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顿时犹如见到了救星

哐当一声,周老婆子手里的盆跌落在地,整个人摇摇欲坠。

那汉子又道:“我是赶你家的车来的,大婶,你拿些钱上车,跟我一块儿去医馆吧!”

周老婆子这才恍然回神,跌跌撞撞跑回屋拿钱。

周媛听到那汉子的话,焦急无比,也想要去,但被周老婆子一把拉回了。

“你爹那儿有我,你还病着,给我乖乖躺好休息!”

周老婆子一脸严厉表情,喝了周媛一句,便匆匆离去。

周媛知道自己此刻帮不上忙,只好爬回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媛只觉得时间从未过得这么慢过。

不多时,知道周媛病了的纪婶和林清霏过来看望。

周媛见到二人,顿时犹如见到了救星。

“纪婶,先生,刚才有人来报信说我家铺子失火,我阿爹受伤了。”周媛语速飞快,“你们能不能帮我去县衙通知我一声?”

纪婶闻言吓了一跳:“不会吧?这大冬天的,怎么回失火?”

周媛也是心怀疑虑。

她昨日关铺子时分明检查过,不可能存在火灾隐情才对。

此刻周媛的心跳得极快,一张小脸因为生病变得通红无比。

周媛直觉地感到,这件事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林清霏秀眉微凝,伸手拍了拍周媛的头,轻声道:“好了,这事我们知道了。待会儿就去县里找你,也顺便问一下张另寅。”顿了顿,林清霏又道,“你现在别操心这么多,先睡会儿,裁才是最重要的。”

周媛深吸几口气,重重点了点头。

二人商量过后,决定由纪婶去县里,林清霏则留下照顾周媛。

周媛满怀焦急地等了半天,直到入夜,纪婶她们才回来。

周媛听到响声,不顾林清霏的阻拦,跳下床跑出了屋。

院子里,周老婆子扶着周显瑞正慢慢地朝正屋走来。周显瑞的脚有些跛,衣服上满是灰和破洞,脸上几道伤痕,但看起来没有大碍。

周媛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身子一歪,险些没栽倒在地。

幸亏林清霏就站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扶住。

“都说了别下床,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

林清霏抱起周媛,将她放回,又给她仔细盖好被子,再三叮嘱几句后,说道:“我去问问你爹怎么回事,待会儿过来告诉你。”

随后,林清霏迈步出了门。

正屋内,周显瑞将一条腿搁在长凳上,一手揉着脸。

“阿娘,我真的没事。这腿本来就没好利索,被坛子砸了下,没断骨头就是万幸了。那大夫不是说了么?按时敷药,半个月就能好。”

周老婆子看着周显瑞的腿直抹眼泪。

“这该死的老天爷,怎么劲和你的腿过不去?这腿上回断了,养了半年多才好些。现在又伤着了,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

周老婆子眼泪哗哗直流,周显瑞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适时,林清霏走了进来,朝周老婆子道。

“周大娘,看事情要往好的一面看。这次铺子失火,周媛她爹只是伤了腿,人没大碍就好。”

“就是,那衙役不是也说了,会彻查此事的么?”纪婶也说道,“大侄子可在县衙当差呢!他们不敢敷衍我们。”

周老婆子这才抹了抹泪:“说的也是,你们先坐会,我去找两身衣服。”

周显瑞一脸尴尬,林清霏却十分自然地走到他面前,朝他善意一笑。

“元元担心了一整天,喝了药也没怎么睡。”林清霏说道,“你可是有个好女儿啊!”

提到周媛,周显瑞神情顿时一暖。

“元元确实是乖女儿。”

周家铺子失火,成了慈溪县衙年底最大的案子。

不仅是因为周远文的关系,更是因为,县令大人主动过问。

慈溪县一向安宁,鲜少有案子发生,就算有火灾,也多是天干气燥引起或者是主人家不小心导致的。

周家铺子的失火,则明显是人为纵火。

张另寅十分恼怒。

周家才刚得了朝廷的褒奖,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被有心人捅上去,他的责任最大。

因此,张另寅给县丞下了命令,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整个县衙被搅得人仰马翻,捕快们接连数天都在外头忙着查案,连带得六房的书吏也受到了影响。

周远文又是忙到了天黑才回家。

一进家门,就见孙氏拿着油灯从屋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抱怨。

“这衙门也真是的,眼看快过年了,不给你们提早放假就算了,还忙到这么晚……阿文,吃了饭没?要不要娘给你做些?”

孙氏一脸的关切,周远文却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阿娘,衙门的事你少说两句,这要是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是我对大人、同僚们不满呢!”

孙氏撇撇嘴:“自己家,连话都不能说了?”

这时两人刚进了屋,周显兆正靠在窗边抽着旱烟,整个房间被弄得烟雾缭绕的。

周远文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爹居然抽上了烟。

周远文在桌边坐下,孙氏忙着去热饭菜,屋里只剩父子二人。

自从周远武走了以后,周远文时常晚归,和父母也很少有话说。

他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阿爹,二叔家的铺子遭了火灾,您和阿娘有没有去看看?”

周显兆瞥了他一眼,敲了敲烟杆:“你阿娘说不用去。”

“为什么不用去?”周远文顿时不满了,“二叔受了伤,这族里的其他人都去探望了,咱们可是至亲,这不去怎么说得过去?”

“去干啥?他家又不缺钱,去了自讨没趣。”这时候,孙氏走了进来,昂着脖子喊道。

孙氏将饭菜放在桌上,哼了声,神情满是不悦。

“他周和马庆丰合伙搞出的那什么油,捞了多少钱?都没有想过我们,那可是我娘家!他们家开铺子,也没跟咱们家商量,一天天的赚那么多钱,都藏到不知道哪个旮旯里了。我一个铜板都没见着……”

孙氏越说越来气。

尤其是马庆丰那边,也不知周跟他说了什么,现在马庆丰都不让她上门了。

原本因为周远文在衙门当差,孙氏每次回娘家,都有不少人巴结送礼,现在也少了。

她家的日子一切如故,家却越过越红火,这让孙氏心气难平。

周远文叹了口气:“阿娘,分了家,有些事自然不必和我们商量。”

孙氏没有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坐到油灯旁开始做针线活。

屋里一时无声。

周远文默默吃完了晚饭,把碗筷收拾了,然后回屋睡觉。

躺在,周远文却怎么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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