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好吃的

恭送赵奭离开时,宦颜真想抽出桌上绣箩里的剪子,直接把这阴狠毒辣的家伙戳死。

白髯翁无奈,只能跟着赵奭离开,不放心地频频回首,眼里闪过不安与忐忑,仿佛像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宦颜。

“有劳王妃……”

仅仅四个字,从白髯翁口里吐出来重如千金,宦颜郑重向他点头,“放心。”

太医们商量着为赵春空誊出个药方来,无功无过的药性,只要赵春空不死,随便他怎么疼都没关系的冷漠,让宦颜读过药方后瞬间撕了个粉碎。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五不明就里,忙着去拾被宦颜撒到空中纷纷扬扬的药方。

“扔出去!”宦颜暴怒,把三个丫头吓了一跳。

很少见王妃发脾气,尤其像眼下要吃人似的孤愤,更是见所未见,五被吓得抓在手里的药方瞬间脱手,再次撒落一地。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宦颜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把冲出际的怒意压制下来,“没事,你们先出去。”

被宦颜发飙的样子吓到,三个丫头连留下照鼓话都没敢,只得规矩出去外面廊下听候吩咐。

走到床前,为痛昏过去的赵春空抚平皱起的眉心,宦颜做下决定,再不被动挨打,她要全力出击,把害赵春空的人和害娘亲的人,一并全部拿下。

只是这些行动都需要一个关键点,就是先把赵春空的毒解了,否则,自己就算报了仇又有何意义?

当夜,赵春空短暂醒过来,因为头疼再没下床淘气,捂住头被宦颜喂了些粥,才吃几口便再不肯吃。

“空空,随颜儿入宫去找父皇好不好?”宦颜强行掰开赵春空捂住头的手问他。

“找父皇?”或者父皇对赵春空的印象太模糊了,他根本就记不清父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找父皇,父皇那里有好吃的,吃了头就不疼的那种。”

正被头疼折磨得痛不欲生,听父皇那里有让他不痛的,还是好吃的,赵春空高兴起来,踉跄着下地就要去找父皇。

“为隐王更衣……”

宦颜一声吩咐,三个丫头入内开始打扮赵春空,宦颜也跟着上妆梳洗,一番折腾下来,赵春空头疼得连站都站不住。

“陆离,扶王爷上车。”

赵奭自隐王府回来后,钻进御书房独处,关门关窗谁也不许打扰。

暗恨赵奭如此绝情,白髯翁与赵奭同处御书房内,一双老眼就像两把弯刀,恨不能只要隐王那里传来不好的消息,这边他第一个手刃这个枉为人父的家伙。

“你以为朕不想管他?”赵奭终于被白髯翁瞪到情绪失控,“他傻了总比没了命强,再,他的那点报仇计划全都在朕的眼里,也包括你,非但不阻拦还助纣为虐,真当朕不知道吗?”

被赵奭点名批评,白髯翁眼神犀利道,“当日明德皇后明明是被奸人害死,皇上却无动于衷,就连年幼的隐王都保护不了,让他跟着遭受毒害,什么心疾,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两个人针锋相对互揭老底,御书房内一时飞沙走石,随时要爆发一场世纪大战。

“皇上,隐王和隐王妃求见。”

忽然,门外传来的禀报声打断了房内的剑拔弩张,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惊讶表情。

“谁?”赵奭无法置信地隔着门追问了句。

“父皇,臣妾携隐王前来拜见父皇。”宦颜站在御书房外朗声回禀。

怎么自己才去过隐王府,隐王妃却带着傻儿子来找他了?赵奭连忙坐回到书案后,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由着两名侍卫扶住赵春空入内,送到椅子前坐下,宦颜向赵奭叩首问安。

“平身……”赵奭一脸意味不明,目光扫过抱头坐在一旁的赵春空,又转回到站在案前不远处的宦颜,九曲十八弯地分析着宦颜携赵春空来见他的目的。

“父皇,隐王此次毒发头疼得厉害……”

才到这里,坐在椅子里的赵春空骤然听闻到父皇二字,猛然抬起头来,痛到发红的眼珠犹如被血浸染,直勾勾地盯住赵奭看。

赵奭猛然间撞上赵春空的视线,吓得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寒意瑟瑟直钻进心里去。

赵春空眼神涣散,也不知他有没有看清赵奭的眉眼……

突然,赵春空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扑向赵奭,“父皇,好吃的,不疼!”

赵春空语言凌乱,不了解内情的根本听不懂他在喊什么,就连白髯翁也是被蒙在鼓里不明所以,只有赵奭和宦颜心里明白,那个好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护驾!”

赵奭被如此疯癫的赵春空吓到,才发出一个音来,宦颜却不知何时来到近前,将一把雪刃架在赵奭脖颈上,“不许剑”

外间侍卫听到动静,就要推门闯进来……

“隐王莫要胡闹!”忽然隔着门板听到白髯翁话,侍卫们顿时停下脚步。

“没吓到您吧,皇上?”白髯翁大着嗓门问赵奭。

有心不答,脖子上架着利刃,赵奭也跟着大声道,“无事,隐王不过是淘气些,无碍。”

这下,外面的侍卫算是放下心来,继续在门外守卫。

“父皇,好吃的……”赵春空单手抱头,一只手扯住赵奭的袍袖椅。

虽然不知道宦颜这是闹的哪一出,但宦颜孤身前来面见赵奭,又冒死拿刀逼迫赵奭,肯定是无奈之举,白髯翁选择相信宦颜,配合着帮忙。

“什么好吃的?”赵奭不敢乱动,自然挣不开赵春空的拉扯,咬牙恨齿地低喝,“快松开!”

“父皇好狠的心,难道真打算让自己的亲儿子就此傻掉?”

听话听音,不用去问白髯翁也猜到,可能赵奭手里握有解药,躬身抱拳道,“请皇上看在王爷自受尽磨难的份上,给王爷一条生路。”

“你们懂什么?”赵奭气吹胡子瞪眼,“傻了并非坏事。”

或者猜到了一些赵奭的用意,宦颜忽然勾动唇角露出个赵春空似的微笑来,“这有何难?若是需要王爷继续傻下去,王爷完全可以装傻,保管不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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