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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孤鸣现世

侯女终于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的唯一。

因为她这一生,只在一个男人面前落泪。

解风情。

“侯女?”

感受到那抹残留的气息消逝,解风情心痛轻唤,哪怕没有半分爱恋,可侯女到底是苗疆的人,是与他从小长到大的同伴!

“侯女……”

看着床榻上再无生息的侯女,解风情双眼骤红,垂下来的手缓缓攥成拳头,他猛然起身,冲出临水阁。

“到底怎么回事?”解风情大步走到江吟面前,寒声低喝。

江吟知道,侯女走了。

“她中了蛊毒。”江吟一时间也想不出缘由,可她很肯定,“是寒瓮中的蛊虫,有问题!”

一语闭,众人皆默。

在场所有人都无比清晰的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隐藏在暗处的内鬼,动了。

“如此说,为何我们没事?”解风情不以为然。

“寒瓮中必有一蛊释放出来的蛊毒只对侯女的慈蛊有影响,如果我没猜错……”江吟抬头,看向大长老,“侯女的本命蛊这个时候怕也……”

就在江吟话音未落时,自蛊室急匆赶过来的容祁跟陈少煊带来消息。

侯女的本命蛊,死了。

谁能想到,寒瓮中最先死的,竟然是在赖鸿看来应该可以活到最后的慈蛊!

有人动了手脚?

可除了养蛊的八人之外,整个苗疆没有人走进蛊室,百米之内连接近的人都没有。

临水阁前,养蛊的八个人,除了侯女之外皆在。

赖鸿无声看着他们,目光最终落到卜胥身上。

卜胥毫无疑问被赖鸿带走了。

除了卜胥,赖勇最后赶到,最先离开。

解风情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欲走时被江吟唤住,“侯女跟你说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

解风情想到侯女临死时的情景,心痛如绞,“只是为自己落下一滴眼泪。”

江吟瞬时转身,泪崩。

那么笨!怎么那么笨!

“江吟?”解风情忧心开口。

“我没事,你们都走,我想在这儿多陪陪侯女。”江吟强自压制住想要告诉解风情的心,哽咽道。

侯女不说,便是不想说。

她又怎么能让侯女死不瞑目!

解风情知江吟跟侯女是极要好的朋友,默声转身,离开临水阁。

凤天歌看出解风情脸色不好,于是想要跟过去,不想下一秒却被容祁拉住。

“我去看看,马上就回。”凤天歌还是去追解风情了,容祁不开心。

只是比他还不开心的人,刚刚转身暴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容祁跟了过去。

临水阁前,江吟无声走上木梯,进了殿门。

一直站在角落里不曾开口的陈少煊没有走,而是默默跟在江吟后面。

床榻上,侯女的身体早已没有温度,脸色苍白如纸。

眼角,泪痕已干。

“你这个傻子!喜欢就要说出来啊!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万一他也喜欢你,怎么办!”江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匍匐在侯女身上恸哭不止。

“万一他也喜欢,那岂不是错过了……一辈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完了,不后悔?不遗憾么!”

看着江吟因为恸哭而轻颤的身体,殿门处,陈少煊下意识抬脚。

只是那脚停滞在半空片刻,又落到原地。

如果错过了。

那这一辈子不后悔,不遗憾吗?

谁知道呢……

自入苗疆,解风情便在重重迷雾中艰难前行,哪怕他已经找出些头绪,可侯女的死又在他脑子里画出太多问号,让他原本尚算清晰的思路变成一团乱麻。

“侯女的事我们谁都不想,你别太难过。”

苗宫一处角落,凤天歌发现解风情的时候,他正独坐在那里,背影十分落寞。

见凤天歌坐过来,解风情紧握的拳头微微舒展,“这两日卜胥没有问题,所以不是他。”

凤天歌蹙眉,“不是?”

解风情摇头,“我在卜胥身上动了手脚,我的蛊虽然没有追踪的本事,不知道他这几日去了哪里都见过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没有蛊毒。”

凤天歌惊叹苗蛊用途之广的同时,心有疑惑,“可除了卜胥,还有谁能把手伸到蛊室?”

“赖勇。”

八个人里,除了他跟御叶,容祁跟凤天歌可以绝对相信,陈少煊不可能,出事的是侯女,值得怀疑的就只有卜胥跟赖勇。

他可以在卜胥身上动手脚,却没办法在赖勇身上做什么!

凤天歌眉峰微蹙,“可……大长老不是已经被认定并非内鬼……”

“我现在也不知道赖勇是不是,但至少有可能。”解风情双手叩住额头,神情痛苦不堪。

凤天歌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轻拍向解风情肩头,“终有水落石出一日。”

这一刻,凤天歌想到了那个与齐宫中人勾结的苗疆蛊师。

会是谁……

另一处角落,御叶十分暴躁回头,怒吼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容祁,“你是不是很咸?”

“是很咸。”容祁诚实道。

“你咸你喝白开水啊!跟着本小王做什么!”御叶的心情可以说非常不好,跟解风情一样,他们无比迫切想要揪出苗疆内鬼,可现在侯女死了,原本就没有拨开的迷雾又笼罩上一层深深的雾霾,这搁谁心里能痛快!

而且,他为侯女心痛,亦想到了小筑里昏迷不醒的苗红袖。

容祁见御叶坐到前面通往天王庙的木制台阶上,于是走过去,挤到他旁边,“你觉得内鬼是谁?”

“赖勇跟卜胥!跑不了他们两个!”御叶恨声道。

容祁双手搥腮,“如果是他们,侯女就不会死。”

御叶闻声,扭头看向容祁,炯炯明目透出一抹冷光,“你什么意思?”

“你好好想想。”容祁没看御叶,视线不禁望向天王庙方向。

他虽没进去过,但也听人说过。

所谓‘人’,指解风情。

天王庙内供奉的自然是苗族信奉的白帝天王,但在白帝天王神像旁边,还有一个狮身蛇头的凶兽。

叫孤鸣。

白帝天王是苗民心目中的蛊神,创蛊、造蛊。

孤鸣则是白帝的守护者,可食恶蛊,以保白帝不被恶蛊反噬。

上古苗民因为感激孤鸣的守护,特专门为其建庙拜祭,可随着苗民对于蛊的控制力,恶蛊之祸越来越少,近百年不遇。

是以大家,便渐渐淡忘了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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