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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一夜白发,我呸!

早知如此,容祁忽然在想,当日赵无极来齐都,他便该一剑捅死这个坏事儿的家伙。

四目相视,赵无极薄唇微勾,“容岚不是个心里会藏事的人,可她却把你的身份藏的这样深。”

容祁双臂搭在木椅上,身体懒散朝后靠过去,左眉上挑,“哟,头发又黑又亮呢!”

揶揄的声音,透着根本没有掩饰的嘲讽。

赵无极知道容祁所指,却不在意,“盟主约朕过来,有何要事?”

“你头发不是白了吗?当初跪在世子府外,那满头银发还挺让人心疼的……”

容祁深吸口气,缓缓直起身子,深邃黑目渐渐寒凛,“一夜白发,我呸!”

赵无极由着容祁冷嘲热讽,“只许你骗人,不许朕骗人?”

“本世子从来没骗过三皇姐!也不允许别人骗她!赵无极,你这个大骗子!”

容祁狠拍桌案,怒目圆睁,“三皇姐这辈子明明可以有别种活法,她本可以享受天伦现在却被你逼到西疆烤肉串,脸都晒黑了不少!”

赵无极神色平淡,“她现在过的洒脱……”

“不洒脱又如何?天天以泪洗面哭自己已逝孩儿,恨自己有眼无珠?皇姐现在的涅盘重生是你赵无极逼的!”容

祁气极,狠拍桌案,“洒脱背后洒了多少泪你可知道!”

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你约朕到这里,只为说这些?”

“总要有个愉快的开场。”容祁暗自压制尊气,敛去眼中戾气,“赵王突然入齐都,所为何事?”

“朕不想同你说。”这次轮到赵无极缓缓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道。

“本世子劝赵王,齐国内讧赵王还是少插手,对你没好处。”容祁淡声警告,端的一派高深莫测。

赵无极动动眉梢,“朕见你这位楚国世子,似乎也没少插手。”

“我与你不同,本世子娶了齐国第一女侯,娶妻随妻,本世子现在也算是半个齐国人。”容祁理所当然道。

赵无极笑了,“还没恭喜你大婚,不过想来你也不缺朕这份恭喜。”

“一千万两黄金,少于这个数赵王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对于钱,容祁分毫必争。

赵无极沉默片刻,“待朕回赵,自会派人将一千万两黄金送到四海商盟。”

容祁眉目未动,心里却在疯狂后悔,要的少了!

“咳,其实赵王不说,本世子也知道赵王为何来齐。”容祁终于言归正传。

赵无极点头,“以你的睿智,自然猜得到。”

“本世子非但猜到赵王因何而来,还猜到赵王不会傻了吧唧硬是把齐国内讧演变成两国纷争,好叫他国受益。”

容祁挑眉,“赵王既想得渔翁之利,又不想让赵国牵扯进来,便会劝顾北川以他自己那十万大军走极端。”

赵无极未语,由着容祁继续猜测,“顾北川想推翻北冥皇族,如此他那十万大军必会用在动摇国之根本上,大齐的根基,在齐都。”

赵无极静默看向容祁,半晌后不禁感慨,“朕怀疑你可能是郁妃捡来的孩子。”

一语闭,容祁心境猛然一沉。

有些秘密,万不能叫赵无极知道!

“为什么?”容祁拼命掩饰自己内心恐慌,不以为然开口。

赵无极颇为感慨,“岚儿要单纯的多。”

“三姐皇不是单纯,只是不屑。”容祁翻过去两个白眼,吓他一跳。

“你既猜到顾北川的心思,又将朕约到这里,看来你已经想到应对之法?”赵无极抬头,试探问道。

容祁点头,“如果你死,顾北川万事皆空。”

容祁承认即便他归心境再次跃境,但事实证明赵无极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所以单凭武力他未必控制得住眼前这个男人。

好在,他有屈平。

“你想杀朕?”赵无极挑眉,似乎是不太相信。

容祁呵呵,“本世子想杀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很奇怪吗?”

“朕奇怪的不是你想杀我的决心,而是勇气。”

赵无极扬眉看向容祁,“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凭你现在,杀得了朕?”

“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赵王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几分不适吗?”容祁早在赵无极来之前便已经在这房间里洒了屈平给他的粉末。

一种可以让任何高手瞬间失去内力,三个时辰内不会恢复的,无色无味的药粉。

直到现在,容祁还能闻到空气里淡淡散出的芬芳。

赵无极沉默片刻,抬手不经意拍向二人中间桌案。

咔嚓-

好好的紫檀木桌案,齐腰断的一丝毛茬儿都没有。

容祁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但他没有发出一声惊呼。

在事实上已经败北,在气势上一定要挺住。

“你有屈平,朕有裴卿。”赵无极淡漠看向容祁,“当日为赵,朕放弃岚儿,今日朕有什么理由为任何事,放弃赵。”

眼见赵无极起身,容祁开口,“条件随你开!”

赵无极直身站在容祁面前,神色冷淡,“朕不觉得你开出的条件,会比朕即将要看到的未来,更有震撼力。”

“赵无极,哪怕齐遭重创,可大齐根基深厚,你莫叫齐缓过来,否则你赵国趁火打劫这笔帐齐必铭记于心!”容祁愤然起身,怒道。

赵无极冷笑,“那也要齐能缓过来。”

看着赵无极转身走向房门,容祁剑眉紧皱,“一步错,步步错!本世子劝赵王三思!”

房门开启,赵无极没有回应,径自而去。

房间里,容祁颓然坐到椅子上,目光落向眼前断案。

倘若赵无极插手,此事麻烦了……

自斩人台上九死一生,凤余儿回到将军府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未出。

赵宇堂便守在窗外,一天一夜未离。

卯时晨光熹微,外面下起淡淡薄雾。

凤余儿一直坐在床边,听到外面不时传来的喷嚏声,心中烦闷又彷徨。

终于,凤余儿将赵宇堂唤进来。

有些事,当断则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春寒料峭,夜风比寒冬还要入骨。

赵宇堂自外面走进内室,原本高大威武的身躯,稍稍蜷缩,看着倒有几分可怜。

“将军实不必在外面守着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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