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赌博的本质
精武机斗场。
穿着黑色兜帽的年轻人缓缓从观众席上走下。
看不清他的脸，但声音听起来意外的年轻。
“我来。”
他走到擂台边。
“你需要什么样的机甲？”王长明问。
“那种东西只会碍手碍脚。”
年轻人双手插兜，站在擂台上，对陈木说：“对吧？”
只一瞬间，陈木瞳孔收缩。
皮肤表面轻轻战栗，如同电流通过全身。
在那年轻人的笑里，陈木感觉到了久违的杀气。
同类的气息。
“又来个不穿机甲的？”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喂！”
“这还算武者吗！”
观众席上传来声音。
但擂台上的两人都仿佛没有听到。
“陈木？”
刘璐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不等主持人说比赛开始，那年轻人就动起来。
“砰！”
陈木双臂交叉，挡下对方一击。
紧接着他双臂向前一荡，蓄力反击。
却扑了个空。
“不赖嘛。”
年轻人出现在陈木的身侧。
“飒！”
陈木的手掌如刀，斩过空气。
但还是空了。
年轻人出现在陈木的背后。
陈木猛地转身。
年轻人却又消失了。
再出现时，他已经回到初始的位置，仿佛从未动过。
可鲜血从他的指尖滴下。
不是他的血。
“发生了什么！”刘璐惊叫出声。
现场观众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没人看清了刚才那瞬间发生了什么，两人似乎什么也没做，只看见影子在擂台上闪灭。
直到观众们看到陈木后背上的那道血痕，才确定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戴兜帽的年轻人确实出手了，只是速度太快，快到像是影子。
这种夸张的速度让人们想起上周的柳如风。
但柳如风也是借用了机甲的力量，才爆发出那样惊人的速度。
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呢？
他仅靠自己的双腿就能做到！
难道他是三阶或者更高阶的武者吗？
“不，这不是武力。”
只有王长明清楚真相。
柳如风无法驾驭住那种速度，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能自如控制，甚至在过程中转向。
否则他不可能伤到陈木的后背，再全身而退。
换句话说，他比柳如风要更强。
这是鬼魅一般的速度，武者无法抵达的领域。
“星力！”
王长明不动声色地移动到靠近陈木的位置，出声提醒：“对方和你一样是星力者，技巧型，或许已经突破‘迅捷’，到达‘灵动’了。”
“哦？这种小地方也有眼光不错的人。”
戴兜帽的年轻人听到了王长明的话，轻轻一笑：“不过现在知道这些，可能太晚了。”
“小心！”王长明急促大喊。
因为说完那句话的瞬间，年轻人再次发起了鬼魅般的进攻。
陈木撞在铁笼上，鲜血飞溅，落到王长明的脸上。
“陈木！”
刘璐的角度看得清楚，黑色兜帽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出现在陈木身前。
紧接着陈木胸前的衣襟裂开，一同裂开的还有他胸前的皮肤。
黑色兜帽连续不断地发起进攻。
他的武器是锐利的指尖，越来越多细小的伤口出现在陈木身上。
虽然不致命，但显然这只是时间问题。
“快让比赛停下来！”刘璐扭头对王长明喊。
“不。”
“不。”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竟然是擂台上的两人同时开口。
黑色兜帽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啊。”
他停止攻击，回到擂台中间的位置，好整以暇地正了正帽檐，又说：“来吧， 让我看看你的星力。”
陈木摇头。
“对付你，我不需要使用星力。”陈木说。
他的星力是进攻型的“断铁”，可对方的速度太快，他即使用出星力来，也不一定能打中。
反过来想，对方只有速度快一个优势，如果能打中的话，普通的武力就足够决定战局了，也不需要动用“断铁”。
他要做的，只是打中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我特地到这里来，就是想亲眼看看你的星力……不好办啊。”
黑色兜帽抓了抓脑袋，似乎十分为难。
他忽地一击掌：“对了！你不是喜欢赌么？我们来赌一场。”
“怎么赌？”陈木问。
“赌我下一击能不能划开你的……”年轻人的手指在陈木身上晃了一圈，落到陈木的眼睛上，“眼皮。”
“怎么样，对你很有利吧？你只需要紧紧护住自己的眼睛就行了。”
“如果我失败了，马上就举手认输。但如果我侥幸成功，你就要乖乖使用星力给我看。”
年轻人说完规则。
听上去，确实对陈木有利。
年轻人的速度极快，但明显力量不足。
就像他说的，陈木只要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保护好眼皮。年轻人速度再快也没用。
“别听他的！”刘璐却下意识地觉得不对。
这一定是陷阱！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刘璐猜对了，这是黑色兜帽布下的陷阱。
打到现在，他只是在玩而已，没有用出真正的力量。
如果陈木真的用手捂住眼睛，他有的是办法将陈木的手和眼皮一起切断。
那么。
会接受吗？
黑色兜帽看着陈木。
“我接受……”陈木说。
“OK！”黑色兜帽欢呼一声。
“前提是加大赌注。”陈木把话说完。
“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认输和展示星力’这样的赌注太无聊了。”
“你想怎么样？”
“赌对方的命。”陈木眯了眯眼睛。
黑色兜帽怔了怔，似乎是没想到陈木会说出这样的话。
尤其是在现在的情况下，陈木明明占据绝对的劣势。
为什么还能这么自信？
“为了保证公平，赌局内容也变成——你划开我的眼皮，或者我击中你的脸。”陈木说，“对你很有利吧，以你的速度只要一直逃，我是打不中你的。”
听见陈木的话，刘璐和王长明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无法理解。
这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吧？
黑色兜帽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摇了摇头：“毫无意义的死亡。”
“这不正是赌博的本质么。”陈木说。
“有意思。”
黑色兜帽脚下一动。
他的身形原地消失。
凌厉的杀气覆盖整个擂台。
机斗场大门。
楚云翳和林力匆匆赶到，他们身后跟着十多名身穿机甲、全副武装的军人。
“逃犯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