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第一眼
一想到要见到慕择衍，顾轻念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陈佳佳差点还跟不上她一个病人的步伐。
顶楼的VIP病房，余助理守在房内，医生交代要时刻留意慕总的情况，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他现在还没有清醒，很多事情还不好说。
顾轻念赶到的时候，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脸上挂着氧气罩的男人。
慕择衍瘦了，原本冷硬的下颌线变得越发锋利。俊脸上带着几分不健康的白色，绵弱的呼吸更像是随时都会停止一样。
顾轻念脚步突然怔住，内心突然无法接受躺在床上那个憔悴的男人是慕择衍。
她原本以为睡一觉醒来一切就可以重新回归原位，但为什么他此刻还是躺在那里。
“医生怎么说？”顾轻念觉得自己用了毕生的力气才走到慕择衍床边。
他表情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痛苦，但顾轻念就是觉得无比的疼。这一切原本是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应该由他来帮她承担。
“只要慕总醒来就没事了，不必太过担心。”
“是呀，慕择衍肯定会醒过来的。你也别太自责了。”站在一旁的陈佳佳也小声安慰着。
余助理对陈佳佳使了个眼神，留给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也许让轻念跟慕总说会话，他估计就能快一点醒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房间内很快剩下顾轻念还有沉睡的慕择衍。
顾轻念坐在床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握住他的。
这一次，男人的手没有像往常一样反握住她。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连睁眼看她的机会都没有。
顾轻念两眼深深的看着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内心的自责跟愧疚在看到他之后越发强烈，她真心希望，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她而不是慕择衍。
他为了她牺牲已经够多，郁瑾萱说的没错，自从慕择衍遇见她之后，面对的更多的是不幸。
“对不起...慕择衍...”
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她想对他说的话有很多很多，最后却只能说出几个字。
可不管她怎么叫这个男人的名字，慕择衍都像没有听到一样，脸上毫无反应，微凉的掌心没有丝毫的意识，眼皮更是不曾跳动一下。
“你别生气了，快点醒来，好不好。”
还是毫无反应，甚至连监控心跳的仪器上，也几乎毫无波澜。
顾轻念只能怔怔的盯着他，期待奇迹可以发生。
余助理怕她伤心过度，过没多久就重新进了病房。
“医生说慕总需要足够的休息，轻念，我们先给他一点时间吧。”
顾轻念拭去脸上的泪水，终于松开他的手站起身：“慕睿廷的事情怎么样了？”
“全部按照你的想法。他出院后就直接送去警局，现在不管徐薇用什么方式，慕睿廷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好！”顾轻念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终于舒畅了许多：“我想留下来照顾他，你也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余助理立马反对：“不行，你现在也在观察期，不适合照看病人。慕总我已经找了专业的护工，你完全不必担心。”
顾轻念怎么说也是病人，哪有让病人照顾病人的道理。
“我没事，余助理。慕择衍是因为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是他的妻子，现在更应该留下来照顾他。”
“这不合适...”余助理还是反对。就算慕总不交代，他也有这个义务要将顾轻念照顾好。不然到时候慕总醒了她反而倒下了，他这个当助理的怎么给慕总交代。
“别争了，轻念，你就回你的病房好好养好病再说。”慕老爷子顿重的嗓音突然出现在病房里，他眉头紧锁表情肃穆，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几分。
大概是听到自己两个孙子发生了严重的变故后，一颗心脏也差点承受不住了。
“爷爷，您...”顾轻念看到老人家，眼里的心虚自责更加明显。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告诉我。你们这些人，简直是胡闹。”慕老爷子生气归生气，为了避免吵到慕择衍，还是刻意降低了音量。
“爷爷对不起，这一次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老人家长叹了口气：“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罪魁祸首是慕睿廷那个臭小子，老子真的白养活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还真的站在他那个亲生母亲那边。”
顾轻念走过去安抚他的情绪，慕家不能再有人倒下了。
老人家缓了一会，情绪才稳定了些：“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单独跟我孙子聊聊。轻念，你先回病房休息，养足精神再来看他。”
顾轻念原本还想说什么，但老人家眼神坚决让她没有反驳的机会。
她抬头最后看了慕择衍一眼：“那我一会再来，爷爷您也注意情绪。”
回到自己的病房里，顾轻念依旧坐立难安，陈佳佳帮她点了粥，她也是匆匆喝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医生来检查的时候她倒是乖乖听话，只是整个人魂不守舍的，魂儿像是丢在慕择衍那里一样。
晚上，她让陈佳佳回家休息。自己一个人洗漱完毕之后便跑到慕择衍的房间内。
此时病房内除了一名护工外别无他人。慕择衍还是没有醒来，跟她离开时几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顾轻念来到有他的地方，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她让护工可以到套间外面休息，这房间里留下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一整个晚上，她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坐在慕择衍床边无声的看着他。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只知道能这样等他醒来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可惜等了一个晚上，她不敢睡觉，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黑色的长睫。但那里始终紧闭着，完全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早晨余助理便来了，知道她在这守了一夜之后，赶紧让护工带她会自己的病房休息。顾轻念原本还想留下来，她怕她一离开慕择衍就醒了，此刻她自私的希望着慕择衍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