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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古云奕领盒饭

凤天歌便在那扇门里,足足坐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那是一间空旷密封的小屋,屋里有一张破旧的方桌,桌上有灯,灯火如豆。

凤天歌则坐在旁边早已脱漆的木椅上,双手环胸,背脊靠着椅背,慵懒的坐姿配的却是一张冷酷到极至的容颜。

她的目光,正盯着眼前被她亲手倒吊在屋顶,垂直而落的身子上。

此乃,古云奕。

亏得屈平,几乎都要烧焦的人了,居然还有着顽强无比的生命力。

此时古云奕依旧被封哑穴,只是随着药力渐消,那种炙烤的疼痛越来越清晰,除此之外,还有无穷无尽的恐惧。

他的十根手指皆在流血,血水落在地面的铜盆里,毫不间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每一声都似落在古云奕心里,听的他胆战心惊。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古云奕便在这种等待中,足足煎熬了一天一夜,他要被逼疯了!

看着倒吊在半空的那具身子开始扭动,凤天歌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知道,时限将至。

伴着一阵凉风,古云奕发现他居然以可说话了,“凤天歌!凤天歌你放我下来!”

随着身体里大大小小的穴道被解开,古云奕开始拼命挣扎,椅。

如此,那十根手指上的血便甩的满地都是,凤天歌蹙眉,扬手间古云奕就只剩下嘴能动,“凤天歌!我到底与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残忍对我!”

在刚刚过去的一天一夜里,古云奕绞尽脑汁在想这个不问题,可他想不通!

“我一直以为你对北冥渊是忠心的,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这份忠心,那么你古云奕这辈子做人,倒也有可取之处。”凤天歌缓缓起身,踱步而至。

“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血水依旧滴答,那份恐惧便一直萦绕在古云奕心头,如何也挥之不去。

面对死亡,谁不畏惧!

“古大人不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知道原因吗?”凤天歌直视眼前那张早就被大火烧焦的脸,美眸冰冷,如覆寒霜。

“原因……你是为古若尘报仇?可我根本没把他怎样9是曹姝……她抢别人丈夫罪有应得!”古云奕忽似想到什么,“还是……你是皇上的人……不……你说你不是皇上的人,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凤天歌紧紧盯着古云奕,眸间充血,百余将士被军杖活活打死的情景浮现眼前。

金戈铁马,沙场如烟,她带着这些将士浴血奋战,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活着回来,却偏偏死在‘奸妃’一案里,死在眼前这个畜牲手里!

“我把他们带回来!不是让你杀的!”凤天歌眸戾嗜血,自袖里猛然抽出匕首狠狠插进古云奕肩头。

“啊!”古云奕吃痛大叫,叫声如杀猪一般,委实丢了他身为兵部侍郎的颜面,“凤天歌!凤天歌你这个疯子!”

凤天歌无比缓慢拔出匕首,似笑非笑,“如果我是独孤艳,古大人还觉得我是个疯子么?”

屋子里突然一片死寂,只有血滴铜盆的声音,滴答滴答。

“不可能……独孤艳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她根本不可能活过来!”古云奕兀突大叫,声音中的颤抖似比面对死亡还要让他恐惧。

“是啊,就算把你杀了,那些被你以莫须有罪名处死的将士也不会活过来,可是不杀你,活着的人过不去啊。”凤天歌又一次将匕首扎到古云奕肩头同一个位置,鲜血迸溅,哀嚎声震的她耳膜都有些疼。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是银面!你一定就是银面!”古云奕很想睁开眼,看看他与北冥渊一直想要灭杀的银面,到底长什么样子,“真正的凤天歌是不是已经死了?”

“胡说。”凤天歌一点点抽出匕首,鲜血顺着锋刃汩汩外流,铜盆的滴答声愈快,也愈频繁,“银面就是凤天歌,凤天歌就是银面。”

“不可能……这不可能!凤天歌不可能是银面,她……呃……”

匕首再入,同样位置,速度缓慢。

古云奕体内抑制疼痛的药效渐渐消失,烧伤炙烤的灼痛与刺痛一起,简直痛不欲生。

“住手……你住手&死独孤艳的不是我,害死烈云十三宗的也不是我!你要报仇找北冥渊!为什么要找我!”古云奕痛极哀嚎,其间竟能辨出几分委屈。

“我当然会找北冥渊,可军中百余将士的鲜血,也不能白流。”凤天歌冷冷看着古云奕已经狰狞的不能狰狞的脸,“如果不是戊城军情告急,我可能还会陪你多玩一会儿。”

凤天歌再一次抽出匕首,“现在,你便在这里慢慢等,慢慢等,等身上的血都流干净,也就解脱了。”

“凤天歌……凤天歌你这个魔鬼!”恐惧蔓延,古云奕歇斯底里咆哮,痛苦挣扎,“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许是这样的古云奕还不能凤天歌解恨,原本走到门前的凤天歌又折转回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独孤柔生下的那个孽种被我换掉了,我把那个男婴亲手按进水里,生生看着他拼命挣扎,直到一动不动我才松手,你,无后。”

“啊!凤天歌!你这个冷血的禽兽—”

看着古云奕如此痛苦又愤怒的模样,凤天歌笑了,“对你们,我更希望自己,禽兽不如。”

凤天歌终是转身,任由古云奕的哀嚎声在背后聒噪。

她打开门走出去,却没有离开,而是无声靠在门板上,静静听着里面的声音,从高亢到低沉,从撼如雷鸣到细如蚊声,再到消失。

凤天歌知道,古云奕死了。

其实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古云奕也就只有三天可活。

只是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凤天歌微抬下颚,仰首时眸间泪水转无。

她迈出脚步,一步重过一步,身形距离那间储藏室越来越远。

心,越来越痛。

这间扎纸铺子不会有人过来,便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吊着一具死尸。

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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