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岳丈大人知我心

王爷,自求多福吧,白髯翁默念,过去再次为赵春空封住穴道,扶他躺下。

宦海入内时,就见到了白髯翁垂手立于锦榻旁,宦颜一脸愠怒,赵春空倒在锦塌上面色惨白却又双颧微红,紧闭双目人事不知的样子,气氛诡异得让人浑身不自在。

可能是王爷垂死,所以氛围才如此令人不舒服,宦海想着,来在锦塌前,凑过去看了看赵春空,觉得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即将命赴黄泉的样,难道是回光返照?想到这里,宦海紧张起来。

“颜儿,王爷怎么样?听说太医都不肯给王爷下药了,难道就没再想想其它办法?或者,找些民间的名医过来还有救。”

知道父亲是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守寡,所以还想着要死马当活马医,可是这人根本就没事,哪里还需要什么大夫。

“生有何欢,死又何惧,治他做什么?”

听宦颜说的不像话,宦海误以为她是一时伤心过度,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忙拉着宦颜去到一旁坐下。

“颜儿,你且莫要过于悲伤,我瞧着王爷还有救,不如,就让为父替王爷请几位名医来如何?”

咬牙看着锦榻上的赵春空,宦颜运气,“不需要,王爷生来富贵,不用医药,凭着一身的贵气也能不药自愈。”

“哎呀,莫要胡说……”宦海被女儿闹得迷糊,“哪里有人能不药自愈的,除非没病……”

除非没病出口,宦颜脸色骤变,宦海砸吧砸吧味儿,也觉出不对来,难道赵春空是装病?

宦海把王爷在太子府受辱,含恨病危,再结合皇上怒斩乔石,太子失宠困于府中加到一起,再想起自己即将上任宰相一职,而赵春空虽然荒唐,却一直都是赵奭最宠爱的儿子,难道……?宦海顿悟。

“呜呜呜……王爷,你这是怎么了?王爷呀,我的好女婿,老夫本还指望你为老夫设宴时撑起个门面来,颜儿也算是有了好归宿,可是,你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谁人能不受些委屈,更何况太子是你的亲哥哥,亲兄弟岂会有隔夜仇,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颜儿可怎么办呀?”

宦颜本以为凭父亲那聪明劲,再加上赵春空此时装扮匆忙,破绽百出,定能被父亲识破,可谁知父亲哭得比她不知道赵春空是装病时还厉害。

“父亲,您……”宦颜还待要说什么,却被宦海狠掐了把,“哎呦!”

“哭……”宦海趁着宦颜呼痛的功夫,低低说了声。

宦颜惊愕地看向宦海,见父亲眼含深意,示意她跟上节奏,恨得咬牙,“父亲,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快!”宦海再不多言,扯开嗓子就嚎,哭得差点断了气,

没想到自己的岳丈大人如此支持自己,听到宦海同宦颜对话的赵春空,心生感慨,还是岳丈大人深明大义,看来哄好宦颜有望了。

等到宦海哭得差不多了,白髯翁才过来扶宦海入座,又连忙倒了杯茶给他润喉,本来哭得也是累到不行,宦海接过茶来一饮而尽,自己又续了杯茶,坐着继续抹泪。

“怎么没瞧见上将军?”宦海问白髯翁。

柳池初同赵春空如今交往起来毫不避讳,甚至入住王府多日,如今赵春空垂危,不见他身影,宦海觉得纳罕。

“上将军昨夜已经来过,今日怕是早已进宫面圣去了。”

白髯翁一句话,让宦海明了,“是该有个人去见见皇上……”

忽然,白髯翁侧耳细听,接着便请宦海出去,过去隔壁房间歇息。

“宦宰相,您先歇着,等会儿属下再请您过去。”

虽然不明白白髯翁此举何意,但宦海明白,这人是赵春空心腹,做事极有分寸,当下颔首,默默坐在桌旁喝茶。

白髯翁回去卧房,也不再避忌,接连又点了赵春空几处穴道,这下赵春空的脸色看起来可就是垂死一般了。

“王爷!”宦颜这个时候不能再置气,拔高了嗓门眼泪滚滚而下,其实不管赵春空是不是装的,宦颜一看到他垂死模样,便控制不住地心疼,眼泪也跟着止不住地流。

宦颜哭得正欢,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有人入内站在宦颜身后半晌,看着宦颜扑倒在赵春空身上哭得死去活来,没有出声。

许久,那人长叹一口气,“王妃,请节哀……”说罢,过来扶宦颜站起了身。

宦颜一边抹泪一边看向来人,见竟是被赵春空送去宫里宜寿宫的宋嬷嬷,“宋嬷嬷……”

这时,宋嬷嬷才开始抹泪,扶着宦颜过去椅子上坐下,“王爷这是怎么了,说不行就不行了,我在宫里听说了还不信,特意回来看看王爷,谁知王爷竟是这副模样。”

“还不是王爷被太子强行带去太子府,说是接王爷过去养病,其实是想害死王爷,不让给王爷吃喝不说,还让底下人欺辱王爷,王爷气不过,拿了几个恶奴出气,太子却让折辱过王爷的乔石尿了泡尿,逼着王爷喝……堂堂的王爷,皇上的亲儿子,就这么给人欺负,别说是王爷憋屈成到这副模样,就是我也受不了,这哪里还有皇族的一点体面在。”

宦颜哭哭啼啼同宋嬷嬷诉苦,宋嬷嬷一边抹泪,一边仔细听着,末了点着头问宦颜,“听说太医都不肯给王爷治了,难道咱们就没再找找其他杏林高手瞧瞧,或者王爷还有救。”

“人就差一口气没咽了,哪里还有救?也就只能求老天垂怜,托皇上洪福了。”

“哎……“宋嬷嬷听了重重叹口气,缓缓起身,“宫里规矩多,出来时间长了怕是不好,老身也就不多呆了,还请王妃好好照顾王爷……”

宋嬷嬷说着向宦颜施礼告辞,又过去锦榻前,握住赵春空的手,却有一只手借着身子遮挡,搭在了赵春空的脉门上,随即脸色变了又变,难掩惊惧地收回了手。

“来人,送嬷嬷出去……”宦颜本来嗓子就已哭到嘶哑,如今又一番嚎啕,几乎发不出来声,勉强喊人入内,送宋嬷嬷出府,八分戏直接演成了足有十分。

等到宋嬷嬷离开,宦颜连理都不理,过去隔壁房间准备送父亲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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