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疑虑
秦天眯起双眼。
这位神尊还真够嚣张，就这样明明白白的让眼线留在他身边，像是看守果实一般的看守他。
显然，这神尊吃定了秦天没有能力反抗。
秦天没有开口，而是眼看着，这黑袍身影抬手，直接在这天道神舟之上扯开了一道空间，直接将灰发女子送入其中。
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秦天也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位神尊突然间不想此刻取他性命，恐怕他已经死了。
更不必像现在这样，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但是，这件事情，绝对还是让秦天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屈辱感，因为这位神尊，仿佛此刻就踩着秦天的脸，在肆意的讥讽他是个弱者。
好在，秦天的心态已经沉稳了许多，没有按耐不住要爆发的意思。
虽然这样一来，相当于毫无抵抗，但抵抗绝对不是不分时机的冲动。
灰发女子落在秦天的一侧。
那位黑袍身影，更是透过阵法，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与灰发女子身体之外的黑袍融为一体：“你便好好成长，待你这王族身体打磨完毕，本尊再来收取。”
秦天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灰发女子。
灰发女子平静的看着秦天，然后转身，自顾自的坐在了黑舟一侧的位置。
原本，秦天是想要回到道衍天帝所在的那方宇宙的，但是现在秦天不准备回去了。
因为就算查明秦天究竟出身于什么地方，对于那个存在应该不是难事，可是秦天也不想暴露。
这种存在，如果想要以他的出身所在要挟他，那就太简单了。
所以秦天希望能够在星空中更早的找到机会，脱离对方的监视。
……
秦天沉默着将天道黑舟驶离了这方宇宙，再次进入了宇宙海当中。
远方，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巨大宇宙。
秦天催动着天道黑舟，朝着远方的一处宇宙行驶了过去。
他没有主动与灰发女子交流，仿佛当做对方不存在一般。
而灰发女子，也没有跟秦天说过话。
终于，过了几个月之后，灰发女子才终于开口道：“之前害你的事情，莫要放在心上，在神尊的操控下，有些事情我是必须要做的，因为那九转至尊力不容有失，我担待不起，可惜的是不曾想，九转至尊力终究还是出现了问题。”
正盘膝打坐当中的秦天张开双眼，看向了灰发女子，没有开口，他没想到灰发女子竟然会主动跟他提这件事情。
其实秦天能够理解，大概就是神尊要求这灰发女子看守，作为看守者，秦天这个闯入者自然就是要被消灭的。
没有对与错的问题，只有角度不同的问题。
秦天道：“此事我并没在意，无妨。”
灰发女子道：“就不知道你是真这么容易放下仇怨，还是因为碍于神尊，所以不敢直说。不过你放心，此刻神尊已经沉睡，我与你之间的交谈，他并不知情。”
秦天目光闪动，看着灰发女子，他无法知道灰发女子说的是真是假。
同时，他也怀疑那位存在，是否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灰发女子道：“我先前与你商谈将九转至尊力归还，其实已经违逆了神尊的意思。所以，你不用过多疑虑，要说害怕神尊，我应该比你更怕他。”
秦天沉吟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灰发女子自嘲一笑道：“你我两个皆是受制于神尊，这岁月漫长，总不说话，总归是有些不太舒坦。”
秦天道：“那你能跟我说说这位神尊么？”
灰发女子沉默，最终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在十分久远的岁月以前，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多久。我的祖先，也就是当时我这一族的族人，生活在一颗十分美好的星辰上。不同于别的地方，他们没有争斗，也没有那么多的悲哀，每个人都很幸福。”
秦天听着女子的叙述，发觉这灰发女子是十分投入的在说这件事情。
灰发女子的声音继续悠悠的响起：“某一天，天上突然间掉下来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导致我的祖先所在的星辰，发生了恐怖的震动，那震动致使大地碎裂，许多的人都死了，有许多的生灵，也化作了飞灰。”
“后来，足足过了一段时间，整个星辰才算稳定了下来。”
“当时，我这一族的族长带着人去查看火球遗留下来的深渊。在那里，有撕心裂肺的喊声传出，如同天上的雷霆那般恐怖。”
“后来，族人们决定远离这个地方，将那处火焰燃烧的深渊，列为了禁地。”
“就这样，一代一代的过去，很多族人听着这样的故事，也从来不去靠近。”
秦天默默的聆听着这个故事，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究竟是怎样。
灰发女子道：“终于，大火开始逐年的熄灭了，喊声也没有再像从前那样的出现。族人们终于鼓起勇气，开始慢慢地走近了那处深渊。”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一个被锁链捆缚住，披头散发，浑身都是嶙峋伤口的男人。那些金色的鲜血，与火焰交织在一起，散发着金色的气息。”
秦天目光闪动。
灰发女子道：“这个男人，也就是那位神尊。”
“他很虚弱，被锁链束缚着，虽然不再喊叫，可是族人们透过深渊，还是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终于又过了一些年，有人鼓起勇气，去接近了他。”
“他向族人们提出了他的需求，一些能够缓解他痛苦的东西，蕴藏着力量的东西。族人们同情他，于是便答应了他的需求。”
“从那以后，去缓解这个男人的痛苦，就成了族人们每一代都会做的事情，他们会拿着各种不需要的东西，前往那个深渊，丢下去。”
“许多年后……男人崩断了捆缚在身上的几条锁链，也不再那么痛苦了。他带着最长的锁链，来到了整个深渊的上方，坐在那里。有的时候，他很亲切，会去试着亲近那些孩子，有的时候，他又看起来很愤怒，会盯着天空去看。”
“那条最长的锁链，锁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挣脱，就算他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也不行，就好像，他只要脱离深渊的范围活动，就会遭受到巨大的痛苦。所以，他只能捆缚着锁链，活在那个地方。”
“慢慢地，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了，也不再去亲近那些孩子，更多的，是开始试着向族人们提出要求。起初，他只是要求族人们送给他更多的蕴含力量的东西，到了后来，他不满足于此，开始试图让族人们找来更多。终于，在一次族人的不满当中，他出手了……杀死了一群族人。”
秦天听着故事里的男人，大概能够体会到对方所经历的事情。
被关押过后，遭受了无数的痛苦，然后，又被限制了自由，所以陷入了疯狂，而中间那些岁月，恐怕十分的漫长。
但，秦天自问，他如果经历同样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渐渐变得嗜杀。
灰发女子感叹道：“他开始变得暴躁，每天他都会对着天空发出咆哮的声音，那声音每次响起，便会山摇地动，他很强，强大的令族人们难以想象。”
“族人们继续忍受，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有族人决定，要联合其他的族人一起，将他推回到深渊里面，因为大家被他胁迫着，不得不用各种各样的东西供养他，还要忍受他的咆哮。”
“族人们出手了……”
“但是，男人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强大，他只是吼一声，便会令大片的族人彻底消失，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族人们，怕了……”
不得不说，这位神尊，并没有什么感恩的心思，明明是这些人救了他，而他却到了后面，开始滥杀。
灰发女子道：“他开始以一种上位者的方式，对我的族群进行了统治，以他的方式，给所有人种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在魂魄当中，只要他稍有不喜，便能够让人魂飞魄散，化作虚无。整个星辰上的人，不得不为他效命，一代接着一代。”
“我的族群拥有者一种奇特的血脉，那便是与星辰亲近。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他教给了我们一种积蓄力量的方式，那便是，将他体内的力量，种植在恒星的深处，并布下他所提供的，以血液凝聚的阵法。”
“而我们所积蓄的力量，便是九转至尊力，也就是那种金色的力量，你所吸收到的力量。”
秦天深吸了一口气，这位神尊，在利用整个宇宙，为他温养力量，这实在是令人感到吃惊。
灰发女子道：“我们一代又一代的人，不得不这样去做，可是，星空中，绝对不仅仅只有我们这一个族群，还有很多很多的族群，我们种植过力量的星辰，很快会陷入死亡当中，周围的那些星辰，也会同时枯萎。这样一来，我们的族人，终于成为了众矢之的，开始被星空中大部分的势力排斥，甚至是杀戮。”
“男人并没有去保护族人们，反而要求他们，继续去种植这种力量，族人们只能无奈的用各种方式，在星空中寻找适合的恒星进行种植。”
“大概，是因为种植的频率太快的缘故，过了数百代之后，整个星空中，已经渐渐没有多余的恒星出现了，就好像，整个宇宙都已经死掉了。”
“男人的力量，积蓄了许许多多，也变得越来越强，但他仍然挣脱不开锁链。”
“我的族人们想过要逃离他的控制，可是，无论在星空的任何地方，他似乎，都能够发现族人们躲藏的位置。”
秦天沉默，这个男人简直可以说成为了一方宇宙中的巨大劫难。
纵然宇宙终究会毁灭，但这个男人的出现，就相当于是让宇宙毁灭加快了速度。
灰发女子道：“他为自己取了新的名字，叫做神尊，叫所有人都开始这样称呼他。而又过了一些年，星空，开始坍塌……神尊同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星空坍塌的时候，残余的恒星当中，九转至尊力，会突然间暴增倍数，有许多的天道力量，在被九转至尊力所吞噬。”
“当时的族人们意识到星空毁灭，原以为，所有的族人，将会与这个男人一同死在毁灭当中。却没有想到，男人竟然以他的力量，生生将星空坍塌的速度冻结了下来。”
秦天深吸了口气，他难以想象，这位神尊究竟有多强，他强到了，能够令一方宇宙完全静止下来，这完全超出了想象。
“在这种死寂的星空之下，男人掌握了另外一种力量，一种纯黑色的，不知名的力量，这力量如同黑色的火焰一般，冰冷，可怕，只要不小心沾染，便会灰飞烟灭。而这种力量，渐渐地，凝聚成了黑色的长袍，遮蔽了男人的身体。而这黑色的力量，也开始被男人种植在族人们的体内。”
“它令族人们拥有了一种能力，那就是，脱离星空的能力。男人以他的方式，将整个宇宙的大小维持在了一颗星辰与唯一的一颗恒星大小，于是，便开始命令着族人们去星空当中，为他积蓄更多的九转至尊力。当然，这期间，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我的族人，也在不停地去替他完成各种各样的事情。”
“之后，大概的事情，我想你都能够猜到了。”灰发女子道：“具体，过去了多久，我也不清楚，这个故事，是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的。我只知道，每一次宇宙碎灭，我的族人，便会带着大量的九转至尊力，交给神尊。神尊好像能够到达任何的地方，就算我们在其他的宇宙，他也会如同亲临一般。”
“但事实上，他并不是日益强大，反而，看起来好像在日渐虚弱。他变得越来越苍老，越来越腐朽，于是，他开始尝试着沉睡，通过这种方式，来存活更久的时间。”
秦天听着神尊的故事，只觉得这个故事很简单，但背后暗含的东西，却很深。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故事，绝对要比秦天目前所经历的岁月，包括未来经历的岁月更加的漫长，那岁月，似乎包含了许多个宇宙从无到有再到破灭的时期。
否则，灰发女子绝对不会说，一次次的将大量的九转至尊力交给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