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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空欢喜

南疆王虽然刻意封锁了消息,生怕那个在宴上送上蚕蛹的宫女之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还是没能堵住悠悠众口。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出去,之后,事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散开去。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楚兰舟再次感叹:这南疆宫中谣言传播的速度,可比他们西陵后宫风言风语传播的速度还要快。

但她转念一想,这件事,可与她有着切身利益关系呢,这般幸灾乐祸倒是有些不合适。

晴雨妙玉她们几个在宫里头转了一圈,气呼呼地就回来了。

尤其是妙玉,回来时,脸都快气绿了,晴雨忙与楚兰舟解释道,妙玉方才在外面差点与人打起来,就因为那人说了娘娘的坏话。不过她没拦着,那人被妙玉给骂走了。

楚兰舟竖起大拇指夸妙玉干的好。

她一愣,娘娘没怪她,这才没那么生气了。想想气不过,她便与楚兰舟学了那些人说的话。

那个宫女就这么死了,宫中上下众说纷纭。

阴谋论者,立马就将这黑锅甩到了司徒耀楚兰舟这邻国来的陛下与贵妃身上。

说,“不就是在那西陵皇帝陛下与贵妃娘娘面前上了份蚕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怎么就要死了。他们西陵人的命是命,我们南疆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这话一听就是精心编排过的,没有准备好,怎么敢这么信口开河?

不过也有人反驳说,“那个宫女明明就是自己摔进水里溺水死的,怎么就要说是人家西陵的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搞的鬼了。人家可是陛下和娘娘,真要杀个人,用得着这么做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楚兰舟觉得这条说的比较靠谱,但也不排除黑她的嫌疑。

便让晴雨妙玉接着往下学。

要说难听的,还都在后头。

前面这些跟后面的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经由妙玉的嘴,她已经尽量地简化了并且说的比较委婉,但那些话听来,还是令人生气。

宫里的人说,这西陵来的贵妃娘娘整日蒙着脸,说不定就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好好的人,他们一来,说死就死了,还是悄悄溺水死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凑巧。

要他们说,王为了和西陵的人联盟,还不知道暗地里都对他们这些外来的皇帝贵妃都做了什么承诺呢。现在就开始死人,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些西陵人都是一肚子坏水,坏的很呢。说不定暗地里正在憋着什么坏。

更有人说,说不定那个什么贵妃,就是不详的人。……

妙玉还没说完,楚兰舟便让她别说了。

妙玉张了张嘴,但晴雨看了她一眼,她便讪讪退下了。

晴雨的那个眼神分明是在瞪她:你是受娘娘的照顾太多,就忘了上下尊卑谁是主子了么?

妙玉被她这么一瞪,哪里还敢说什么。

还别说,这晴雨姑娘平日里看上去温温柔柔的。

她凶起来,眼神也是真的凶。

各种阴谋论,各种难听之极的话,真是应有尽有。

楚兰舟虽然并不会把这些人毫无根据的猜测放在心上,但事关西陵皇室的颜面,尤其是当事人还是司徒耀与她,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

他们,可不是这些只会躲在暗处瞎说八道的小人,可以随便亵渎的。

“娘娘,那些人不是胡说八道的,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本宫自然不会往心里去。”楚兰舟屈指敲着桌面,意味深长道。

“但事关重大,这些话虽是风言风语,却未必是空穴来风,难保其他人不会往心里去。”

“还是贵妃看的通透。”悦耳醇厚如酒般的男性嗓音从门口传来。

楚兰舟听见这个声音惊讶的回头看去,就见是司徒耀带着王德慢腾腾跨进了门槛。

“陛下不是要去见南疆王么?怎么回来了?”

“走到门口,朕就改主意了。”司徒耀淡淡说道。

与此同时,他冲屋子里的一众人等挥挥手,说可以退下了,他们便都识趣地鱼贯退出去。

伺候贵妃娘娘以来,他们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等众人都出去了,楚兰舟才又问道:“陛下说到门口便改主意了,是说给他们听的吧?”

“也不全是。的确是有这层考虑的。”

那也就是说,她说的,他刚才那些话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没错了?

楚兰舟便问,“那陛下有什么打算。”

“我想听听你是什么看法。”司徒耀说。

楚兰舟顿了顿,说道:“刚才在门口,陛下应该都听见了才是。”

他这个人好像很喜欢听墙角,尤其是自打她去年入宫之后,便发现了,他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从门口冒出来。

往后她都要小心一点,免得不小心说了他什么坏话,被他当场逮到了。

“是听见了那些丫头絮絮叨叨口无遮拦的给你讲一些小道消息了。”司徒耀意有所指地说道,“却没听见你说什么。”

楚兰舟听出他话里调侃的味道,但也没与他斗上一阵,还是正事要紧。

“我的意思陛下应该是明白的,事关西陵国体,他们若是单纯议论我本人,我倒是可以忽略不计,充耳不闻,可他们口口声声提及的,都是西陵人如何如何憋着坏,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贵妃此言差矣。你是我西陵的贵妃,如今咱们在南疆做客,你便也代表着我西陵的国体,你的体面、你的颜面,自然也是他们抹黑不得的。”司徒耀义正词严道。

说完,他又淡定的补充了一句,“莫说你是贵妃,就算你不是贵妃,他们这么胡说八道信口开河,朕也绝不允许。”

如今的司徒耀,倒是将护着她名誉安全这件事,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上了。

楚兰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

不过司徒耀有句话说的很好,他们如今客居在南疆,他们帝妃的体面便代表了西陵的国体,如何能让人这般侮辱?

骂她个人可以,骂她生长的母国可万万不能!

楚兰舟与司徒耀对视了一眼,很快便达成共识了。

若是不叫他们知道点厉害,这些人怕是要觉得,他们西陵的帝妃也不过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联盟,于彼此都有利,他们这般积极想促成,也不过是希望百姓能多过几天太平日子罢了,可不是怕了谁!

“陛下何时再去见南疆王?”

“晚一些吧。你到时候一起去。”司徒耀说着顿了顿,说道,“这件事原本就是你一手促成的,你不顾自己的身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不能平白让我抢了风头。”

楚兰舟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正好我还有些事情想与陛下商量。”

司徒耀听她这么一说,便与她交换了个眼神。

四目相对。

他便好像明白了她要说的是什么了,徐徐笑了。

“那就说吧。我且听着。”司徒耀给自己倒了被热水,一手端着,笑意盈盈,像是早就等着楚兰舟与他开这个口了。

这老狐狸……

不,狐狸都不及他心思如此之深。

楚兰舟暗自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说道:“陛下,若是此番南疆之行顺利,回去我想替身边的人讨个恩典,不知道陛下肯不肯答应。”

“你说。”

“一来,是晴雨。他们赵家的旧案,若是可以,还望陛下能着人翻出来,再好好查查。当年的案子与冯家有关,应该会有不少的猫腻吧。她至诚至善,亲人离散千里,令人不忍。”

“二来,是寒江……我是说,魏寒江。戍卫皇城的确是要职,但他的脾气并不适合天子脚下,若是可以,待此间事了,往陛下准他重回边疆,去他最擅长的地方,发挥出他最大的实力,为百姓为陛下守土戍边,保一方长治久安。”

“还有第三,月痕那性子,其实并不适合在朝为官,还望陛下能为其择一个妥善之处再行安置。还有就是颜逸飞颜公子,他是为了阿依朵才入的仕途,照顾好他,也是阿依朵最大的心愿,若是可以,还请让他陪着阿依朵。”

“就这么多了?”司徒耀愣了一下。

楚兰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就这么多了。难不成,还有别的?”

不是。

竟然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她说了这么多,竟然一句都没有为了自己考虑过。

他以为,她会跟他开口,就像当年跪在崇明殿里那样,梗着脖子寒着眸子看他,“若是我就要皇后之位呢?”

她竟然,没有为自己开口。

“你,就没有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司徒耀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满怀希冀地望着她。

楚兰舟怔了一下,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但那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便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楚兰舟,你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司徒耀也不是当年那个不受宠才被他亲爹发配到边境的皇子了。

当年的誓言既然成了戏言,那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为家父昭雪沉冤,为姜家满门正名,只要该得到惩罚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便心满意足,再无所求了。”

“可是你千里迢迢到此,不就是……”

“我千里迢迢来此,为的,也是我姜家将门的热血。”不等司徒耀说完,楚兰舟便打断了他。

“姜家,以守土戍边为己任,但其实,是以百姓安宁为己任。”

“虽然这话在陛下面前说起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喧宾夺主了,但姜家人心中的愿望,便是希望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太平日子,富足美满,幸福康宁。”

楚兰舟说完,便又笑了,“也许这些话由我来说有些滑稽,但我想,陛下能明白的。”

她眼中的神采,清亮透彻。

说起百姓能过上太平日子,富足美满,幸福康宁时,更是散发出奇特的光芒。

她,是发自肺腑的向往。

却再不留恋与他之间的半点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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