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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欲杀景帝

房间里,胭脂无声坐在铜镜前,听着佟无澜所谓的焦虑,神情冷漠。

这段时间她从世子府眼线那里得知许多容祁与凤天歌婚后那些事儿,洞房三天,夜夜春宵,他们越是这样,胭脂就越恨。

越恨,心就越狠。

见胭脂不语,佟无澜走过去,皱眉,“你就不怕本王暴露了?”

“滴血验亲都暴露不了,你怕什么。”胭脂敛去眼底阴寒,起身绕过佟无澜走到桌边,“皇上非但没立你为太子,还封凤天歌为大齐第一女侯,这明显就是受了凤天歌的威胁。”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事,总不能坐以待毙!”佟无澜转身过来,坐到胭脂旁边,“我们总不能……被凤天歌牵着鼻子走吧?”

胭脂轻抬玉指,拿起桌上糕点,面无表情咬了一口,“皇上都拿凤天歌没辙,我们能怎么办,除非……”

“除非什么?”佟无澜狐疑看过去。

这一刻的佟无澜,无比在乎自己未来的路能走多远。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过大齐昭王的佟无澜越发贪恋他现在所得的一切,权势,地位,美人。

于是他便再也不想回到过去在颖川地牢的日子。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一不做二不休,只要皇上死,你就是新帝。”胭脂咬着手里的糕点,每嚼一下腮帮都会明显凸出,仿佛用尽力气。

“你闭嘴!”佟无澜被胭脂的想法吓到了,见窗外无人,方才紧张低喝,“你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当然。”胭脂美眸转向佟无澜,阴冷如霜,“北冥渊就是那么做的,如果不是被凤天歌跟容祁算计,他现在已经称帝了。”

“可他死了!”佟无澜大概知道前太子北冥渊的死因,但他不一样。

他得皇上支持,若反过来再毒害皇上,这是哪门子道理!

胭脂的解释很简单,正因为皇上在乎佟无澜,敌对容祁跟凤天歌,所以那些大臣们才不会把皇上的死赖到佟无澜身上,届时容祁跟凤天歌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没办法替自己洗脱罪名。

弑君之罪,哪怕凤天歌是第一女侯也要诛九族。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颖川王的想法?”佟无澜沉下心来,狐疑看向胭脂。

“自然是我与王爷共同想出来的方法,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胭脂撂下手中半块糕点,“奸妃一案皇上虽免了颖川王死罪,可也借机收回颖川封地,王爷已无实力与凤天歌抗衡,你当皇上真相信王爷?”

佟无澜未语,凝眸思忖。

“此事虽说铤而走险,但胜算极大,毕竟皇上对凤天歌他们已有防备,御医院里但凡是他们的人都近不了皇上的身,反倒是你,随时都可以接触到皇上。”胭脂拉起佟无澜的手,“现在比的是谁更狠,谁更快。”

“一定要走这一步吗?”佟无澜倒不是舍不得景帝,他是怕自己会落得跟前太子一样的下场。

胭脂点头,“皇上驾崩,再留下一道圣旨封你为新帝,北冥渊没做到的事不代表你也做不到,这条路,可比等皇上封你为太子,快的多。”

“可是……”

“当日北冥渊之所以败,是因为御医院里有人插手,屈平是鬼医,医术了得,但景帝于同一日想起佟兮,想起佟兮所生的惺子则是另有高手帮了王爷一个大忙。”

胭脂没有骗佟无澜,这个决定的确是她与顾北川私议之后定下的计谋。

不求大齐繁荣昌盛,但求大齐战火连绵。

不管是胭脂还是顾北川,他们意不在那个帝王之位,他们只想祸乱大齐。

尤其顾北川,他只剩下最后一张底牌,以及此刻在赵国集结的十万大军。

佟无澜没有立时答应胭脂,但也不敢反驳,他只道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佟无澜心里清楚,是到了他该认真思考的时候了……

凤天歌将蜀忘忧带出太学院之后,一路向西离开皇城,去了她许久都没有再去的普宁寺。

还记得上次来这里,是为取闻少卿的命。

初春午后,阳光正暖,普宁寺的上空偶有浮云掠过,清逸宁静。

寺后有一座矮峰,矮峰南坡有一处看着并不起眼的,凸出来的矮坟。

此刻凤天歌终是停下来,面向矮坟,静默不语。

背后,蜀忘忧皱眉看向凤天歌,“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蜀城主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凤天歌眉目清淡,浅声开口。

蜀忘忧上前一步,半蹲在矮坟前,随手拔起坟前一绺杂草,“本城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独孤的衣冠冢。”

“城主为何一定要复活元帅?”凤天歌望着眼前这座衣冠冢,心微痛。

蜀忘忧勾起唇角,紫眸落向矮坟时闪出无尽温柔,“想知道原因?”

“想知道。”

“起初本城主就想啊,小独孤你可一定要活过来,亲手宰了北冥渊,那样应该会很痛快……”蜀忘忧轻舒口气,“后来北冥渊死了,幕后黑手多出一个顾北川,我便又想我的小独孤可得活过来,亲手杀了顾北川。”

“我定不会叫顾北川活过三个月。”凤天歌信誓旦旦。

“是啊,作为银面,你做的很好,若本城主是小独孤九泉之下必定欣慰,可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本城主的心情,哪怕顾北川死,本城主还是希望小独孤可以活过来,希望她能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告诉我她当初真不该不听我的话嫁给北冥渊,我都说了他们八字不合,冲的很,她偏偏不听话!”

“只是这样?”凤天歌转眸,视线落在蜀忘忧身上,眸间微湿。

“只是这样,本城主只要小独孤活着,不为复仇,只为再世重生。”

蜀忘忧狠狠噎喉,拔起坟前野草,“你第一次打罗生盘的主意我就发现了,后来你做了块假的想偷梁换柱,殊不知假的谁不会做呢,我不怪你打罗生盘的主意,你也别怪我……”

“师兄。”凤天歌缓缓转身,面向蜀忘忧,轻轻唤道。

拔草的手,猛然一顿。

祝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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