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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歪打正着

面对所有人的消息,凤天歌忽然问了一句话。

“倘若周歧没死,苗疆有没有希望?”

周歧是谁,在座怕没有不知之人。

御叶脸上最先露出一丝希翼,“周歧还活着?”

“没有。”凤天歌摇头。

这点毋庸置疑,当年是她容祁一起杀的,死透透的。

见御叶眼中失落,凤天歌又道,“周歧是没活着,可屈平活着,裴卿活着,洛羽跟焦仲都活着,哪怕他们都不在,我未中蛊瘟,邢西未中,你们都能看出来,四长老的态度是松动的,我们与其坐在这里不作为,倒不如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做的事,几位以为如何?”

“蛊瘟超不过半个月就会死人,而今我们已经过去三天,还有十二天。”解风情抬头看向凤天歌,“哪怕我们现在向外求救,四医接到密信且愿意来的情况下,至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显然,这条路走不通。

容祁不以为然,“歌儿,我这便去信给屈平。”

做不到跟不去做,是两回事。

“我修习的内功心法为太阴经,这种内力可抵御蛊瘟侵染,邢西因有九死蛊,所以未中蛊瘟,柴怡未中蛊瘟这件事你们知道,她体内有什么你们也都知道,三者看似没有关联,但如果硬将其联系在一起,会不会有些希望?”

凤天歌懂得御叶跟解风情的绝望,哪怕是三大长老在拜月殿前所表现出来的悲伤她都能理解。

身为苗民,自古至今根深蒂固的信念只有一个。

唯孤鸣,可除蛊瘟。

但凤天歌不一样,她不是苗民。

作为前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她信奉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不会只有一个。

或许最终用到的办法不是最简单直接最有效的,但只要结果是我们所期望的,就很好。

听到凤天歌的建议,御叶跟解风情相视数秒,“那我们便将宫中余下蛊师聚在一起,希望可以在出事之前,灭除蛊瘟。”

既然已经重拾希望,那么浪费每一刻钟都可耻。

解风情当即起身离开寝殿,御叶去找邢西。

一瞬间,房间里就只剩下凤天歌。

刚刚与赤舌一战受了内伤,凤天歌下意识捂住胸口,脑海里渐渐浮现那一日奉天殿的绝命厮杀。

明知必死,十三宗却紧紧护在她身前从不曾放弃,不曾背离。

那不是因为他们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那是因为他们纵在绝望中,亦愿相守……

人生如戏,总有巧合跟不期而遇。

且说自那日项晏跟了屈平和雷伊之后,三人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游遍尘世美景之后,终于站到了十万大山的面前。

说起来,屈平好想抽雷伊十个大嘴巴,其实在他们走进汐子镇的时候,屈平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于是便想找个借口把项晏朝相反的方向引。

好死不死的,就在他们要离开汐子镇的时候,雷伊嘴欠拉过一个村民问了一句。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看着项晏在前面跃跃欲试的模样,屈平第一百零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干的好事!”

“我那也是好心,咱们不得表明一下态度么!”雷伊不以为然,“再说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不是知道苗疆在哪里,那还把我们朝楚国带?”

屈平呵呵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苗疆与楚国毗邻,我倒想把你们朝南越带!”

“楚国那么大,你非把我们朝汐子镇带吗?”雷伊很是气愤。

见项晏在不远处,屈平刻意压低声音,“我哪知道苗疆就在汐子镇外!”

“你不是去过好几次吗?”雷伊震惊。

屈平也震惊,“你自己说的谎话把自己给骗了?”

屈平,从未来过苗疆。

他当初倒是想,师傅给拦住了。

师傅说大江大浪都过了,咱们千万别在这杏沟里把船翻了。

那时屈平不懂事,总觉得杏沟里怎么可能翻船。

后来翻过几次之后便懂了。

“现在怎么办?”雷伊无意与计较谁对谁错,反正也计较不过。

“打晕抬走,苗疆不是我们能进的地……”

就在屈平开口之际,眼前项晏连声招呼都不打,倏然跃入山林。

雷伊怔怔看着项晏消失的方向,“他是不是忘了后面还有人?”

“前面是瘴气林,他这么闯进去,怕是要死。”二人无比缓慢扭动脖子互望,最终飞身追了过去。

于屈平,如果项晏死,容祁那小子怕是不会还钱了,搞不好自己还得欠上一大笔。

于雷伊,项晏哪怕少跟汗毛,自家主子都得把他身上汗毛都拔光还给凤天歌。

有个怕媳妇的主子是什么体验?

就这样,苗宫里容祁密信头天晚上才发出去,鸽子还没飞出瘴气林,屈平他们就来了……

远在千里之外,齐宫。

显庆殿后面的小厨房外,宁嬷嬷一连几日都在同一时间段望着厨房旁边的鸽子笼发呆。

那是一个很大的鸽笼,分上下两层,上层多为幼崽,下面都是成年的鸽子。

按道理,乳鸽肉质鲜嫩,食用最易,只是宁嬷嬷知道自家小主子看不得乳鸽那么小便被炖成汤,所以先可下面的吃。

说起这个鸽笼,还要提到多年前,那会儿宁嬷嬷从瑜妃宫里把北冥澈接过来时,北冥澈极瘦,又因为瑜妃疯疯癫癫不得宠,宫里没人把北冥澈当主子,哪怕宁嬷嬷想求御膳房的厨子做些肉汤都会被嘲笑一番。

好在宁嬷嬷也是个刚强的,她便干脆自己逮了鸽子养在显庆殿,久而久之,鸽子越养越肥,自家小主子却只见高,没见肉。

这会儿,一只灰色鸽子夹杂在群鸽里,飞回鸽笼。

宁嬷嬷眼中放光,当下过去将那鸽子抓出来,解开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

只是这一次,从短小纤细的竹筒里倒出来的并不是蛊虫,而是一张字条。

‘暂无。’

看着手中字条,宁嬷嬷震惊的面容上透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失落。

片刻平息后,宁嬷嬷将灰色鸽子放回到鸽笼里,转身回了小厨房。

厨房的厨案上,摆着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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