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场伤心宴

“哦……”太子故意拉长了音道,“皇弟素来我行我素,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怎么有人要害皇弟,皇弟反倒不敢说了?”

“大兄以为呢?”

“不学无术之人,天天在勾栏楚馆厮混,便是被人杀死,也断不会知晓是死在何人手里,真是故弄玄虚……”太子妃在旁边低低咕哝了句,太子深为认同,面上却和煦说道。

“莫不是因为在本太子府中搜出的证据,令皇弟多心了?其实,那刘福安虽是太子府里的人,却早已分派给二弟做了护卫,只不过月俸都是由本太子出,府里分给他的配房也未收回……”

惊闻刘福安是二皇子的人?柳池初和萧畴俱是神色一凛,“太子是何时将刘福安送去二皇子处听差的?”

料得柳池初必定忍不住要问他,太子和颜悦色解释,“就在二皇妃的弟弟被人在街上拦住,比拼吃包子中毒而死以后,本太子特意加派人手过去,协助二皇弟查明真凶,算上刘福安,总共派过去二皇子府十二人,当时俱有登记在册,有据可查。”

太子说得头头是道,由不得柳池初和萧畴不信。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隐王将所有幕后真凶告知下官,下官也好逐一审理定案,让皇上安心。”

赵春空对此言论嗤之以鼻,“这事不是萧侍郎能管得了的,本王也不打算说,还请诸位莫要再提。”

太子料定赵春空因近日街头巷尾风传,隐王惧内被逼迫立下字据守规矩失了颜面,故而危言耸听,说些吸引人的话来转移视听,免得尴尬,乐得见赵春空丢脸,太子道。

“诶,皇弟此言差矣,萧侍郎既然接下这桩案子,定然是赴汤蹈火也要将来龙去脉查清楚,还皇弟一个公道,就算萧侍郎管不得,不是还有父皇在嘛。”

提到父皇,太子明显见到赵春空的脸色骤变,更觉自己猜得不错。

“是呀,隐王爷,有什么说不得的,别说是父皇了,就算是你大兄,也不可能眼看着你受欺负不管,且说出来大家听听,倒是哪个幕后真凶如此厉害,把隐王爷吓到。”

柳池初也猜不出赵春空是作何打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不好参言,只静静地听着。

宦颜虽不会支援赵春空,却也不愿看他笑话,眸光流转间见萧畴正一脸古怪表情盯着自己若有所思,一个做臣子的,盯着既定王妃看,实在是太过无力,宦颜脸色一沉,狠狠瞪了他一眼。

萧畴念及在所获刺客身上搜索到的一张扶西池地图,竟是用龙涎墨所画,而且笔法似是出自女子之手,而隐王生活奢靡,如此昂贵之物,寻遍华都除了皇宫,便只有倍受皇族宠爱的隐王府中才有此墨,就算不是隐王妃所为,也定然是和隐王府中人有关。

一边思索,萧畴一边不由得多看了宦颜几眼,不料被宦颜发现,眼神凛冽地瞪他,方才惊觉唐突,别开头去,耳听得太子与太子妃俱是催促隐王指认凶手,思前想后,反倒品出不妥来,忙抬头禀道。

“太子,依微臣看来,隐王确实不适合随便去指认,否则一旦做出错误指引,影响了微臣的判断,反而对审理案情有害无益。”

闻言,太子摆手道,“萧侍郎想多了,隐王大可指认,萧侍郎只管依隐王所言查下去,对错自然是一查便知。”

“看来本王不说,大兄是不会放过咯?”赵春空此话一出,满场落针可闻,有微风拂过,带来一室浮香,赵春空微微一笑,“怕是本王若真的说了,大兄反而恨不能没听过。”

太子笑呵呵道,“洗耳恭听。”

“本王自问向来只图享乐,从不过问世事,朝中文臣将相不过点头之交,江湖绿林一个不识,顶多为美人争风吃醋与人为敌过,但也屈指可数,如此荒唐无用王爷,倒是何人非要取我性命呢?”

宦颜闻言暗自苦笑,这混球还真是有些自知之明。

听赵春空侃侃而谈,将自己批得体无完肤,全场哑然,赵春空继续道。

“可是,本王渐渐发现,本王的存在确实令一些人切齿,就比如恨铁不成钢的父皇,宠溺过度再受不了本王放肆的母后,多次被本王顶撞失了威仪的大兄,追求多年依然不得本王垂青的太子妃,还有……”赵春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转而目光转向身侧宦颜,“还有口口声声不愿嫁给空空的隐王妃。”

赵春空每提及一人,萧畴的脸色便要难看上三分,等到赵春空说完,在场之人俱都尴尬到了极点。

“隐王爷,您这可是说笑了……”太子妃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

“是不是说笑,萧侍郎一查便知。”

同样被赵春空指认的宦颜,未料到赵春空会当众指认她扶西池遣刺客行刺之事,当场啥傻眼。

侧目而视,见赵春空正笑岑岑地看着她,顿时浑身发冷,只觉如坐针毡。

“颜儿无需害怕,为夫并不怪你,因为颜儿并非是要害死为夫,而是借由此来牵出半路刺杀岳父真凶之人而已。”

“什么,有人欲要刺杀宦海宦大人?”柳池初于惊天秘闻中惊醒,追问到,“为何宦大人却不报官?”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赵春空朗声大笑,“因为同本王遇刺一样,报了官也没用。”

只一句话,隐王遇刺与宦海被追杀划了等号,这下,太子是真的开始恨不能自己没听过这些内容了。

“大兄为何不说话?”太子再如何保持沉默,也躲不开赵春空的调笑。

讪讪地哼唧两声,太子干笑着道,“皇弟莫要胡说,都是至亲血脉,怎么可能会派人杀害皇弟,更可况指认是需要证据的,空口无凭,皇弟还是莫要乱讲。”

“是不是乱讲,萧侍郎查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被赵春空当场点名,萧畴为难得眉头紧蹙,“微臣具已记下,待追查出真伪,再行禀报。”

擦着额头不住滴下的汗珠,萧畴磕磕绊绊说完,心虚地看了眼垂首不语的柳池初。

“好,既如此,就辛苦萧侍郎了。”赵春空眸色阴沉,说罢起身离席,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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