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何来公道

“是在下告诉王妃的。”

白髯翁闪身入内,柳池初见他出现,心下了然。

“不知白髯翁是从何处识得此毒?”

白髯翁道,“八年前,臣曾有幸见识过此毒……”

“遇到此毒也算有幸?”柳池初觉得白髯翁的说辞有些可笑。

“正是,若非当日属下有幸识得此毒,如今王爷又怎会留下性命。”

这倒也对,柳池初无从反驳,只能承认白髯翁此言有理,“不过,王爷始终昏迷不醒,白髯翁可有办法?”

“回上将军,此毒极难清理干净,王爷的情况又特殊,实在不好下手,属下只能每天靠运功疗毒,帮王爷逐步将毒性逼出体外,但若想根治,需得解药。”

找到解药,几乎也就等于找到了凶手,柳池初何曾不想抓到此人,只是千头万绪,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若是赵春空醒着,有他那一肚子坏水在,还可有个人出出主意,谁知他却中毒昏迷不醒,这却如何是好?

柳池初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怎么昏睡之人,还能被人用毒掌伤到?

“王爷是如何中的毒?”

宦颜眼珠转向白髯翁,等他解释,谁知白髯翁道,“王爷始终都是王妃照顾,属下不知。”

“胡说,你之前将我赶出卧房一天一夜,如何这时却说是我在始终照顾王爷?”

白髯翁摆出无辜脸,“王妃,属下如何有胆子赶王妃出去?”

柳池初自然也不信此事,哪里有手下胆大包天,敢撵王妃出去。

“是真的,真的是他撵我出去的,不信上将军可以去问小五。”

柳池初咧嘴摇头,“王妃,关系过于亲密之人不可作证。”

“上将军……”白髯翁一旁再补刀,“王妃不会武功,照顾王爷又辛苦,一时累得打个小盹,足够高手下手王爷。”

宦颜被冤枉无处申辩,手指栽赃陷害的白髯翁,“是谁给你撑的腰?”莫不是赵春空?

转头去看被柳池初扶住平躺下来的赵春空,眼见他双眸紧闭气息微弱,并非假装,不是他主使白髯翁污蔑她又会是谁?

“王妃无需着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再者,王妃就算一时累到睡着,害得王爷受伤,也是无意为之,谁还会忍心责怪?”

柳池初一番话说得宦颜更是窝火,“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为何我要认?”

罗生门的事谁也判不清,何况是无关大碍的事,柳池初只道,“还请王妃仔细照顾王爷,本将军定要将那凶手捉拿归案,送解药来为王爷疗毒。”

说罢,柳池初告辞出去,点名让白髯翁相送。

“不知你家王爷又背着人在做什么事,还望白髯翁告诉隐王一声,希望他多多保重,莫要让王妃忧心。”

白髯翁装作不知,满面愁容抱拳,“多谢上将军,就是不知上将军何出此言,我家王爷向来光明磊落,岂会背后鼓捣?”

恨恨抬手戳了戳白髯翁的肩膀,“莫要为虎作伥,小心早晚会遭报应?”

“真不知上将军战场厮杀,斩千万人首级之人还能说出报应二字,属下只知尽忠职守,还真就未担忧过报应。”

白髯翁笑呵呵说完,抬手向府门外道,“上将军请,好走不送。”

宦颜立于卧房内愈想愈郁闷,出去门外找白髯翁理论,招呼几声,不见白髯翁出现。

“白髯翁,你再不出来,我就掐你家王爷。”宦颜使出杀手锏。

“王妃要是舍得就掐吧,反正王爷是王妃的相公,又不是属下的……”

“你……”白髯翁把宦颜气得不轻,冲去卧房,手搭在赵春空露在外面的一小节手臂上便要下手。

两根手指捏住一块肉待要使力,咬牙恨齿了半天,看他憔悴容颜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来,放开手掐了掐赵春空的脸,“真是个混蛋!”

宦颜嘟嘟囔囔,瞧见赵春空嘴唇又干到有些起皮,出去吩咐小五端杯温茶来。

仰躺在床上的赵春空眉目温和,唇畔隐隐现出一抹甜蜜微笑。

就在宦颜喂赵春空喝水时,有小厮快步跑进来找小五,“小五姐姐,快告诉王妃,皇上来了。”

“什么!”小五紧张得手脚僵硬,双拐着入内告知宦颜。

宦颜连忙前去院门外恭候,没等到院门,就见一身便装的赵奭入内,身后还跟着同样换了装束的李公公。

“叩见皇上!”

宦颜待要跪拜,却被赵奭示意,李公公身后一个眉清目秀的便装小太监上前扶茁颜,赵奭这才开口。

“王妃无需多礼,带朕去看看空空。”

宦颜做了请的手势在前引路,赵奭随后入内,见到卧病在床的赵春空。

“如何还未清醒?”赵奭关切地坐到床边,双手握赵春空温凉的手,满脸担忧神色。

宦颜斟酌过后,决定将事情全部告知,只是这赵春空背后手印之事,也只能按照白髯翁说辞,否则,恐节外生枝。

听过宦颜讲说,赵奭脸色极为难看。

“如此说来,有人趁空空昏迷之际下此毒手?”

宦颜颔首,“正是,还请皇上为空空做主,何况,王府后院众丧命姬妾,亦全部中此毒殒命。”

赵奭正为此桩大案而来,只因柳池初请命提审萧侧妃一事犹豫不决,故而来此看看赵春空情况,不想比上报情况还要恶劣,非但是昏迷不醒,而且再遭毒手。

是何人欲要置赵春空于死地?赵奭心下有几个人选,只是各个人选都关系切身,随便动其中一个,赵奭也便要跟着疼半晌。

“空空是朕的儿子,朕自然是要替他做主的。”

赵奭目睹赵春空半死不活,再则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心里便有了主意,待要起身离开,就见仰躺在床上的赵春空忽地流下滴泪来。

晶莹的泪被太阳光折射出千道碎芒,刺得赵奭眼睛生疼,连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宦颜目睹奇景甚是纳罕,拿过汗巾子为他擦去,不想有更多的泪跟着落下,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流个不停,宦颜诧异停下手,推了推赵春空,却见他完全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根本没有醒来。

赵奭眼见赵春空兀自泪流不止,抬手为他揩去一滴泪,长叹一声,“吾儿放心,为父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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