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王妃一天之约

破空之声传来,一只白翎利箭落入院中,斜插在青石砖地面上,陆离上前拾起,扯下上面绑缚的书信,展开递给白髯翁看。

‘拿叛国者宦颜项上人头来换。’

陆离凑过去看了,更加羞愧,深恨自己之前没有阻拦住伍易,给白髯翁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白髯翁依旧五指并拢,将信纸揉做齑粉,一言不发进去屋内守护宦颜。

“师伯,您真的不管伍易他们吗?”毕竟都是师兄弟,陆离哪里忍心见伍易被吊在树上受苦。

“咎由自取……”

白髯翁负手阔步进去房中,就听宦颜在唤他,挑起锦帘入内,之前腹痛难忍的宦颜,居然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条腿垂在床边,试探着就要起身。

“王妃,莫要乱动……”白髯翁不懂如何照顾孕妇,但还是懂得一旦有流产征兆,还是以静卧为好。

“还是把本妃交出去吧。”

宦颜不用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隔着窗户注意到护卫人数见少,已经推断出有人开始离开,不肯与自己共进退,待白髯翁入内时,注意到他面有忧色,这更肯定了宦颜的推断。

“王妃这是哪里的话,只要白髯翁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王妃有事。”

白髯翁对于赵春空的衷心宦颜十分了解,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是空空留了话给白髯翁,不过,本妃劝你一句,不必听空空的话,宦颜不过贱命一条,只是母仇未报,终究有所遗憾,但外面那些大好青年,本妃无权让他们为本妃舍上性命,所以,还是请白髯翁将本妃交出去,此事到此为止。“

白髯翁沉吟,伍易众人被吊在外面林中,虽然自己嘴上说这些人是咎由自取,可真的放任不管,他还是难以做到,但拿宦颜来交换,他也同样不许,世事难两全,白髯翁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焦头烂额。

”王妃不是说再有三天,外面一切都会布置好吗?如今才过了一天半,再有一天时间,也该有个眉目,到时再说如何?“

眼下将自己交出去,自己必死无疑,而再等上一天,只要加强防卫,储备的食物也足够支撑,或者能等来一线生机,宦颜手拂上小腹,最后还是没舍得,点头同意。

“为了小世子再等一天。”

一天的时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白髯翁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如今人手少了,防卫却一点也不能松懈,只好把人重新分组,把休息的时间缩短用来防御。

留下的二十多人倒是无怨无悔,不管任务如何繁重,始终坚持护卫,不肯有丝毫懈怠,白髯翁还算稍显安慰。

“师伯,那边有人在喊救命……”

在院子中站着尚不明显,但跃到屋顶墙头,站在高处顺风便能听见吊在树上的那些人齐声呼号,包括陆离在内,其他人也都是彼此熟识的师兄弟,没有人可以假装听不见,陆离更是心急如焚,恨不能当即奔过去,将所有人都解救下来。

“随便他们叫,无需理会。”

白髯翁下了死令,再无一人敢求情,陆离张了几次嘴,到最后还是被白髯翁森冷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缓缓挪到窗口,宦颜敲见到白髯翁跃入院中,陆离跟在后面满脸苦闷,屋顶和院中护卫也尽是满脸愤懑之色,愈看愈觉得不对劲,等到白髯翁进来劈头就问。

“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白髯翁见宦颜立于窗前,蹙眉过去扶她回到床上坐下,“才平稳些,王妃还是少动为好。”

宦颜知道白髯翁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自己也确实得加小心,坐到床上点点头,道了声是。

难得宦颜肯听他的话,白髯翁沉吟着坐到一旁椅上,许久才开口问话。

“王妃可有想过,若是一天之后,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该当如何?”

赵春空不在,白髯翁能坐下来同宦颜商量实属不易,宦颜心里明白,“如果一天后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还是请白髯翁将本妃交出去,换大家保全性命。”

没有再说什么,白髯翁沉默中起身,跃出窗外,纵身上去宦颜所在屋顶了望四周。

“王爷,你可有办法保住王妃和小世子?”白髯翁喃喃自语。

平日里赵春空鬼主意最多,白髯翁从来都是疲于应付赵春空的调皮,至于其他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心,突然间,所有的事情全部落在他肩上,尤其拿主意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在行,听到宦颜依旧决定一天后如果没了退路,要将她交出去的话,白髯翁更是心乱如麻,恨不能赵春空此时便出现才好。

咕咕……忽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落在白髯翁脚边,正在愁闷中的白髯翁垂眸看去,见竟然是一只白鸽落在屋顶,细看之下发现,脚上竟然绑有细小竹筒,顿时眼前一亮,将竹筒拆下来打开,自内倒出一个小纸筒来。

看过纸上内容,白髯翁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咧嘴无声大笑,陆离在对面屋顶注意到白髯翁动向,发现他面部表情狰狞,身子前仰后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惊地愣愣地看着他,想要靠近又担心其他人也注意到,毕竟此时稳定人心最是重要,陆离只能按捺下心中担忧,转身不再去看。

笑了一大顿,白髯翁将纸条毁尸灭迹,把空竹筒重新系在白鸽脚上,抬手抛向空中,白鸽展翅高飞,于暗夜中急速飞远。

终于获得了赵春空的消息,不过,因为信上有提醒他无论如何暂时不许告诉任何人知晓,包括宦颜,白髯翁躺倒在屋顶上,望着夜空中繁星点点,唇角高挑,难掩兴奋之情。

“王爷……”白衣女人收到返回的白鸽,送到赵春空面前,赵春空接过来卸下鸽子脚上竹筒,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小块屋顶青瓦碎块,知道白髯翁已经收到消息,满意地将白鸽放开,白鸽自动飞出窗外,进去偏殿内的鸽笼。

“灵德国师,许久未见,你这摄魂大法越来越是得心应手了。”

“是,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自然是要不断精进才是。”

白衣女人抬起头来,白纱遮面的脸上,一双秋水剪瞳顾盼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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