亩地种了花生,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这少收些就少收些,咱们庄稼汉都是指望老天爷吃饭的,收成好不好哪能由自个儿啊……”

“大叔你不知道,我二哥和马家的榨油坊签了契书,每年要给他们一千斤的花生榨油呢!”周显华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还有这事儿?这花生油不是你们老周家弄出来的嘛!怎么还有马家的事儿呢?”老汉不解。

“这个外人不清楚,说是我们周家,其实是两家人合伙弄出来的。只不过县令大人上报的时候没说马家,为此马庆丰可埋怨了我二哥好久。我二哥那性子你也知道,觉得自家占了便宜,所以这契书的事就没多说。这花生油卖的钱,马家分了不少。今年的花生要是不够数,我二哥可得赔一大笔银子呢!”

周显华按照周媛的意思,和几个熟人都说了这件事。

这些村民们都是思想简单,听了这话,基本都相信了。

尤其是那老汉,回去后立即叫来几个儿子,让他们去马家打听。

打听回来的结果自然和周显华说得一致,那老汉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周家问问情况。

现在花生的价格很不稳定,像杭州府那边,收购价很高,听说是府衙里发了话,只要质量过关,衙门会无限量收购。因此好多些人家都开始改种花生了。

老汉家有亲戚在杭州府那边,他便是得了这消息,才将家里的地也种上了花生。

而慈溪县这边的价格却没有变过,老汉心想,要是周家给的价合理,就卖给周家算了,省的来回倒腾。

第二日,老汉就心急火燎地去了周家。

正好这一日周显瑞在家,见老汉是来打听收花生的事情,他有些为难地摊了摊手。

“大叔,我倒是有这意思,但咱村里的人家这么多,收谁家不收谁家,到时候说出去会得罪人的。”

老汉白了他一眼:“你这憨货!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周显瑞犹犹豫豫了许久,最后说道:“这样,大叔你先报个价,我问问马二哥那边,过几日给你回复。”

老汉考虑了片刻,报了个不高不低的价。

周显瑞记下了老汉的价格,将老汉送出了门。

老汉走后没一会儿,又有人上门来,一切都如周媛预料的那般。

将收花生的事交给周显瑞和周显华后,周媛抽了一天空,去了县里。

现在铺子基本上是刘氏和周远礼在看,周媛查过几回账,见没有错漏后,就不再多管了。

为此,刘氏还学会了赶车,每天清晨带着儿子上路,到了傍晚时分才回来。

酱料的制作,现如今都是周老婆子和周媛在弄。

周媛忙活了几天,累得不行,便跟周老婆子提议找几个村妇帮忙,却被周老婆子一口回绝。

周老婆子的理由很直接:“干什么不辛苦?现在家里又不是没人,你别学有钱人家的那一套。”

到了县城,周媛和刘氏、周远礼挥了挥手,独自一人去了县衙。

刚走到县衙门口,周媛就看到好多的人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周媛一边喊着“让让”一边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

大门前站着一排衙役,听到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大家别急!大人很快就会出来了!”

周媛大感惊奇,这县衙里出什么事儿了?

就在她满心疑惑之际,衙门里快步走出一行人。

周媛踮起脚尖往里头看去,只见这些人中有着周远文,她急忙朝周远文招手。

“!”

周远文看到了她,朝她笑了笑。

张另寅从周远文等人后面缓缓迈步走出,朝着喧闹的人群做了个手势,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诸位诸位,大家安静些。本官知道诸位是听到了本官即将离开的消息,放心,本官不会即可就走,一定会等下一任县令抵达再离开。”

张另寅的声音低沉有力,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人们渐渐放下心来,有几个胆子大的朝张另寅喊了声:“恭喜大人高升!”

张另寅一直带着贝。

书籍的价格一向昂贵,寻常人家难买得起。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书籍的印刷量太少。一本书印了几千册,分摊到各个州、府、县,再往下分摊到各家书肆,能有十本就已经很不错了。

三月开,四月雨纷飞。

担心了一个月,在清明节的当天,终于下起了雨。

春雨断断续续一直下了半个月,才终于再次见到了太阳。

周媛在家里窝了这么久,感觉自己快跟墙角堆着的麻袋一样发霉了。

好不容易有个晴天,周老婆子搭起竹竿,把被褥搬出来晒。

周媛站在房门前,伸了个懒腰。

“阿嬷,今天是不是该去山里挖笋了?”周媛问道。

周老婆子拍了拍被子,回答道:“我倒是想,可家里的活这么多,哪离得开人啊?”

不仅是被褥,积攒的脏衣服也得洗晒,还有存粮,也快发霉了。

周媛想了想说:“那我去赵家看看。”

说罢,周媛拿了荷包,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一进赵家的门,周媛就看到一院子的被褥,赵老婆子正拿了根竹笤帚拍打着。

周媛跟她打了声招呼,问起赵延萍几个孩子,赵老婆子伸手一指外头。

“都去山里挖笋、采蘑菇了。”

周媛急忙又去了山上。

下了半个月的雨,寡山上土石滑落不少,原本被人们踩踏出来的山路,也都消失无踪。

周媛一路上见到不少人都往山上去,想来也是去找野味的。

吃了一冬天的白菜萝卜,任何的新鲜蔬菜,对于她们来说都是美味。

田野间的野菜极多,马兰头、苋菜、野韭菜,随处可见。

山上的野味更多。枯枝腐叶下,藏着许许多多的蘑菇,竹林里,笋尖开始冒头……

周媛找到赵延萍几人时,她们的篮子里已经堆满了东西。

“元元,你也来挖笋呀?”

赵延萍见周媛提着的篮子里有一把掘头,顿时笑了。

周媛点点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找了块地方蹲下身掘笋。

她人小没什么力气,挖了半天才挖了四五根。

赵延萍见状,悄悄从自己篮子里拿了些放进周媛的篮子。

“萍儿,你这是干什么呀!”周媛顿时不乐意了,要还给赵延萍。

赵延萍却抿嘴笑了笑说:“不过是几根笋,又不值钱。”

自从周家开了铺子后,周媛变得十分忙碌,很少有时间跟以前的酗伴玩耍,和赵延萍的关系也生疏了不少。

但看这赵延萍小脸红扑扑的样子,周媛却发现,她似乎一直没有变过,依然那样善良。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原本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生疏,陡然间消失不见。

赵延萍也蹲下身跟周媛一块儿挖笋,两个人说着话,笑语不断。

在去年征兵的时候,赵家没有分家,最后定了赵甲年去服兵役,所以赵延萍这一年多过得并不好。

赵延年担起了照顾娘和妹妹的责任,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

东升酒楼换了掌柜后,赵家很少再送鱼过去,赵延年想了办法留在酒楼当了个伙计。

这事儿周媛也知道,她在酒楼见过赵延年几次。每次赵延年都躲开她,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赵甲年一走,赵家的鱼塘由赵乙年接手。赵乙年没有赵甲年养鱼的本事,鱼塘挣不上几个钱,现在赵家的日子有些不好过。

周媛听了一阵沉默。

她一直只顾着自家,都不知道赵家的事。

周媛虽然聪明过人,但她性子急躁易怒,且有些自我。这大约是她娘当初被带走后,周媛但凡想事情,总是先从自己的角度去想。

尤其是s经常向她灌输一些现代的观念,使得周媛对待旁人的态度很不一样。

周媛原先并不觉得,但最近她越来越发现自己身上的缺点。

她才七岁,改正还来得及。

周媛沉思片刻后,突然开口道:“萍儿,你和你娘平时要是有空的话,不如到我家来。我家现在事情多,我阿嬷有些忙不过来,你们两可以过来帮我阿嬷做酱料,到时候按照做出的酱料多少给你们算钱。”

赵延萍有些犹豫,张口想要拒绝,却听到周媛继续说:“你爹不在家,你哥哥才那么小就要出去做事。他赚的钱也不够你们三人生活的,在家里还要受其他人的气。要是手头有了钱,腰杆子也能硬气些。有什么事也不用求着你阿嬷、二婶她们了。”

赵延萍沉默了。她想到她娘出了正月后就一直咳嗽,阿嬷却不肯拿钱给她看病。最后还是赵延年向掌柜借了银子才能去买药。

“好,我回去和我娘说说。”

到了午时,一群小姑娘们挎着篮子回家,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周媛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回去的路上,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一推开院门,周媛就看到周老婆子正踩着凳子去拿挂在房檐下的酱肉。

“阿嬷,小心!”

周媛放下了篮子急忙跑了过去。

周老婆子拿了一串肉递给周媛,自己小心翼翼地爬下凳子后,揉着胳膊长长地出了口气。

“阿嬷,这样下去可不行。”周媛鲜有地一脸严肃,“这哪一天我们都不在家,你要是摔倒了或者出了啥事可怎么办?”

“呸呸呸!你这臭丫头,好好的咒我做什么?”周老婆子瞪了她一眼,接过那串酱肉走向厨房。

周媛跟在她身后:“阿嬷,我是认真的。咱家现在银子不缺,我看酱料的活儿,还是找个人跟你搭把手干吧!”

周老婆子忙活着做饭,没有回应周媛。

周媛就把之前和赵延萍说的话跟周老婆子说了一遍。

周老婆子想了想,说道:“赵家大媳妇倒是个老实的,让她来也行,但是钱可不能多给。咱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周媛点点头,帮着周老婆子烧火做饭。

午后,周媛去了纪家,周老婆子洗涮完,刚准备去草屋,一抬头,就见赵甲年媳妇站在门外,一脸的犹豫不决。

周老婆子主动叫了她一声:“甲年媳妇,在外头站着做什么?快进来。”

赵甲年的媳妇姓范,三十不到,看起来却像个中年妇人,一张脸既憔悴又蜡黄,也没精神。

周老婆子从周媛那儿得知范氏病了一个多月,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范氏进了门一直低着头,时而搓着手,就是不敢开口。

周老婆子翻了个白眼:“吃饱饭了没?跟我过来搬酱缸。”

随后,周老婆子看也不看范氏一眼,自顾自拿起家伙去了草屋。

范氏急忙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路跟着,周老婆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周媛从纪家回来时,就见范氏帮着周老婆子在收被褥。

一床床被褥被折好放进箱子里,范氏忙得脚不沾地,像个陀螺似得团团转。

到了晚饭时间,范氏才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时候不早,我该回去做饭了。”

周老婆子白了她一眼,从厨房拿出一篮子菜:“先把这菜洗了!”

范氏张了张口,瞟了周老婆子一眼,不敢做声,拿着篮子去河边洗菜。

周媛看得呆住了,等人走后,她才忍不住说道:“阿嬷,你这……你也不用这么使唤人家吧?”

“你懂什么!”周老婆子拍了她一记,拉着她进厨房,跟她讲起范氏的事情。

范氏是个孤儿,父母双亡后跟着叔叔婶子过日子。她那婶子作践她,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却又不给她吃饱饭,还整天又打又骂,使得范氏变成了现在畏畏缩缩的样子。

等到范氏十七岁时,她婶子怕她成了老姑娘,托媒人给她找了个人家,当时说好的要求是不给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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